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起身,又恐惊醒夏至,索性偷了半会闲暇,偏身轻轻调整姿态,好揽住两人伏在胸口。又摸着冬至的细腰,揽着夏至的肩,小眯一会。
过不了半个时辰,冬至悠悠转醒,见安文熙还睡着,以为时候还早,转头瞧了下窗子透过的光,才忙忙叫醒酣睡的人。
安文熙半昏半醒的,搂着冬至的腰,习惯的揉了揉那软糯的屁股,才悠悠转醒。
看着含羞带怒的冬至,安文熙讪讪一笑,低头唤醒夏至。
一通梳妆打扮下来,冬至瞧着有几分正经样的安文熙,才满意的颔首。随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往皇帝的寝宫。
安文熙到了半路,迎面见到太子一行人,奶妈抱着太子连着后头的宫女太监给她请安。安文熙让她们起了身,便抱起了汪汪看着她的侄子。
“宝哥儿,还记得我是谁?”
“表姐,会飞!”太子兴奋道。
太子住在安府那段时间,安文熙半夜出府,为了避开府兵,回回翻墙出去,不曾想被半夜惊醒的太子看到。
“冬冬,夏夏!”太子歪着头,看到后头的冬至夏至,很是开心的喊道。
冬至和夏至两人时常照顾他,见太子记得自己也很是高兴,向他福了福身。
安文熙瞧着太子那双和安家人如出一辙的瑞凤眼,嬉笑道:“你父皇和表姐说,宝哥儿前天没去学堂,是为什么啊?”
太子睁大了眼睛,很认真的道:“宝哥儿,头疼!小孩子头疼是不能去学堂的!”
“你是真的头疼,还是不想去上大表哥的讲课?”
太子一听,表情有些难为情:“嗯,大表哥,甚是喜爱宝儿,不能理解。”
安文熙一听,笑出声,安大哥安文祺,许是因为长房长子的缘故,格外具有家族意识,对还小的孩子很是关护。而且许是还年轻,喜爱的表达总是不含蓄,时常会抱起孩子举高,或是亲昵的揉揉他们的小脸。
这些对于早慧的太子来说,实在是太不端庄了。
等见了圣上,安文熙又打趣了几下太子,才和着圣上去往宁元宫见那大齐当今太后,而可怜的宝哥儿则被送去上早课了。
入到宁元宫里,太后端坐在上,一身墨绿色的暗花云锦宫衣着身,面上轻微着了点粉,神情平静祥和,明明是个只有二十有六的女子,却带着股半入黄土的死气。
说来,也都是已逝的先皇的错。这太后原是已逝的太皇太后文慈太后小妹妹宝旗夫人的女儿,也是柳使节的遗腹子。宝旗夫人比文慈太后差了近二十光阴,被文慈太后当作女儿看大的,但宝旗夫人嫁的人家是个人面兽心的货色,在宝旗夫人的丈夫柳使节客死他乡时,闹出的事,可真是难看。
因按着大齐律法,当出嫁女逝世后,其若无子孙,该出嫁女的嫁妆皆由婆家接收。那伙人自以为手段高明,明里暗里的开始折磨这还怀着孩子的宝旗夫人。后被文慈闻到风声,立马将那群贪人整治一翻,并将胞妹接回了京中。但可惜宝旗夫人命薄,生了柳妍溪后,便早早抑郁而终。
文慈太后怜惜侄女,便将人养在身边,留到十八便嫁于家风清白的傅御史的小儿子,可惜没两年,文慈太后就离世了,这色欲迷心的先皇欲要强占臣妻,傅御史的小儿子也是没有骨气,眼巴巴的送妻子入宫。但随后没几日,这太上皇便死于一后妃的肚上。
几个皇子因着太上皇没立下那太子之位,纷纷起兵嚷嚷,自相残杀,全然不顾大齐当时正处在灾疫之中。这大皇子和四皇子死于这兵变之中,这二皇子烂泥扶不上墙,五皇子到七皇子都落得一残疾。
这就被当今圣上得到了这个皇位。
圣上生母杨妃死得早,圣上又深觉皇家对不住这小表姑,问过其意,追封了生母后,又尊柳妍溪为太后。
圣上走到太后另一旁的位置坐下,安文熙随着他坐在侧边下面的一个位置,凑近一看这太后有种某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见过。
尤其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与娜绮夫人的眼睛极为相似,仔细一端详,两者的面容明显有些差别,可是轮廓竟然也有些相似。
安文熙想着,忽地圣上叫道:“文熙?”
“嗯!”安文熙回过神,看到座上的两人看着自己,回了一笑道,“臣妾昨晚睡得稍稍晚了些,今儿有些晃神。”
“哈哈,不会是还念着家中的床铺,睡不着?”圣上笑看她道,“估计是安家的床都舒服点,宛媛和宝儿都有些念床。”
站在安文熙后面的夏至,脑袋是乖乖低着,耳朵却是没封着,听着圣上和安文熙的对话,再想到刚刚,自己偷瞥到的太后的尊颜,暗暗咬后牙,这色迷心窍的混球。
座上的太后看着被圣上打趣的安文熙,神色不变,隐在袖下的手狠狠掐着一下手心。
圣上在宁元宫没待多久便走了,余下安文熙和太后聊聊天。
“这后宫中的掌管后宫的宝玺还在哀家手中,如今皇后入了宫中,也该到你手里了。”太后抿了一口茶水。
“臣妾经验尚浅,怕是掌不得这宝玺。”安文熙浅浅推迟道。
“既然如此,皇后你明日起,未时便到殿里学习,哀家特意请回了衣嬷嬷来教导你。”太后看着安文熙,神色淡淡。
“出宫的嬷嬷们对你评价甚高,如今太子还年幼,后宫要管得固若金汤。”
“臣妾明晓。”
“若是无事,你便回宫吧,哀家身体有些不适,不便留你。”
“是,母后保重身体。”
回到凤衡宫,安文熙毫无形象地瘫在藤椅上,嘴里咬住冬至递过的剥了皮的葡萄,神色愤愤。
“这太后,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竟然是这个衣嬷嬷!”
这衣嬷嬷是文慈太后的得力嬷嬷,手段和涵养都极好,但是却是十分严苛,古板,后来她还做过一段安文澜的教导嬷嬷。在她手上过过的女子,几乎都是褪了几层皮,安文熙幼时曾受过她的教导,结下不浅的仇,后来在京中浪荡的日子,还被衣嬷嬷纠住训话。
“这或是太后器重小姐你吧。”
“那她非得选个和我有仇的,这京中大半的活人,谁不知道这衣嬷嬷死揪着我不放。”
“罢了罢了,我入了这宫中,就只得受着。”
正领着午膳进来的柳嬷嬷听了大半,轻敲了敲门,大声报道:“午膳送到,娘娘可要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