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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耳垂瞬间红透,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偏生商陆还不知收敛,又在他脖颈咬了口,嘟囔道:唯独不记得我,过份!
    祁湛听见了:不记得谁?
    没有谁。商陆圈住祁湛的脖子,安心闭上眼,走吧,我们回酒店。
    你还没好。祁湛哄小孩一样哄着她,等医生同意你出院,我再带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商陆摇头,埋在祁湛背上闷声说,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嗯?
    医院太悲伤了,每天都有人要生离死别,我不喜欢。商陆说完觉得说太多了,她蹭了蹭祁湛的脖颈,语气一转,撒娇说,带我回去吧湛哥哥,明天我还有杀青戏。
    可以推后几天。祁湛还是不愿意商陆现在出院,她刚刚发烧不舒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要钱的。剧组停工一天,可能就烧掉几百万。
    我有。
    不只是钱。商陆轻声说,剧组的工作人员,群演都有其他的工作安排,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打乱他们的工作,我不愿意麻烦别人。她微微探起上半身,脸伸过去去贴祁湛的脸颊,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温度是不是降回去了?
    商陆的脸确实没有刚才滚烫,祁湛磨不过她,稳稳背着她往外走,同意了。
    走了没几步,他停住,昏暗的走廊灯落在他侧脸,是一个认真执拗的弧度。
    你可以麻烦我,永远。
    *
    第二天早上是商陆的杀青戏,也是整个剧组最后一场戏,规模宏大,场面盛大,拍摄商陆从战连天的城门跳入火海的场面。
    为了自然的光效,张耀祥将拍摄时间定在早上四点。祁湛昨天照顾了商陆一夜,没有回房间,商陆被闹钟吵醒时,窗外黑漆漆一片,祁湛靠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给商陆擦汗的毛巾。
    商陆飞快关掉闹钟,她拉过薄毯盖到祁湛身上,轻手轻脚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好,没有吵醒祁湛,悄无声息出门去拍戏了。
    城门有十米高,张耀祥拍戏要求真实,只要是演员能做到的,绝对不上替身。跳十米高的城门,不需要上替身。
    工作人员给商陆绑好威亚,检查几遍绑严实了,这才离开。
    城门下面是短兵相接的群演,有上百个人,打得十分激烈。
    不远处,路光荣站在张耀祥背后,温和笑着望着镜头。
    等着商陆从城门跳下来。
    他叫人在威亚动了手脚,只要商陆一跳,杀青戏结束的瞬间,也是她生命的绝唱。
    从今天起,商陆再不会改变书中剧情,和祁湛,去地狱里做一对鬼鸳鸯。
    跳吧。
    死吧。
    路光荣眼底闪动着迫不及待的兴奋。
    与此同时另一边,祁湛睡得很不安稳,他心律忽然加快,整颗心都揪在一起,窒息得他喘不上气。
    下一瞬,他眼皮动了动,猛然惊醒。
    视线所及是无止尽的黑暗,他下意识往望向床,空的。
    他掀开毯子去卫生间望了眼,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
    他走回房间拿起闹钟,时针指着3,分针指着21,早上三点四十五。
    他揉着太阳穴,想起商陆四点要拍戏,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快速洗漱完毕,抓起外套边穿边往走向门口。
    倏地,他僵住,疑惑地翻过外套另一面,在看清上面的图案时,他大脑轰一声,炸开了。
    奶黄色的灯光落在年轻男子俊美苍白的脸上,他倚着满树腊梅,垂首认真看着书。
    他的掌心,若影若现一颗樱桃红色的掌心痣。
    那张脸。
    是他。
    潮水般的记忆涌来,那些遗忘的,珍贵的记忆重新在他脑海里鲜活。
    他叫祁湛。
    他是大齐的皇帝。
    他,还有个视若珍宝,只敢偷偷将她藏在心里爱的宝贝。
    那个宝贝,叫商陆。
    啼血的哭喊在祁湛耳畔回荡,他永远忘不了他陷入黑暗的那瞬,商陆撕心裂肺的我爱你。
    他好恨。
    恨他二哥,将小公主用过的丝帕换给他,恨他二哥,让他无法守护他的陆陆。
    祁焕换丝帕之事,是小时父皇带他去天山祈福,他无意听到的。
    深夜,父皇以为他睡着了,跪在佛像前默默流泪。
    他如山般高大,如大海般宽阔的父皇,生平第一次哭了。
    父皇说他知道是二哥害得他活不过二十岁,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到底做不到食子,只能派祁焕远赴战场,从此不再回朝。父皇说亦对不起他,生他下来,却无法护他周全,唯有尽他所能,给他能给的一切,宠爱,皇位,大齐的万里江山。
    那一刻,他看着父皇忽然花白的头发,将呜咽咽回喉咙。
    唔。祁湛回忆起所有,他死死按着几乎要碎裂的胸膛,窒息得闷哼出声。
    片刻,他回过神,不要命地往奔向影视城。
    路光荣。
    居心叵测的祁焕!
    他的陆陆有危险!
    ☆、第87章 087
    【087】
    商陆站在城门上, 清晨的冷风扑在她脸上, 卷着冰渣子的气息, 飞扬的黑发缠绕, 扫过她一动不动的长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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