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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简直忍无可忍,“雨下得这么大,你是想淋一身病让为师顾你吗!”
    “义师不曾心疼径云,怎敢让义叔顾我。”肖阚声音干涩。
    宋玉定了一下,心想,原来对方就是这般看待自己的吗,或是说,自己不曾有过对方关怀吗?
    “你再要挟为师?”宋玉拉住对方肩头的衣服。
    肖阚仿佛把所有重量都压在膝盖上,“不敢。”
    “那便起来。”宋玉又恼又气。
    肖阚仍然固执不已,抬头问:“义师只管回答是否心疼径云便是。”
    忽然一声雷响,伴随着闪电劈亮了天际,映得宋玉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不得顽固。”宋玉把伞斜了点,以免雨水滚落流到对方背上。
    “是或不是。”肖阚眼里透着异常的执着。
    “是。”宋玉真是有点被气到头疼,“起来。”
    肖阚这才眼神缓和了些,顺着对方扯着自己衣服的手,握住了宋玉的手掌。
    宋玉没多想,便把对方拉了起来,像带小孩似的,一手撑伞,一手引着对方躲到屋檐下。
    肖阚身上的雨水立马打湿了地板,宋玉想起什么,才甩开了肖阚的手。
    “换身衣服,上点药,早些休息。”宋玉拉不下脸再说什么,也只字不提那伤是谁打的。
    肖阚用手背去碰了碰对方袖子里的手,有些可怜的说:“义师,替径云上药吧,够不着。”
    宋玉把手负到背后,低沉一声:“嗯。”
    这两年里,肖阚没少被宋玉抽鞭子,原因也大径相同,无非是读书学武不上心,或者是顶撞了某位长辈,种种皆有。
    最严重一次便是肖阚跟着几个子弟下山玩乐,疏忽了对寨子田地堤口的看护,导致许多作物被淹没了。
    而当时肖阚人还跟那些那群弟子被哄骗去了万花楼,在得知是莺莺燕燕之地后,肖阚带着一身香粉味独自跑回寨子。
    然后回到青玉案后,便是一顿又训又打的。
    宋玉得知肖阚跟去了万花楼,更是把对方打得三天下不来床。
    肖阚也心知错了,丝毫不敢吱声。
    李夫人知道后,连着三天都过来给他上药,又心疼,又不敢对宋玉说什么。
    两师侄期间甚至都没见上一面,肖阚一直躺在床上。
    幸好有一日又下了大雨,李夫人不便过来,宋玉主动进来给他上药,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些。
    待到伤好了,这事也翻篇了,谁也没有提。
    肖阚脱下了湿衣,换上了干爽的下裤,坐在凳子上,宋玉拿着一块棉布擦去了对方背上的淡黄色浆水和血迹。
    涂雄酒的时候,肖阚的背颤了颤,有点辣。
    “忍忍。”宋玉拍了拍对方的背。
    “嗯。”肖阚挺直了身板,细细感受着宋玉的手在自己背上的次次擦碰。
    肖阚已经早过十七了,肩宽而臂壮的,站起来时,和宋玉只差一个手掌的宽度了,约莫再过一年,怕是比宋玉要高了。
    当宋玉拿着布条开始前后缠绕肖阚的伤口时,脸颊不经意间擦过肖阚的耳鬓,肖阚立马感到龙脊一麻,脚底发酥了。
    包扎完,宋玉拿起一边的内衫放到对方手上,“行了,早些休息。”
    肖阚坐着,仰起头看宋玉。
    明明只比自己大四岁,看起来却那般成练,惜字薄情嘴硬又处处护人,拒人千里又善待众人。
    “义师。”肖阚站起来,没有要穿内衫的意思。
    宋玉蹩眉,抽走对方手里的内衫给他披上,“何事。”
    肖阚不由得寐想了什么,痴痴开口道:“义师,真……”
    一声响雷,盖过了肖阚的声音。
    待到雷声过了,宋玉才问:“何事?”
    肖阚又突然醒了,失落道:“无事。”
    “有事便说。”
    肖阚突然有些慌乱,嘴急说了句:“义师怕雷声吗?”
