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之前,李母就对李贞微和李贞观说过同样的话,说不求她们有多大的出息,但是一定要有分寸,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李贞观知道她的母亲指的是黄赌毒,她们家规定了后辈不管做的再过分,一些违法的行当是千万不能触碰的。
就比如他们家有一个堂表妹,每天无所事事,整一江城纨绔子弟,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胡乱投资,可家中长辈也没有什么说的,只要不干出打人放火沾染黄赌毒,一切都好说,一旦吸了毒在赌场上下不来,那就完蛋了,估计后面就李这个姓都没了。
李贞观从小就是娇养大的,母父两个人对他没什么期待,健康的长大就行了,等到了一定的年纪,从李母手中拿一点股份继承一些长辈手中的资产,后半辈子无忧。
健康长大是最重要的,现在李贞观无疑是在杨谨她们心口上捅刀子,那个家长听见自家孩子自杀了不心疼。
“我知道了,妈。”李贞观在沉默一阵后,苍白的脸上勉强有了一丝笑容,“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和王昭不会再有下一次争吵,她们会一直白头到老,所以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李母目光从李贞观的脸上移开,拉着杨谨站了起来,是准备离开的动作,现在也已经很晚了,这边也没住的地方,而且等下王昭还要过来,也用不着她们在这里陪护,两个小年轻现在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她们没必要在这里充当电灯泡。
在离开前她只说了一句话,“贞观,你现在结婚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过日子,文文也还要你照顾呢,不能再小孩子气了,要学着像一个大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还是在说他这次自杀进医院的事情。
杨谨她们走了之后,李贞观躺在病床上,侧头看了一眼窗外。
这边是住院部,下面是一个植物园,种着一些高大的树木,他所在的这一层并不高,可以看见冒出来的树枝,在黑夜下显得有些诡谲,半轮月亮悬挂在高空,很清冷的淡色。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就连月色都带着冷淡的味道。
病房里很安静,李贞观拿着手机,目光在聊天软件上停滞很久,还是没忍住给王昭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对方在哪里。
不过,过了五分钟,那边也还没有回消息。
李贞观自动找到了借口,也许是在开车没有看见消息。
而王昭这边刚进了酒店,拿出手机就看见了李贞观的消息,不止一条,后来又发了四五条,生怕她不回去似的。
王昭把手机放进了衣服口袋,没有回消息。这回一条消息就得没完没了起来,估计她消息刚过去,李贞观就会打电话过来。
她快速收拾了行李就准备下楼,这几天她估计是不会在酒店这边住了,想了一下,她还是没有退房子,这才小半个月了,就算退房酒店这边也不会退钱。
收拾好行李,她又去了一趟黄金大道,把李贞观的行李收拾好洗了一个澡才去医院,这两个地方一趟下来,起码也得一两个小时,到达医院时已经很晚,这边她没安排陪护的人,王昭寻思着要不要找了一医护,毕竟白天她不在,如果李贞观一个人在这边也非常不方便。
这一年里,她们两个人真的是轮流着住院没有个安停的时候。
这个时候医院的住院部很安静,走廊的灯光似乎都昏暗了许多,她推着一个行李箱在走廊上的声音在这个平静的夜中就显得格外大了。
病房中中有光亮从门缝下倾泻了出来。
她推开门躺在病床上的人一下子就醒了,揉了了一下眼睛,看向她。
李贞观看了一眼枕头旁边的手机屏幕,声音有些才醒过来的喑哑和娇意:“怎么才过来?”现在都要十点钟了。
王昭把行李箱放在一处角落:“在家里洗了澡才过来。”
李贞观嗯了一声,目光一直落在王昭的身上,他看着对方半蹲在行李箱前收拾东西,然后就说了句:“明天再收拾吧。”
王昭这才侧头:“困了?”
李贞观嗯了一声。
她停下了手,从行李箱中拿出李贞观的内衣还有对方的毛巾和洗漱用品,放在了卫生间。
然后走到床前,拍了一下对方的头,温声说道:“先去洗漱。东西我给你放在里面的台面上了,现在天气冷,不要在里面呆太久,有事情再叫我。”
李贞观没动,他手里还扎着留置针,而且现在身体还虚弱的厉害,当然他也还有其他一层意思,拉住了王昭的手,同时把自己另一只受伤的手放在对方眼前,眨了眨眼睛。
表示自己无法一个人洗澡。
王昭说:“别撒娇。你又不是残废,等下洗澡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行了。”
李贞观又想抱住王昭。
最后她还是没有拒绝李贞观,找了一个透明袋子先把李贞观受伤做了手术的地方包裹起来。
等洗完澡出来,王昭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领口衣衫不整,她把李贞观放在床上,让对方先把湿发吹干,她才进了卫生间换了一套衣服出来,顺便又快速地洗了一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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