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仓皇逃离的狼狈模样。
薄被下虚握住的拳头捏紧。
怎么会变成这样？
该死。
相较于这边的辗转反侧，苏苓那边倒是睡得香，她太累了，因此一觉睡到天色大亮，踩着拖鞋迷迷糊糊走出来时，才知道周祺已经上学去了。
忘了今天是周一了。
心里小小纠结了下，她拨通电话，手机传出道柔和的女声，“周祺家长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想了解一下家长值班周……”
当她真正走到班级后门的时候，苏苓这才发现齐姝到底做了件多么缺德的事。
隔着道门都能听见教室里刺耳尖锐的嘈杂声音，被折成纸飞机的试卷在教室里乱飞，有人聚堆谈笑，有人追跑打闹，有人如鱼得水，有人格格不入。
少年正俯身去捡自己被撞散一地的作业本，那故意撞他的女生正得意地冷眼旁观，还时不时地和同伴眉飞色舞地交谈。
但他神色仍然平静，眉眼间像是蕴着滩死水，毫无任何波动。
旋律急促乐声沉重的铃声响起，正撒欢的学生像是被施了咒语一样以最快的速度齐齐落座，就连座位边散落的试卷纸也被捡起。
“您放心，我们的纪律向来是最严格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这句话，身着迷彩服的魁梧男人负手走进班级，锐利视线扫过，而后落在少年脚边孤零零躺在地下的卷子上。
苏苓眉头皱得死紧，脸几乎快贴上后门玻璃。
只是那人一个摆手的手势，少年就站起来，他像是习以为常，默默走到前面讲台边，而后利落趴下撑住。
明明他连表情都没变，可苏苓就是觉得悲伤。
她莫名想起曾经总听自己倾述的那棵青松，它默默长在路边，就连枝条都不会伸到路上去，却只因为一句看着心烦而被砍掉了。
那道柔和的女声还在继续，“最近查得紧，学校及时调整了教育方针和政策，对孩子们的处罚虽然放松了，但效果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这个您放心，而且很快就会纠正回来的……”
心口阵阵发紧，苏苓推门而入，声音发冷。
“周祺，跟我回家。”
这所寄宿学校没有寒暑假，休息日也是只能呆在学校，因此别的正规学校还没开学，他们却还在上课。
苏苓今天本来是想和他增进增进感情，再考察一下情况，原本设想的好好的，等周祺被苛责的时候她伸出援手，但没想到情绪上头把人直接给领出来了。
她没带司机，因此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坐在车里，气氛诡异至极。
指尖摩挲着手中退学证明，周祺罕见地思绪断片，这几天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难以揣摩，但却没有一件事对他真正不利。
目光轻扫过前面开车的女人，她抿着唇，明显心情不佳。
生气学校阳奉阴违惩罚太轻？
还是理智回笼为昨天的事感到羞耻？
昨天……
被柔软乳波裹住的触感再现，他几乎是瞬间回神，抑住心中奇怪的感觉引开思绪。
“下周一你回一中上学。”苏苓通过后视镜看那坐在后面的少年，他面色不再平静，而是死拧着眉，表情凝重。
静默片刻后，周祺抬眼，“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兑现自己说过的话。”
“然后呢？你想要什么？”银边眼镜被他取下，周祺垂眸揉着眉心，声音平静。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待会到书房来见我，我会告诉你答案。”
……
周祺并不是个狠心的人，换句话说，他的心，很软，哪怕被狠狠欺辱过，却会因为对方所展露出来的真诚善意而动摇自己曾经坚定不移的恨。
他还是太稚嫩。
书房窗帘拉得严实，苏苓简单穿了条吊带裙坐在昏暗里思考，发散的思绪被细微开门声打断。
他来了。
周祺并没走近，刻意保持距离后开口，“说吧。”
女人起身，暗含深意的水眸盯着他，紧贴娇嫩肌肤的吊带裙勾勒出那对圆润的形状。
苏苓轻坐在书桌前，裙摆随着动作向上。
她抬腿，裙下有风拂过敏感。
声音又娇又媚。
“我想疼你，也想，你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