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
看到Reid听完后呆住的表情,我硬是憋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以致差一些憋出内伤。
‘叮’的一声,随即是硬币之间的撞击声。
我回过头,看着屏幕上连成一排的三个图案,得意地扬起了头,“看来我是那0.2%。”
回酒店的路上,我的步伐重了一些,绝大部分原因是口袋里原本的25美分从一个变成了五十个。
拉一次拉杆花几秒钟就赚了12.5美元,这可比8美元一小时又累又耗时的餐厅打工轻松多了。
不过我知道,这种东西赚的多,亏起来更多。
“Reid,如果我刚才再试一次的话,获得同样回报的几率有多大?”我或许该问问专家。
“连着两次投,两次都赢?”Reid撅了下唇,“这种概率大概只有0.0001%。”
专家说了,随便试他个一百万次,顶多只有一次连着两趟都回报最大,所以Nicole你还是别做梦了。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这个脑子总是会在本应该开开心心的时光把那些悲催的事情从关紧了的抽屉里拿出来,就比如我总是去想该死的‘红袍子’先生……
靠!又去想了……
“Nicole,你很需要钱?”
“你从哪看出来的?”我对Reid的提问很是惊讶。
“都写在脸上了……”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角,“你需要买什么昂贵的东西?”
“唉……一种叫做‘走得进教室进得了寝室评得到学分拿得到证书’普通人孩时用的最多的东西。”
“那东西……很贵?”
“每半年花一次,一共加起来大概几十万,而且不得不花。”
Reid明显被我惊到了,停在了酒店的大门口。
我也停了下来,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走吧,那东西你也花过,叫做学费。”
***
房间内漆黑一片,我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午夜十二点半。
我把枕头塞进被窝,换上衣服,轻手轻脚,摸着黑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站在电梯内,我快速地上了些粉底,在嘴唇上抹了层唇彩,把习惯性披在肩上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咎,再从包内拿出了平时打死都不肯戴嫌碍事的一对耳钉。
一切准备就绪,我并不打算去珠宝店偷价值连城的钻石,而是想瞒着Reid,偷偷去赌场!
至于为什么要满,我自己也不清楚,明知身在赌城赌几把很正常,但我就是说不出口什么‘Reid,我们去赌场玩几局吧’这种话。
在拉斯维加斯,只要是酒店,内部就一定会有各类规模的赌场,赌博机更是随处可见。
关于今晚这事我在回到酒店时就计划好了,现在口袋里只有100美元,输完睡觉,就是再想赌也没有本金了。
大概是我把赌场想象的太过神奇了,真正进入后才发现也就那么一回事:地板上铺了一块深红色的金丝边地毯,大厅内两旁是水果机和纸牌机,中央是各类轮盘、黑杰克、基诺等桌类赌博项目,顺带一提,赌场保镖什么,随处可见。
我决定从水果机试起,拽着100美元上赌桌只会丢人现眼。
于是奋战二十分钟以后,我只剩下……50美元了。
果然人品先前已经花光了嘛?早知道今晚那次不应该在路边随便试水果机的,应该攒到现在来把大的。
摸了摸口袋里最后的50美元,我的脑袋里全是一个场景:自己坐在大学门口,身前摆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幅人体构造图,标有各器官名称,下面写一排字:‘良心好,这些器官都会好,行行好吧’,于是某月某日Esta和Mr.L各给我投了1美元。
我现在能哭一场吗?或者随便上一张赌桌把免费饮料喝到饱?
绕过几台水果机,我决定还是回去睡一觉,明天好好玩。
这时,我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褐栗色的中长发,发端末梢微卷,低调的灰色衬衫,用最适合此处的话来讲,99%是某个叫Reid的博士。
难道他也是……溜出来的?早知现在,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坦白,说不准还能手携手一起来……Nicole,你够了!
不过紧邻在她一旁的女人是谁?一头挑染的红发,穿着低胸裙,不看着自己的扑克机而是盯着Reid的扑克机,虽然看不见她的正面,但我猜一定是香水熏人一脸浓重加花痴到极点的崇拜像。
虽然从未看过Reid玩纸牌赌博机,但我知道这种高赔率低回报的机器在他眼里就是我三岁玩的搭积木,随随便便就能赚个几百美元。所以会有女人一脸崇拜的盯着他看也正常,不过她搭话你能不能不要回啊Reid!
我本着极好的态度,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后,没有其他举动,就这么盯着他的屏幕,装成一名感兴趣的路人。
Reid没有发现,专心致志继续与电脑对战,到是红头发的女人看了我一眼,接着厌恶地扭过头,继续和Reid搭话。我吸了一下鼻子,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钻了进来,我愣是把一个喷嚏憋了回去。
“你刚才说只要一直出同花顺就可以……提高几个百分点来着?”女人顺手点上了一支烟。好了,现在香水味加烟味,我回去又要洗澡了。
“两个百分点,虽然葫芦最好赢,不过同花顺的几率更大。”Reid应着她,没停下出牌的速度。
我能听到机器下方不断在掉出硬币。不过加上这女人的声音就很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