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辰一言不发的离开,走出去时听见一位眼熟的阿姨问母亲:“亦星要去哪啊?”
许母笑的僵硬,放低声音说:“小星突然公司有事,让我们先回去。”
看,多丢人啊。
许亦辰默默去结账,出了超市大门想起还没买青菜,想说算了吧,可万一宋旭不满意,那人很挑食,他只好又去了趟菜市场。
他买了很多菜,两手拎着大袋东西上楼,手酸痛的不行。
进屋的第一件事是开水龙头冲洗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有数道发红的月牙印,隐约还有一些干掉的血迹。
许亦辰拿酒精擦拭伤口时痛的呲牙咧嘴,心想他的母亲到底留了多长的指甲,掐的可真用力。
*
宋旭拒了晚上的朋友聚会,他到许亦辰家里时晚饭还没准备好。
他到厨房看了眼,问:“晚上吃什么?”
许亦辰停下剁姜的动作,“猪骨汤、虾,清炒丝瓜,够吃吗?”
“可以。”宋旭的目光放在他的围裙上,在心里评价一句居家型男人。许亦辰对此毫无察觉,正低着头跟砧板较劲,“剁剁剁”的声音在厨房响起。
宋旭看了一会嘴角勾起来,他眼里的笑意在他余光扫到许亦辰的手臂时立马冷下来,许亦辰皮肤很白,一点点印记都会很明显,宋旭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正色道:“发生了什么?”
许亦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镇定地说:“不小心磕到的,没事,小伤口而已。”他想把手抽回来,但没成功,宋旭握的很紧,温热的体温从皮肤上传递过来。
宋旭皱起眉,说:“你当我傻子吗,明显就是掐出来的印,谁他妈欺负你了?”
许亦辰心说还真是我妈掐的。
但这属于他不想提起的话题之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抿起嘴:“真的没事。”
宋旭没说话,手也没松开,看他的眼神染上几分不耐烦。
许亦辰掰开他的手指,轻声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吗,会尊重彼此的隐私。”
宋旭眉眼冷了几分,嘲讽一笑,“行啊,随你。”说完后就转身出去客厅,头也没回。
许亦辰听见他冷淡的语气就觉得头皮发麻,像是读书时被教导主任抓去训斥一样,他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最终还是埋头把剩下的饭菜弄好。
宋旭最烦许亦辰这点,乖的过头,跟个闷葫芦一样话不多两句,被人欺负也不说,以为自己很有能耐不是,就会说没事,之前在公司被人耍的团团转也不去求助他,还是秘书告诉他才知道这回事。
好心喂了狗。
吃饭的时候宋旭也不说话,他们以前虽然话也少,但多多少少能聊几句,但宋旭很明显脸色不好,许亦辰见状只好专注吃饭。
我把他惹毛了。许亦辰心想。
宋旭要什么没有,他难得关心自己却吃了闭门羹,一定很不高兴。
他们基本不会吵架,不同居就不会被生活琐事折腾,而且许亦辰脾气好,宋旭也不是霸道蛮横的人,总体而言相处愉快。
偶尔会因为三观差异有不合,都是冷处理,许亦辰一般过个半天就消气了,宋旭是个肯纳言的好老板,做情人也很大度,每次都会顺着台阶下。
夜晚,宋旭在客厅看新闻,许亦辰也坐在一旁看,但那人始终不跟人搭话,仿佛他不存在一样,许亦辰很泄气,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宋旭一听更加不爽,还开始赶人了,他扭过头看许亦辰洁净的侧脸,“我今晚留下来。”
许亦辰有些意外,说:“好。”
等了一会,他见宋旭还是在看新闻便找了个借口遛走,待在一起徒增尴尬。
直到晚上睡觉,两人还在冷战。
许亦辰老实的躺在床上,他有点不习惯,这种盖棉被纯睡觉还是第一次,他们以前见面都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夜晚容易多愁善感,许亦辰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认为这个局面主要是由他导致的,宋旭只是关心他而已。
他迟疑开口:“……睡了吗?”
宋旭从鼻腔里发出疑问:“嗯?”
许亦辰翻了个身,低声说:“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
宋旭觉得挺新奇的,许亦辰一直别别扭扭,这么直白的道歉是头一次,他气消了大半,“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什么啊,又不全是我的错。
许亦辰在心里嘀咕,明明受伤的他。
“你手还疼吗?”
许亦辰说不疼,但宋旭已经起身去开灯。
忽如其来的灯光让许亦辰眯起眼睛,用另一只手挡住扑面而来的光亮。
宋旭拉过他的手,红紫色的疤痕在白润的皮肤上很刺眼,他看了一会说:“伤口挺深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啧,万一得狂犬病怎么办。”
许亦辰盘有些走神,他盘坐在床上,发觉面前的男人有些陌生,自己好像从未认真观察过宋旭。宋旭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眉眼深邃,鼻梁挺拔,健身房常客,跟自己这种战五渣的阿宅完全不同。
宋旭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好笑的说:“想什么呢?说话啊。”
许亦辰把手抽回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我擦过酒精了,明天就会结痂,很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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