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礼物
陶秩站在洗手台前仰着头,嘴里咕噜咕噜地含着漱口水,一低头吐出一嘴泡沫。
清新的漱口水味道驱赶了腥膻味,陶秩好了伤疤忘了痛,踩着拖鞋拉开磨砂玻璃门,大大咧咧地往放满温水的浴缸里躺。
浴室空间太小,两个人坐在浴缸里有点挤,陶秩毫无顾忌地坐在严述的怀里,蒸腾的水蒸气湿红了他的脸颊,含着水汽的眼睛亮晶晶的。
严述一把抱住他,锁住他上半身挠他痒痒,陶秩最怕人挠他痒痒肉了,左右躲不开,像个小疯子一样惊叫傻笑,往严述身上泼水花。
两人疯闹了一通,直到陶秩真的玩累了,眯着眼睛像坨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趴在浴缸边,严述从背后轻轻揽住他,轻柔地吻了一下陶秩的额头。
陶秩软乎乎地笑,“好像浴缸有点太小了。”
“换个大的?”陶秩的头发都湿漉漉的,打着小卷黏在脸上,严述把他的额发全梳到后面,露出月牙一般皎洁的脸庞,陶秩摇摇头说:“换个大的,浴室就装不下啦。”
温暖的水汽味道干净,清甜的桃子果香被熏得湿暖,就像陶秩身上的味道。严述有点眷恋这股味道,暖哄哄的,如果陶秩是小狗,那肯定也是一只毛发蓬松干净,有着好闻味道的小狗,严述会把自己鼻子埋入他腹部的皮毛里,使劲吸。
他不停嗅闻,陶秩被他弄得缩着脖子咯咯直笑,严述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装作不在意地问:“为什么不和我搬到一块住?”
经历过亲密的事,严述饮鸩止渴,非但没有得到满足,他还想要更多,他想要陶秩忠贞不二的爱,想要清晨独属于他的第一个拥抱,想要夜晚耳畔轻声絮语……
想要陶秩的春夏秋冬,和一蔬一食。
陶秩没有说话,两只手托着腮,脸颊肉像糯米糍一样被挤出来,眼睛安静地盯着玻璃门上凝结的水珠,好像在思考的样子。
“我那里浴缸很大,两个人一起洗也不会挤,还有游泳池。”严述对陶秩说,“我在书房旁边隔了一间画室,向阳的房间,不用怕画纸受潮。”
“还有花房,你可以架着画架去写生,家里也有保姆阿姨和厨师,不用你自己打扫房子,想吃什么都有人给你做,出行也有司机,你不是不想考驾照吗?以后想去什么地方叫司机就好了。”
陶秩在余家的时候,也是过这样的日子,他从小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家里人都会捧到他面前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的陶秩反而主动远离了那种生活,选择自己租了一间房子,过上深入简出的生活。
陶秩的物质欲望实际上很低,他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数都是余彦伦送来的,如果要他自己买,可能一个季度也不会买几件衣服。他只在吃食方面有点要求,但并不严苛,味道只要不是太过分难吃,他都会吃得很开心。
陶秩微微皱了皱眉,有点苦恼,他凝神纠结了好一会,才摇摇头,“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严述失落极了,下巴埋在陶秩的肩膀上闷闷不乐,眼睫低垂着,潮湿的水汽把他眉眼打得浓郁,颜色对比越发鲜明。陶秩不忍心这样一张脸浮现伤心的表情,忙摸了摸严述的头安慰他:“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住,只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陶秩觉得严述和自己一起住在这老旧的房子里,也太委屈严述了。严述从小过的就是贵公子的生活,出行入门都有人伺候,现在却要和自己挤在小浴缸里,用陶秩随手在超市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他家鱼住的的鱼缸都比陶秩的浴缸大。
这也让陶秩更加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否有意义,严述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陶秩无法给他更好的,他所有身家的一切加起来,可能还比不上严述资产的一星半点。
“没关系。”水有点冷了,严述拧开水龙头,再放了些热水,动作间,浴缸里的水轻轻晃荡,盛不下的水漫出了浴缸,他温存地亲吻陶秩的脸颊,从眼睛到鼻子,在嘴角流连,“你安慰安慰我,哄哄我就好了。”
陶秩抿着嘴唇,他在该羞涩的地方大胆的要死,却在不该羞涩的地方又扭扭捏捏。他还脑袋笨,严述教他接吻接了那么多次,他也没学会一点,被人亲的时候还只会乖乖张开嘴,其余更多的就不会了。
洗澡洗得陶秩都要缺氧了,他才红着脸从浴室走出去。
刚吹干的头发蓬松柔软,还有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陶秩一个猛扎子扎进被子里,在床上滚了几滚,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条大胖虫子。
严述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扔进洗衣机,走到床边拍了拍陶虫虫。陶秩在床上咕涌了一下,费力地从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手脚都锁在被子里动弹不得,被人趁火打劫,方便严述肆无忌惮地亲。
陶秩发出不悦地哼声,不住地偏头躲,噘着嘴巴抱怨:“不能亲啦,都被你亲肿了,这是个坏习惯,要改。”
严述含着笑,他的笑容特别迷人,每次笑的时候,颊边都会出现浅浅的笑涡,深邃的眼眸像盛进了一整片星河,让人不禁沉迷其间。
“让我看看。”严述轻轻抬起陶秩的下巴,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他的嘴唇,陶秩的唇形本来就饱满,被亲过之后越发艳丽,确实有点肿了,再加上他又勉强自己,嘴角好像也有点撕裂,严述一想到这个伤口怎么来的,眼神就闪烁了一下,“……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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