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见洵伸手接过,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人看到走神了。
再侧头去看,人已经不见了。
她捋了捋额前燥热的有点湿了的头发,脑子里还拥挤着方才看到的那个男生的侧影。
那人穿的应该是校服,白蓝配色的运动服,宽大,布料单薄,他侧身的时候章见洵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上衣里透出来的乳头,以及被运动裤包裹着看着极结实的屁股。
章见洵轻啧了一声,十多年没回国,国内男生都这么骚了?
大晚上的穿着校服从酒店里跑出去,该不会是陪哪个富婆玩儿情趣游戏吧?
仔细一想,虽没看到正脸,但那男生的侧颜条件还是蛮优越的,高鼻子,深邃的眉眼,少年人清澈的气质中又夹杂着几分让人犯罪的性感。
倒是比她上高中时那些不是满脸青春痘就是肥成猪头叁又或是瘦成竹竿的男高生强多了!
章见洵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礼。
六月中旬的夜晚,闷热的天气像是把人缩在蒸笼里烘烤,筋骨血肉里窜着一团火。
尤其是她刚经历了十来个小时的车程,流淌的汗液濡湿衣服又被冷气吹干,贴在皮肤上像被保鲜膜包裹着浑身不自在。
好在行礼少——最初的目的就是回国参加老同学的婚礼,后来因为死了丈夫,又加了一项放松心情的计划。就算如此,章见洵也只打算在A市呆个把月的时间。
她脱了衣服随手一扔就进了浴室。
淋浴头的水流很大,冷水的冲刷下,肉体是冷静了,心又变得闹哄哄的。
脑子里闪过那个男生的脸和屁股,也不知道他裤裆里的东西大不大?硬不硬?够用不够用?
章见洵吐出一口浊气,这不是她应该思考的问题。
虽然他看着很够味,但章见洵不喜欢脏男人,尤其不喜欢年纪轻轻就去陪富婆的男人。
太堕落!太腐烂!太拜金!
她只喜欢洁身自好思想单纯还没有被这个黑暗社会污染的好男孩!
不过,欲望都被勾起了,章见洵没有要克制的打算。
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她就慢悠悠晃出门了。
她已经记不清A市的路了,照着导航去了附近一所高中。
现在还没下晚自习,夜色中的教学楼一层层的亮着灯,章见洵眯眼看了一会儿,仿佛从那些小窗户边透出来的渺小影子中看到了自己。
她忍不住叹今晚的第二口气。
叹第一口气是因为感伤自己年轻时被那些又丑又臭的男宝包围了,叹第二口气是因为想起了自己身边还有个和别的男宝不一样的少年。
他长得好身材也好,聪明又善良,还会讨好自己,真是什么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己不过是出国读书遇见了另一个长得好身材也好,聪明又善良,比他还会讨好自己,比他还有钱的男人,他怎么就闹起了别扭不理自己了?
这么一闹,居然就是十多年的冷战。
章见洵忽然想到那些破镜重圆的小说,因为意外和感情破裂的情侣们似乎也总有意外让他们重新相逢,重新擦出火花。
这次老同学的婚礼,难道不是一次命运的暗示?
如果他能和自己道个歉,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当然,前提是他不能变得不像他,比如和别的女人乱搞什么的……
章见洵又想起在酒店大厅偶尔一瞥的那个少年,心凉了一截。
国内风气这么差,说不定自己心中清白如莲的白月光少年早已堕落……
一时间,思绪乱了。
章见洵觉得自己真可怜,人到中年,丈夫死了,除了给她留下一笔巨款,近百处地产,市值佰亿的公司外,竟什么也不剩了!
燥热的空气中,章见洵竟觉得有点儿冷,像是回到了什么也没有的童年和少年时光,这时候有个知冷知热的单纯善良的男高中生用他自己那年轻火热的身体来抚慰自己是最好不过的了。
“砰!”
忽然,一个碟子从路边烧烤店里飞出,上面的卤菜也跟着做抛物线运动。
章见洵沉浸在悲怆的情绪中,一时不察,白色短袖上作画似的溅开好几朵写意梅花。
她不用低头,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辣椒油味儿。
她气得朝烧烤店里头瞪去,恰好里面推搡着走出好几个人。
叫骂的方言中混杂着熏天的酒气,酒气中缠绕着作呕的汗臭味。
章见洵被臭烘烘的男宝包围的噩梦又回来了。
但她不是一个遇见事情就“嘤嘤嘤”算了的人,她是一个喜欢征服的女人。
因此,脸色更冷了。
她长了一张菱形脸,前窄后宽的双眼皮向上翘,抿唇冷眼看人的时候很有威严感。
周松源看到章见洵的第一眼,脊背就闪电似的蹿过一连串的颤。
怕中又夹杂着几分莫名的酥。
他这一晃神,左脸上立马挨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章见洵听到这清脆的一声,视线才落到周松源身上,眉头立即讶异的挑了挑。
居然认得!就是在酒店前厅瞥见的少年!身上还穿着那身校服!
方才被两个膀大腰圆的肥猪男挡着,她没看见,现在她倒是看清楚了,连校服上的学校名字的刺绣都看清了,正是附近这所高中的学生。
章见洵眸中闪过不屑,她还记得她读书的时候二中还是省重点呢,现在已经成这样了?逃晚自习还出来打群架?
下一秒,一阵惊呼响起,伴随着拳头打在肉上的闷响。
只见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用粗壮的胳膊强压住一个女人的肩膀,把人拖拽了出来。
女人脸上还带着惊恐的余震,但并没有放弃反抗,疯狂的用拳头捶打他的腹部。
被叁头肥猪围剿的周松源见状急得不行,被身边另两个穿着同款校服站着瑟瑟发抖的同学喊:“快救人啊!”
无人应答。
倒是又从店里跑出一个女人,用板凳猛击肥猪男的背部。
章见洵算是看懂了,原来是恶霸强抢民女,男高大义相救。
只是男高……
呃,看着很猛,但此刻只有被打的份儿。
那些个问题又开始在章见洵脑子里盘旋,“大不大?硬不硬?够用不够用?”
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茬子事的时候,对着已经被打的蹲坐在地上的女人大喊:“捏爆他的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