她要下乡去建设农村了!
去建设北上广深的农村也就算了,去桂省?
林小北还是个不会做饭不敢搞买卖不懂如何建设农村的纯文科生书呆子。
去乡下能做什么,干啥啥不行的。
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不管她情不情愿,反正刚出院几天就被连人带行李地打包送上火车,辗转几天来到了桂省南市安山县青山公社青竹大队余家村。
青山绿水好看是好看,但是也架不住条件艰苦。
知青点只有男女各一间房,每间都住了起码八个人,最多的时候有十二个人,连个床也没有,都是几块木板往地上一放,凉席或是床单一铺就直接睡了。夏天的时候躺上去都感觉热气一直往上冒,冬天又冻得不行,最可怕的就是回南天,每天起来身上都是潮潮黏黏的,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对习惯了最多住四人间宿舍的她来说太折磨。
除了住宿环境不好,每天早出晚归地扛着锄头上山恳地种树或是拿着镰刀割草,下乡第一年她的手就一直没有好过,不是被磨出水泡,就是不小心被草或者树枝划到,直到被磨出厚厚的茧子。
有个男知青被分去挑大粪,连着挑了一个月,受不住了,有天直接撂挑子往河里跑,要不是被拦住了,可能命都没了。
每天累得半死,还做不了多少,一到分粮食就比村里的人少。又累又吃不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这样一来,生理心理双层折磨下,很多知青也就认了命,嫁给了当地人。
好在老天有眼,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她一回。
有天不用上工,天刚蒙蒙亮她就走路去镇上领便宜爹寄过来的东西,在路上走着走着发现旁边陡坡长着带刺的草丛里躺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身边翻了的竹篮周围还散了些打碎的鸡蛋。
老太太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乍一看吓她一大跳,四周静悄悄的,氛围怪诡异的。生怕人没气了,也不敢上前去看。
还是老太太动了下手,她才确定人是活的。
于是立即跑过去看,发现人还好好的,就是年纪大了,不知道怎么滑了下来,四周都是草,又没有力气往上爬。挣扎了那么久,气都快喘不上了。
使了好大力气才把老太太拖到路边边上,等了半个多钟听到远远轰隆隆的拖拉机声音,拦下拖拉机,哟呵,下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帅小伙,二话不说把老太太抱上拖拉机连带着她一起送去镇上的卫生院。
后来才知道老太太是青竹大队大队长余红军老婆姚婶的亲娘。有了这份人情在,第二年青竹小学一个老教师退下去后,姚婶就让余红军推荐了她,这才让她解脱面朝水田背朝天的折磨。
有了姚婶的推荐,她自己也有这个实力,有旁的人眼红也没办法。
没穿来之前,林小北已经大学毕业,还在一个教育机构当了一年多的老师,她上的语文课幽默风趣,数学课通俗易懂。教育机构为了业绩对老师的服务抓得严,林小北每次上完课还得给家长反馈学生学习情况,一个月还得面对面开一次家长会,见过的奇葩家长和学生多了去了,收服现在这帮学生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
每天主要的工作是去学校上课,但是住在知青点里,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林小北刚来的时候就直接坦白她不会做饭,从大城市海市来的女知青乔菁菁当即就冲她翻了个白眼:就你娇惯啊,不会就学!
事实证明,她是真的学也学不会。
明明炒菜的步骤放多少油盐都是人手把手教的,但是从她手里炒出来的菜就是不好吃。
教了一段时间其他人也放弃了,认定了她就是和别人五音不全找不到音调那样她没有厨感,简而言之就是个厨艺废。
吃人手短,林小北就每天帮忙给做饭的人打下手。
在杭市某钢铁厂做高级技术员的那个便宜爹林海一个月工资能有四十多块钱,加上平时单位的福利和带徒弟也有油水,所以每两个月多多少少都会给她寄些钱或者吃的用的过来,她也大方地给知青点的人分一分。这样一来,大家对她不做饭这件事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知青点是在清竹村一棵老荔枝树旁边的一处小院子,里面北边两间土坯房,东侧一间厨房,西侧一个木头搭起来的棚子,是用来洗澡和放杂物的,上厕所要走一段路到村里的公厕。
不过比起刚来那时候,现在知青点里已经算是有了些样子了。一帮年轻小伙小姑娘趁着农闲敲敲钉钉地做了床板,没有多余的木头,就去河边山里捡大块的石头垫着当作床架,几块床板都凑一起做成了大床,女知青讲究些的就拿块布隔开好几个小床,床对面是一排以前留下来的老桌椅,平时不忙的时候就坐在这里看看书本报纸。
回到知青点,先把东西拿回房里,放在她的那张桌上面。接着就进了厨房,先是淘了一把米洗了放锅里,又拿出几个红薯洗了切成小块放进去,加水,起火煮上。然后拿起旁边竹篮,走到房子后面的一块菜地上弯着腰摘了四个西红柿、两个有她手腕大的黄瓜和一大把空心菜,又顺手摘了几根葱几个红辣椒。
她以前每到暑假就被送到乡下和奶奶一起住,饭不好好吃,最喜欢生吃西红柿和青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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