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在屋里等,怎么出来了?”
江屿暂时顾不上林瑟舟了,他一心一意端正表现,乖乖巧巧地笑着:“叔叔阿姨好。”
“小江吧?你好你好,”林母握着江屿的手,“哟,手怎么这么冷?赶紧进屋,进去说。”
“好。”
这个家太暖和了,氤氲下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滋味。饺子刚出锅,正好一人一碗,林瑟舟父母对江屿的手艺赞不绝口。
按理说江屿对于他们算陌生人,但彼此间完全没有隔阂,这里恐怕有林瑟舟牵的线。
婆媳关系和谐嘛,中间的桥梁必不可少。
林母时不时看江屿,把江屿看不好意思了。
“小江啊,怎么瘦了这么多?瑟舟之前给我看了你的照片,那会儿脸圆呢,来,多吃点儿。”
林瑟舟替江屿拒了,“妈,他吃不了这么多。”
江屿不让林瑟舟挡,“没事儿阿姨,我能吃。”
虽然江屿现在看着病恹恹的,但林母依旧觉得他喜庆,养胖了手感一定好。而江屿八面玲珑的社交本事只蔫吧了一会儿,半顿饭下来,他把林瑟舟的父母哄得眉开眼笑。
江屿家住不下这么多人,时间到了,老两口还是回酒店住,江屿留了,没留住。
离开前林母拉着江屿的手,拍了拍,她和眉善目,“小江啊,我跟瑟舟他爸常年住国外,伸手管不到他,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我们放心,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你帮我们看着他,还有蒋松,他们都得麻烦你了。”
江屿鼻子一酸,“是我麻烦他。”
可是一家人,再这么客套下去就生分了。
林瑟舟的父母一共待了四天,林母每天都来给江屿做饭,她喜欢跟江屿聊天,两个人往厨房一站,那氛围没人能插的进去,林瑟舟说他们才是母子,亲生的。
江屿乐不可支。
最后一天,林母给江屿发了个五位数的见面红包,江屿特别惶恐,愣是不敢往下点。
“舟哥,”江屿说:“你太不划算了。”
林瑟舟:“什么?”
江屿捏着手机,眉头拧了,“我这边可没人可以发红包啊。”
林瑟舟瞧了眼江屿的聊天界面,那红包他还没收,“十七,这回不见钱眼开了?赶紧收了,你再不点,我妈得立刻从飞机上下来。”
江屿点了,嘴角勾着笑,跟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舟哥,我也给你发个大红包。”
林瑟舟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捏了捏江屿的耳朵,“你的卡不是都在我这儿么,我能随便花。”
江屿开怀大笑,“也是!走,去商场,老公给你买包。”
林瑟舟也跟着笑,“毛病。”
送走林父林母后,初七那天,江屿的身体又焉了,从早上就开始吐,吃不下也吐。林瑟舟怕了,给顾典打电话,顾典说这还是化疗后遗症,多多休息。
江屿的休息就是晒太阳,房间落地窗旁边有一张懒人躺椅,江屿专属的,林瑟舟还在旁边放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有台灯,有果盘,还有一本书。
昨天刚下了雪,今天放晴了,阳光不错,江屿躺着晒太阳,人感觉舒服不少。他眯了会儿睁开眼睛,林瑟舟端了杯温水进来。
“感觉怎么样?”林瑟舟碰了碰江屿的脸颊问。
“好多了,”江屿倦倦地笑了笑,“饿了。”
“我给你去做饭。”
“别去了,”江屿不让林瑟舟走,“一起晒会儿太阳啊,我无聊。”
“好。”
林瑟舟摁着江屿的手指,给他松肌肉。
楼下有小孩放炮仗,放完就跑,笑声比炮声还大。挺幸福的,江屿突然想到了什么,侧过脸,深深注视着林瑟舟。
“舟哥——”
“嗯?”
“新年快乐。”
林瑟舟一笑,回:“新年快乐,还有呢?”
江屿说:“还有我爱你,一辈子爱你。”
“好,我听见了。”
又过了两个月,江屿回医院复查,各项指标趋于正常,一场病生到现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江屿的头发已经长了一些,毛茸茸的刺在脑袋上,手感很不错,林瑟舟没事就喜欢上手挠两下,说特别解压。
开春后,学校关于林瑟舟的处理意见迟迟没有下来,在这期间,林瑟舟收到了各方机构和单位递来的橄榄枝,他跟江屿商量了一下,选择了他朋友所在的私立学校。
私立学校的条条款款没这么多,林瑟舟开玩笑说自己现在名声不好,可是谁在意呢?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名声。
江屿起先担心,他以为一个教师进入私立学校任职的前途不算光明。林瑟舟反过来安慰——
教育质量没有优次区分,看的是老师的态度,只要心怀赤忱,到哪里都能发光。
这话好像江屿之前也说的,但记不清了,他们俩说过的话太多了。
其实林瑟舟也有私心,孤儿院那些成绩好的孩子进去读书了,有靠山。
于是,林瑟舟的工作安安稳稳地有着落了,轮到江屿了,酒香重新开张的计划排上日程时,林瑟舟带着江屿先过去了一趟,他亲自动手把满院子的杂草杂花清理干净了,江屿就坐在一边晒着太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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