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拖拽椅子声,那人应该是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了。不仅如此,他还把手探到了被子底下,轻轻握住了向沉的手。
向沉:“……”
尼玛哦,这种老父亲昏迷在床,小儿子不离不弃陪护多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绝不能在此时睁眼的决心。万一到时候再来个父子病床前相拥而泣……那真的是太羞耻了。
他!打!死!不!干!
不过,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感觉有点儿莫名的熟悉?
……该不会是嬴盛吧?
就在少年的脑洞都快要突破天际的时候,床边的男人忽然低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玩起了他的手指。
“今天宫里做了小笼包,”他说,“我给你留了一份,不过那东西不能放,最多一天半就得扔了。”
向沉:mmp,好痒。
但听这话的内容,他算是明白了,这人,还真他丫的是嬴盛啊!
他的小心肝一时狠狠颤抖起来。俺娘哎,向沉颤颤巍巍地心想,他该不会是被那姓程的搞成了植物人,一觉睡过了十几年了吧?
当年的青春年少太子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人高马大低音炮呢?咳,虽然也不是不喜欢,但就总感觉……唔,就像是换了个男朋友似的。
春天,我种下一条青涩的小青龙;秋天,我收获了一个个大肉薄、甜美多汁的……太子殿下?
向沉绅士地思考了片刻,得出结论:自己赚大发了。
心中的蠢蠢欲动愈发激烈,向沉抖了抖眼皮,想做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可没等他摆出一个逼真的pose,整个人就因为指尖传来的软糯湿润触感,彻底僵住了。
少年在心中尖叫:他他他他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变态啊!
向沉无法不联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在半小时前,他还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虽然看上去没病没灾身体还倍棒……咳,但好歹吧,勉强也算个病人……总之,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连植物人都下得去手!
嬴盛坐在椅子上,望着向沉闭目故作镇静却已经开始隐隐扭曲的神情,垂下眼眸,继续把玩着少年的指尖。
压抑住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太子殿下缓缓勾起唇角。
必须给点儿教训才行,他心想。
男人的大手顺着袖筒不紧不慢地滑了下去,少年光滑的皮肤似乎让他爱不释手,各种暧昧的揉搓轻吻让向沉感觉自己的胳膊简直像是跟大棒骨头一样极富吸引力;除此之外,男人的另一只手也探到了被窝里,悄无声息地撩起了少年的上衣……
“你够了!”向沉猛地睁开双眸,对他怒目而视。
可下一秒,他就傻了。
面前这个目光深沉、眉骨高挺五官深邃的成熟大帅哥是哪个啊?
“你是……”向沉眉头一皱,“嬴盛他哥?或者是陛下三舅姥爷他侄子之类的远房亲戚?”
嬴盛:“……”
本以为能得到一个热情之吻的太子殿下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末了,又扶额笑起来。
自己在想些什么呢,他心道。不过,这还真是向沉会问出来的话。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是这一辈的独生子吧。”他说。
“呃,好像是有过。”向沉眼神飘忽了一瞬,但很快就惊恐起来,“所以,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不久,”嬴盛道,他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少年,微微一笑,“——不过是一年零三个月又六天而已。”
向沉:“……”
他敏锐地注意到嬴盛脸上缓缓露出的迷人笑容,一时被男色迷倒,神智微微恍惚。但没过几秒就猛地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一哆嗦——完蛋,这条小心眼儿的龙肯定生气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生气!
“我当初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要冒险,保护好自己?”嬴盛伸出手,用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少年的脸颊。他现在比向沉高近一个头,附身凝视着他的时候,沉沉的眼眸如林间古井般幽深黑暗,压迫感更甚从前。
向沉情不自禁地向后仰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嬴盛是要把自己拢在怀中,毫不留情的拆吃入腹。
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维持着这个让向沉感觉非常危险且不妙的姿势,语气听上去十分之轻描淡写,就好像少年只是简简单单地睡了一觉那样。
“这个,”向沉干笑起来,求生欲让他立刻反手握住了嬴盛的手,“当时情况紧急嘛,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对了!虫族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姓程的还活着没……咳咳咳咳!”
话讲的太急,再加上喉咙本来就干,他靠在床上,猛烈地咳嗽起来。嬴盛皱了皱眉,从床头给他倒了杯水:“先别说话了,我慢慢给你讲。”
“……唔。”
向沉双手抱着水杯,表面上异常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接下来,在嬴盛的讲述下,他的表情在短短几分钟内就经历了从淡定到惊讶再到风中凌乱,变化之快宛如霓虹灯闪——不是,这场战争,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走向啊!
原来,当初他一口吞掉星辰石后,因为能量过载暴走,发狂之下一口吞掉了虫族用来指挥和输送能量的中枢仪器。结果这下子能量更是直接爆表,多亏嬴盛在最后关头把他送出了大气层,以身□□,打个比方说就是如果你来追我,我就和你嘿嘿嘿……咳,总之是费劲千辛万苦带他来到了虫族大军聚集的地盘,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得百亿虫族最后只剩下了零星几百只,还都是秋后的蚂蚱,根本不成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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