    宋玉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孩子气,半笑不笑道:“你觉得呢。”
    这就有些让肖阚难堪了,只能瞎说下去,“径云,怕。”
    “一载四季的,打雷下雨的日子少有也有五六次,怎不曾见你怕过?”宋玉心里有些想笑。
    肖阚干脆豁出去了,面露凄惨,“怕雷,但是,以前,更怕义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玉心里被锤了一下,原来对方这么怕自己吗。
    但宋玉想了想,也是应该的,自己对肖阚,平日里严苛不已,训打都是常有的,虽说平日里相处也和气,但没想到对方竟还是这般生畏。
    可这会宋玉又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只能妥声问:“怕雷怎么办。”
    肖阚心里闪过一丝侥幸,“有人就不怕。”
    宋玉微怔,难为情道:“你是指为师?”
    肖阚看了对方一眼,立马垂下头,弱弱道:“无事,径云看会书,天也该亮了,义叔先回去歇息罢。”
    宋玉有几分犹豫,紧接着看到肖阚立马转身到书案前坐下,只能无奈道:“义叔陪你。”
    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力,肖阚没有看过来,只是以后垂着头问了声:“义师不嫌弃?”
    “不嫌弃。”宋玉说完就走到榻边。
    肖阚暗暗嘴角上扬了片刻,随即也走到榻前。
    “义师,我睡外头。”肖阚像根木头似的杵着。
    宋玉无心顾暇这些了,“嗯,睡吧。”
    两人进了被窝,气氛在宋玉不明白的情况下渐渐变了。
    肖阚平躺会碰到伤口,只能侧着睡,索性他就侧着身面朝宋玉,一双眼睛发亮着,宋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还怕吗?”宋玉平躺着,没有去看对方。
    “不怕了。”肖阚心里一通乱跳。
    宋玉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目光,索性翻身背对了他,“那睡吧。”
    “嗯。”肖阚眼睛仍然盯着对方的背。
    两人都没再说话,外面的雷声逐渐没了,雨声倒是更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玉似乎睡着了。
    “义师?”肖阚息声唤了一声。
    片刻都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肖阚提着嗓子,小心翼翼往宋玉那边挪了挪。
    一会挪一点的,肖阚的前膛快贴上宋玉的后背了,宋玉仍是没有什么反应。
    肖阚胆大包天的,伸出一手揽过了宋玉的腰际,额头若有若无的贴在对方后颈处。
    过了好一会,肖阚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与此,另一双眼睛微微挣开。
    宋玉心里有点没来由的燥热,腰上的手重重揽着,他思绪有些乱。
    “这般怕雷吗。”宋玉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是怕我吗。”
    作者有话说:义师=义叔,请自动切换……
    第7章 女眷貌美
    第二天宋玉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人影。
    与平日一般,肖阚已经在备好早饭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万物爽清,看样子要放晴了。
    两人沉默的坐在院中吃着早饭,将要吃完了肖阚才开口:“义师,今日有何吩咐?”
    宋玉撂下筷子,“今日你将三日所学温习几遍,为叔有事要忙。”
    “哦。”肖阚起身收碗筷,“义师所忙何事?”
    “一些……”宋玉顿了顿,“私事。”
    肖阚没再问什么,拿着碗筷进了伙房,再出来时,院里已经只剩他一人。
    扫干净了院里的洼水,肖阚手持短剑舞练起来。
    这两年多来,宋玉几乎要把样样精学都传授给了肖阚,唯独还没有教给他就是宋玉的底牌绣春刀的刀法。
    肖阚也不急于这些,毕竟世间总说,一个人最拿手的东西多少都有些交不出手。
    温习过了两遍,肖阚想着去看看柳知节,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柳五爷怎么样了。
    结果刚刚出青玉案,就碰上了柳知节。
    “听说,昨天玉叔把你给抽了?”柳知节揽着肖阚的肩膀往青玉案里走。
    “柳五爷没罚你?”肖阚把对方的手取了下来。
    柳知节有点痛苦的晃了晃头:“罚了,两棍子,背上还疼呢,让我给寨里看一个月的堤沟。”
    肖阚去堂厅里拿了茶水过来,两人坐在院中闲聊。
    黑夭寨青年俊杰不少,但肖阚和柳知节关系较好些,此外还有那个喜欢肖菱的二李,李少游,跟他俩关系也不错。
    “哎,玉叔不在还好,他在我真不敢来。”柳知节把弄着腰间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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