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童磨笑着伸出了手指,一副要和我分享小秘密的样子:“因为无惨大人有事找我。”
如果是在我收到照片之前,我一定会很振奋地问他是什么事情,但现在只要一想到能让鬼舞辻无惨特殊对待的女孩子和我没有半分共同点,我就发自内心地颓丧起来。
所以最后也只是憋出来一个:“哦。”
“嗯?”童磨显然对此很疑惑:“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或许之前是想的吧,但现在不太想了。
原本还想把照片甩童磨面前问问这两个女孩子的情况,现在似乎也不太想了。
于是我沉默地和童磨走了一段路,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把书包扔给他:“你先回去吧,我去道场一趟。”
每到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很庆幸当初自己为了要和在幼儿园认识的小伙伴继国缘一一起玩,所以缠着家里去附近的剑术道场报名了。
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果然没有出错。
虽然在学校里没有参加剑道社团,然而在剑术道场里,我现在也已经有资格在面对上门踢馆的剑士时作为最得意的两名门徒,也就是踢馆的人若想挑战道场主,必须要先战胜的两名“师范代”应战了。
我所在的剑术道馆名为岩本道场,岩本师父曾无数次在练习的空隙中同我们讲述其家族辉煌的过去,他们的先祖,也就是创建了“岩本虎眼流”这一剑术流派的岩本虎眼,其一刀斩下四颗人头的事迹曾被记载在《剑术流祖录》中。
每到了这种时候,缘一总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擦拭着他的木刀,专心致志的样子实在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师父说话。
虽然但是,当年的“岩本虎眼流”无论再怎么厉害,也和现如今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师父的岩本道场可是一度面临关门危机,直到缘一拜入了他的门下,才慢慢吸引了一些人来这里学习剑术。
除非有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然缘一每天下午放学之后都要来道场待几个小时,直到太阳落山之后才会回家。
所以我果然在进门之后就看到了他正在给眼生的新人纠正姿势。
我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在走近之后用手背拍了拍他的手臂,对他说:“陪我练几分钟。”
缘一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地点了点头。
我去后面的休息室换完衣服出来,原本他正在指导了新人已经换了一个人指导,缘一则是坐在不远处,守着那块空位置等我。
缘一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这一点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最明显的是从他的额角往下蔓延的火焰状红色斑纹,他的双生兄长继国严胜就没有这东西。
而没那么明显的,就是需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察觉出来的性格。
比起不熟悉的人眼中那个高傲冷漠的缘一,在我看来,他只是不怎么懂得和人来往而已——就像我前段时间认识的一个低几个年级的学弟,明明是个很希望和别人好好相处的男孩子,却总是因为掌握不好语言的艺术而沦为童磨那样惹人嫌弃的存在。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被缘一的木刀架住了脖子。
他安静地注视了我片刻,才开口道:“你没有专心。”
因连续的剧烈挥刀而导致有些紊乱的呼吸在停下动作之后格外清晰,努力平复呼吸的同时,似乎心情也随着吐出的气息与流下的汗水而轻松了许多。
“有这么明显吗?”我问缘一,“也就是稍微走神了一小会儿……”
“什么叫稍微走神了一小会儿?”师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抬起手敲着我的脑袋,顿时让我觉得自己的脑门都在邦邦响。
然而师父的恐怖之处绝不仅在此,他又要开始念叨以前以前了。
“你这种要是放在以前,连怎么死在别的剑士手里都不知道……”
我捂着脑袋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缘一,发现他似乎也在看我——或者说在看我和我那把在被师父敲脑门的时候就已经扔下的竹刀。
我小声地反驳了一句:“木刀又没法杀人……真剑比武就算是在以前也是被禁止的……”
本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师父生气到话都说不出来,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又开始举例了。当年的岩本虎眼道场可是把几乎所有上门踢馆的剑士都打得非死即残,所谓武艺比试中向来都需要遵循的规矩,岩本虎眼流的人可是从来都没有遵守过。
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种放在当时来说都很不人道的行径,拿到现在来说就更加残忍了,但师父却说得一脸骄傲的样子,实在很让人怀疑在他心目中岩本虎眼流剑术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最后还是缘一拯救了我。
看着被他几句话就摆平走远的师父,我深刻地明白了第一和第二之间的区别。
缘一他不是那种一般的第一,他就是很特别的那种,除了刚拜入道场时被指导过几天,后来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稳居道场第一。
比起师父的指导,其实我的剑术更多还是在模仿缘一。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缘一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瓶水,他递到我面前,稍稍侧过脸来问我:“你一般不会在需要上课的日子里来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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