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一回河的向晋惊魂初定地躺在校医室的床上,听欧野泥问他:“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跟师姐说说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就算已经出了水,泪水还是在向晋的脸上流之不尽。
“我的钱……没有了……”
“是借给别人了,还是被网络诈骗了?”如果是后一种的话,取回来的可能性的确不大,但也不是一毫也没有,还得分境外和境内,“如果那人还在国内,应该是有办法的。”
事到如今,向晋也觉得再无隐瞒的必要了,双目无焦地望着天花板,“我女朋友……把我抛弃了。”
欧野泥观他言行,觉得此事恐怕不是单纯分手那么简单,“天涯何处无芳草,治疗情伤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恋情,换一个便好了。”
向晋这段时日也不知道听别人说了多少次类似的安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换一个就能治愈情伤?
“但是……我的钱再也不回来了……”他紧握的拳头锤了一下床板,“潘琪……她拿我的打工薪水和我父母的血汗钱养小白脸啊!”
欧野泥一怔,这确实是过分了。
对象出轨讹钱外加抛弃,向晋在叁重打击之下一蹶不振,被戴绿帽子的痛苦又无法向外人宣泄,一时之间想不开也是情有可原。
“有多少?”
向晋粗略算了一下,“我从大叁开始勤工俭学供她吃喝玩乐,每次都是五百八百地给她打钱。去年春节的时候我把她带回家里见父母,预定考上研究生咱两就结婚,爸妈给了她两万的见面礼,家里的亲戚也给了她一些。”
“前前后后加起来,这两年她从我这拿走了四万多……”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我们俩双双考上这里的研究生,潘琪突然对我提出分手,坦白自己一年多以来一直陆陆续续跟一位学长联系。原来她每次说的回老家看父母,其实都是千里送逼只求一炮……”
“我不相信,自我欺骗说这都是她想要跟我分手的借口,直到……”向晋哭得浑身抽搐,“直到她给我看了自己的行程和开房记录。我问她,都已经收了我家的礼金,该怎么办呢?”
欧野泥琢磨着但凡是稍微有点廉耻心的人,这钱都应该主动退给人家,不曾想向晋接着说:“那个贱人,说零花钱都是我心甘情愿给她的,毕竟她也浪费了青春陪伴我。至于收我家人那边的……那是长辈给她的压岁钱,没道理要还的。”
遇到这种既不要脸又没有心的女人,向晋束手无策,只能自寻了绝路。
欧野泥已经大致了解了事件都得来龙去脉,向晋的女友潘琪显然将他当做了供养者,「东食西宿」中的「东食」,只配给她出钱出力,不配得到她的爱。
“师弟,如果说这笔钱能拿得回来,你就不会再寻死,会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听到这事还有希望,向晋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谁能帮我,我宁愿拿一半作为酬谢……”
欧野泥微微一笑,“不用那么多,你给我十分之一就好。”
下午五点半,欧野泥终于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
男友阮帆往常这个时候都还在实验室里忙碌,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神色焦灼地搓着手,不时抿着嘴唇,像是在思索着应该如何说出难言的措辞。
看到欧野泥在玄关处换鞋,阮帆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欧野泥之前是给他发过航班信息的,现在的她比预计时间晚了将近两个小时归家,“路上遇到点情况,有个师弟身体不太舒服。”
说来话长,她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再同阮帆细细梳理这桩人间惨案。
但阮帆却仿佛热锅上受煎熬的蚂蚁,多一分钟都是亿亿万万的折磨,他再也等不了了,“野泥,我们分手吧。”
欧野泥扭过头来看着他,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什么事都能赶在一起?
阮帆最害怕欧野泥这样的目光。她看人的时候眼也不眨,定定的无波也无澜,好像惊涛骇浪后的风平水静,藏着不为人知歇斯底里的疯狂,总让人误以为她已经知晓全局。
“我以前的女朋友是同校的学妹,你知道的,”他索性自己全招认了,“一无所有的我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就与她分开了。但她不愿意放弃这份感情,一直都在痴痴地等我,甚至还报考了这所大学的研究生。”
“她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只等着我迈出最后这一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勇敢一点……”
欧野泥的脑海中拼图也似的凑着前因后果,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被过度包装修饰为一段美好而奋斗不息的爱情面纱被欧野泥无情地撕下,她的声音回荡在阮帆耳边,如平地乍起惊雷。
“奸夫淫妇又当又立。你的那位小学妹,叫做潘琪,今年刚入学的研究生,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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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其实女主角是疯狗,男主角是佛白甜。
这次我一定要土狗到底,向一切高大上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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