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识这个人,他们班长也不叫祁航直。
只是这个名字为什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易淮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看过的一本小说中的男主角,巧的是那本小说就是以远川市为背景的,书里还有一个跟他同名的炮灰。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身上的校服看了几秒,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穿越了。
易淮努力地回想那本小说的内容,记起作为他原身的炮灰跟他一样战斗力很强,另外还有一个特别之处是特别看不惯主角祁航直。
炮灰虽然是炮灰,但因为人长得出挑,上高中前在学校里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收过的情书能扎起来论斤卖。
而上了高中以后,他跟祁航直分到一个班,祁航直比他高还比他帅,成绩也一骑绝尘,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唯一不如他的可能是打架资历,但从祁航直夏天穿短袖时露出的肌肉线条来看,人家很可能只是觉得打架影响学习,真要干起来未必输给他。
所以班上的老师在批评他的时候,总要有意无意地带一句你看看人家祁航直。
被抢了风头的炮灰因妒生恨,处处跟祁航直作对,污蔑陷害无所不用其极,结果祁航直收集证据向学校检举了他,他因此被学校开除,之后在一次街头群架中让板砖打中了后脑勺,就这样草率地被作者写死了。
想到这里,易淮后脑勺一凉,当即决定不要得罪这位祁航直大哥,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他在这里自顾自地想,那边小护士目光扫过祁航直漆黑的眉眼与挺拔的身材,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这个班帅哥含量真高,接着就推开了门:“那你们说吧,我去查房了。”
说完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祁航直淡淡开口:“打架了?”
易淮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友善:“怎么能说是打架呢,就是两个人心平气和地给了对方几拳。”
这大概跟他平常说话的口吻不太一样,因为祁航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继续说:“班主任文老师说你在学校附近的胡同里被人打昏了,打你的人跑了,路过的人给你叫了救护车,看你穿着五中校服,又给学校教务处打电话,文老师在开会,现在过不来,让我跟冯宸先来看看你的情况。”
易淮从这一番条理清晰的前因后果中了解到自己断片之后的事情,不过他对祁航直的某些表述提出了反对意见:“我没被人打昏。”
虽然祁航直说的跟他打的可能不是一场架,但他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作为校霸的尊严。
祁航直敷衍地点了点头:“对,你是清醒着被抬上救护车来医院的。”
易淮听出祁航直的嘲弄,他强调道:“我真不是被打昏的,我昏过去都是自己的责任。”
确实是他的责任,因为墙不是故意磕他的。
祁航直还是第一次见打架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小混混,他抬了抬眉:“你这么懂事,对方知道么?”
易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方应该不知道,因为对方是墙。”
祁航直看着他,忽然用气音笑了一声。
易淮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想要转移一下话题:“你不是说那个谁……冯宸也来了吗,他在哪儿呢?”
“我让他回去了。”祁航直说。
“哦,那你呢?”易淮问。
他希望祁航直也赶紧走,别跟看犯人一样在这看他,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惹怒了对方,加速送死的过程。
而祁航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易淮的幻想:“我留在这等文老师过来。”
易淮不说话了,现在这个祁航直在他心里就跟颗定时炸弹一样,哪怕只是两个人在同一间病房里短暂地待上一会儿,他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能不能想个办法支开祁航直自己先走呢。
易淮这么想着,便向对方开了口:“班长,我渴了。”
“渴了去倒水。”祁航直没什么语气地说。
易淮单脚在原地蹦了两下:“你看,腿脚不方便。”
祁航直刚才还见他站得好端端的去调戏人家女护士,明白他是装的,本来不想搭理,但迎着对方期盼的目光,顿了顿之后还是问道:“你有杯子么?”
易淮马上指了指走廊:“你出门找找,外面肯定有直饮水机,一般边上都搁着纸杯。”
祁航直听他的指挥出了门,没走几步正好碰见刚才的女护士,女护士笑盈盈地递给他两杯凉白开:“来,这给你和你同学,我刚才顺便接的。”
他道过谢之后端着水转身回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易淮从里面推开了门,正健步如飞地要往外走。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两秒,易淮刹住脚,僵硬地开口:“你怎么这么快?”
祁航直没说话,往前迈了一步,易淮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被祁航直逼回了房间里。
伴随着不轻不重的一声响,门被祁航直用脚关上了。
易淮有点紧张,看这架势,祁航直可能以为自己在故意撒谎耍他玩。
他刚决定跟这人和平相处,结果就一不小心结了个新梁子。
祁航直把纸杯放到床头柜上,抱着胳膊靠在床边,好整以暇地问:“腿脚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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