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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
    “惯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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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云织靠窗调整好呼吸, 镇定坐稳,看秦砚北应该是传完照片,发好朋友圈了,但他手里同时握着两个手机, 并没有把她那个还过来的意思。
    而且男人神色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 颊边线条有点紧绷, 喉结轻轻上下滑着,看似四平八稳,其实不够松弛。
    本来云织无所谓手机在哪,交给他保管也没关系, 但她泥足深陷小黄文,一想到自己跟唐遥的那些聊天记录还没删, 以及小说阅读软件里的存档都还明晃晃摆在那,这要是被秦砚北不小心看见, 她不如就地撞墙。
    云织心虚, 越看落入秦砚北掌中的手机越没底,趁他手指没捏那么用力的时候, 迅速抓住机会拿了回来。
    她顺势点开微信, 想先把唐遥的对话框删掉,结果秦砚北直接伸手把她屏幕给关了。
    云织心思动了动, 忽然想通可能是他朋友圈发了什么不想给她看的内容。
    她唇边忍笑,胆大包天的专门跟他作对,硬是要去看微信,被他一把扣住扯到腿上,掐着她腰固定住, 不让她动。
    姿势亲昵到私密, 云织慌张地回头看了眼司机, 秦砚北侧过身把车里隔板降下来,眼看着这场景跟脑补的越来越像,梦想真要照进现实,云织不禁呼吸加快,不安地抓着他肩。
    前挡玻璃照进来的光线被阻隔,车里就更显昏暗,秦砚北盯着她说:“别看了,不想这么快被你发现我说谎。”
    云织微怔:“说什么谎了?”
    他表情沉冷,看不出半点慌,手却把她抓得很紧:“说你非要强吻我。”
    云织失笑,明白了他刚才反常的原因。
    她摸了摸他微深的眼窝,手指又慢慢滑到他消瘦下去的脸颊上。
    他重病折磨那么多天,险些支撑不下去,今天为了护着她,又流血受伤,现在就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从来不提自己的苦,只因为炫耀了一下被爱,就怕她不满意。
    她装作严肃的皱了皱眉:“那我不是很冤——”
    秦砚北敛唇,按开手机想把那条朋友圈删掉重发。
    云织握住他手臂阻止,把他推向座椅靠背。
    以前不敢的,矜持的事,现在面对他,好像都在一次次不断的彼此贴近里变成顺理成章。
    她睫毛扑簌,勾着秦砚北脖颈说:“为了不受冤枉,那就只能把这件事彻底坐实了。”
    说完她俯身吻上他嘴唇,学着他的样子,主动轻舔过微凉柔软,试探地闯进他口中。
    她的吻生涩缓慢,很快被反客为主,秦砚北揽住她的背压向自己,勾缠拨弄的清浅声音在夜色里缱绻荡开,云织脸颊憋红,急促汲取着氧气。
    他潮热的呼吸落在耳畔,很低地跟她说:“织织,回去我想在车里。”
    云织在这个吻里晕头转向,尽管自己脑补的已经不少,但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这半句话的意思,下意识小声问:“在车里做什么?”
    秦砚北半垂的黑瞳注视她,深处嵌着烙热的进犯欲,在云织恍然清醒,意识到他深意的同时,他也弯下背,跟她交颈,耳语回答了两个让她面红耳赤的字。
    -
    到机场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云织整个人都不好了,看那层降下来的隔板简直处处都是危险,小说里女主的表情描写和大尺度的压抑喊叫历历在目,她紧守着一边车门,跟秦砚北保持适当距离。
    虽说他保证了回去以后。
    但也难说哪一秒突然就想挑战她极限。
    云织提心吊胆到了机场,秦砚北始终要笑不笑看她,最后还是她不好意思地先败阵,下车的时候老老实实给他牵手。
    深夜航班,机场里人流量不大,几个随行的助手去办理登机,方简在旁边一脸委屈,时不时瞥向秦砚北手指。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那是个戒指!
    想想又觉得挺心酸,堂堂秦氏太子爷,回国就正式走马上任的集团当家人,差点用命换来的订婚日,结果就被老婆绑了个布条,还当成宝贝似的炫耀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机场空调开得很低,即使是夏天也冷意刺骨,云织来英国的时候匆忙,没带什么厚衣服。
    行李被拿走托运前,秦砚北拦下来,拎起装自己随身物品的那个箱子拉开,在里面挑出一件长短适合云织在飞机上披的外衣,往外拿的时候,外衣纽扣意外挂住底下的什么东西,卡顿了一下。
    云织目光顺势移过去,短暂闪过的刹那,她看到是个压在箱子最下面的笔记本,封皮上有个固定用的黑色绳结,被衣服带到翻了起来,里面隐隐夹着一张照片,好像是她。
    她忍不住靠近两步,想掀开确定,秦砚北却握住她手腕,神色平常地淡道:“织织,我随手记数据用的,没什么可看。”
    他越这样,云织越确定里面的东西重要,而且多半跟她有关。
    她也不强迫,就乖乖地听话把手放下,抿了抿唇,明润剔透的眼睛安静看他。
    方简也注意到了,认出那个是什么以后,摸了摸鼻子,头铁地小声吐槽:“砚北,你当初敢写,现在不敢给她看了啊。”
    秦砚北冰凉视线扫过去,方简一缩脖子躲老远,云织还是没有勉强,柔软目光停在笔记本上,再抬头不声不响望他,一点要求不提,但又比说什么都更刺他。
    秦砚北自知对她毫无办法,少见地露出一点自责似的燥意,他把已经用衣服盖住的笔记本拎出来,但是背对着她,事先抽出了里面夹的一叠纸。
    云织这次眼明手快地拦了一下,攥紧他手指,折叠的纸就被迫展开少许,她匆匆一瞥,清晰看见了标题的几个字:“赠与协议。”
    云织愣住,深夜空旷的机场里,她心跳声陡然放大,震耳欲聋。
    飞机延误半个小时,夜更深,vip候机厅里静得只剩呼吸声,随行的人都分散开坐,没人不识趣的往秦总身边凑,其他乘客也基本都在角落休息。
    云织低头坐在候机区的中央,光线最好的位置,已经把手里的纸看完。
    很长,手写的,是秦砚北的亲笔,有些字因为当时的精神状态不稳定,笔尖扎破了纸页,横竖撇捺微微扭曲。
    里面一条条写得清晰明确,汇总他名下所有能够交易的财产,无论什么,只要是有价值的,全部无条件赠与云织。
    不管他健康,失去正常行为能力需要强制管束,或者死亡,终生有效。
    云织记不清沉默了多长时间,纸页边缘都是她太过用力留下的抓痕,她几次想团起来撕掉扔进垃圾桶,看着那些他自知生死不定的时候写下来的字,又想抱住大哭。
    秦砚北揽着她后脑,强迫她转过来跟他对视,她有时候很固执,含着水汽的眼睛透出灼烈,拒绝看他。
    他垂下眼,沉声说:“织织,这不是遗嘱。”
    “不是遗嘱是什么!”云织嗓子里辛辣,一开口才听见自己哑得厉害,“你准备这些,不就是做好自己会走不下去的准备?!秦砚北,你都已经预料到自己可能会到绝路了,当时也不跟我说实话?!我要这些有什么用!”
    她手背挡着嘴唇,小声哽着问:“你什么都想了,想过病控制不住,想过死,就没想过我多需要你,没有你不行是不是?”
    秦砚北定定看她:“我想过,但这个,比以前妄想你爱我,更像一个我自己编造出来的梦,梦太好了,不敢信,只有那些不好的东西,才是我一直有的。”
    云织心里难过得窒息,把几张纸叠成小块扔给他:“这个你找地方销毁,不要留着。”
    秦砚北摸着她头发:“这是我拟的手稿,正式协议早就让律师准备好了,如果我在这边出事,律师会马上找到你签字,不让你有太多害怕的时间,织织,我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不管我是死是活,都不会让你无依无靠。”
    “以后你不可能失控,”云织推开他,“我会负责任!”
    她起身坐远一点,避开他的视线,眼泪滴到笔记本封皮上。
    云织攥了攥手,让指尖温度回暖一点,才不太灵活地翻开封面,里面夹着的确实是她照片,睡着时候他悄悄拍的,卷着被子,暖色灯光里,露出大半张脸。
    后面整本都是他笔锋嚣张的亲笔。
    她甚至想象不出,那么多天他几乎没有喘息空间的忙碌里,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记下来的。
    第一页是童年在随良的医院,他怎样发病,把她撞倒,不厌其烦地详细描述着细节,她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十一”从来不是巧合,是她给他的烙印。
    他甚至简单几笔勾了个小姑娘的模样,穿着医院制服,可怜巴巴哭成一团。
    后面是他十几岁一无所有混迹山野,爬窗揪住一个人的心,再后来她跟他以救命之恩重逢,冷静记录他曾经脑补过幻想过,每一个以为被她撩拨深爱的碎片。
    看到程决那句“我是来泡你的”,云织气笑,又酸得像生吞着剥皮的柠檬,堵在喉咙里,一路填满肺腑。
    最后尾页,他状态已经很差,潦草地写。
    “做完治疗,其他记忆在不在都不重要,以上全部,就是你一生。”
    云织身上披着秦砚北的衣服,死死按着他这句话。
    他从未盲目冲动地来英国,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病重或死。
    记忆被迫残缺。
    两种可能,他都事先铺完了路,要么让她往后一辈子衣食无忧,要么把自己缝补起来,踉跄走向她。
    温热的怀抱从背后拥上来,缠着丝带的手牢牢环在她腰间,向他胸口勒。
    云织一点哭声也没有发出,只有肩膀勾着,拼命收缩,嘴唇咬得都是通红牙印。
    轻软语调故意放硬,才能压住情绪:“秦砚北,你还以为,我是来泡你的?”
    “嗯……”他嗓音缓缓,“恭喜你,泡到了。”
    云织重重捏他的手,他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等真的捏红,她又不舍,很小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伸进指缝间交扣。
    她盯着他那枚绝无仅有的戒指说:“其实我在海边的烟花底下,许了一个愿,很矫情。”
    他问:“有多矫情?”
    云织本来不敢提,怕讲出口就不能成真,但这一刻,她好像已经无所畏惧。
    “希望……秦砚北一直,一直最爱我。”
    秦砚北吻了吻她后颈,低慢说:“恐怕不行。”
    云织后背一僵,想转过去看他。
    他手臂更紧,把她抱住,唇边蹭着她白皙的耳廓。
    “秦砚北只爱云织,没有最,没有比较。”
    “只要我有,就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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