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锋离开时,鹿茸想去送,结果被人一眼瞪回去。
“躺着,摔了还要我再抱回来。”
鹿茸脸又烧红了一片,她抱着枕头不敢忤逆,缩在被子里乖乖点头。
“地上这些。”受用她的听话,秦北锋扶着门,脚背轻碰了几个纸袋子,“赔你的衣服。”
他说的是精液射脏女孩裙子的事。
“不用……”红直接蔓延到脖子胸口,鹿茸支支吾吾,“我也弄脏了你的。”
你来我往,扯平了。
可一个是精液,一个是尿,怎么算扯平呢。
秦北锋笑得意味深长,“下次让我……回来。”
某些话下流到不堪入耳的地步,鹿茸脑袋发懵,手动打码,回过神来,男人合上门走了。
过了有几分钟,她才降下温,艰难磨蹭到床下,打开纸袋。
里面是几条精美的裙子,还有成套的内衣内裤。
标牌统一被撕,小票也没,但鹿茸认识牌子logo,见其他大主播推过,是价位不便宜的奢侈品。
顾不上酸痛的腰腿,她跌跌撞撞追出去。
似乎是猜到了她会出来,秦北锋站在客厅里,没走,正打量着浴室。
“我不能要。”鹿茸颤巍巍地举起几个袋子,。
“不喜欢?”秦北锋蹙眉,准备接过,“那扔了,我晚点再补。”
为给女孩买衣服,他问了以前的队友,唯一个谈恋爱的。
对方给出意见,贵的,就是好的,女孩子喜欢的,顺便,给女孩子买甜粥也是他的提议。
哪里喜欢了,秦北锋不快暗骂,推荐的什么垃圾东西。
男人眉毛粗浓,一蹙起,神情分外严肃,不好惹。
“是太贵重了。”鹿茸连忙收回手,对男人说扔就扔的做法感到心怯。
“所以,喜欢?”秦北锋展开眉心。
鹿茸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说不喜欢,男人要扔,说喜欢,她深觉愧疚,要不起。
“真的太贵了。”她嚅嗫着,把她卖了都抵不起。
“直播那天穿。”秦北锋伸手扣住人后颈,迫使女孩仰头,下巴熟稔地贴贴她额头,嗓音低沉,“不然肏你。”
如果没有后半句话,绝对算得上温柔体贴。
招数不在新,管用就行。
鹿茸彻底不敢还了,等确定男人真的离开,她抱着纸袋子,鼻子酸涩。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乡镇,长相声音都随妈妈,秀丽温润,大家伙都夸她是打小的美人坯子,父亲则是个工人,个头不高,不英俊,可勤快,人缘好。
除了酗酒。
鹿茸记得,那是个雨天,父亲拖拽着妈妈回家,平日里整洁爱俏的妈妈满身泥污,哭喊着。
“茸茸,你进房间,快进去。”
后来她知道,是妈妈去工地给父亲送饭,被工头盯上了,要侮辱她。
妈妈奋力挣扎,侥幸逃过了,不想跟丈夫哭诉,挨了打。
“臭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整天掐着个嗓子,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嘛。”酒瓶子哐哐作响。
小小的鹿茸趴在门板上,听着外头喧吵吓人的风雨声。
天亮打开门,妈妈不见了,去了一个她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随着鹿茸日渐长大,声音越发像妈妈,父亲对她的态度跟着恶劣起来,克扣生活费,不许她上学。
所幸鹿茸坚持住,逃了出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在人前说话,畏手畏脚。
直到大学一个学姐夸了她声音好听,邀请进社团,又热情推荐她去平台直播。
那儿有许多人喜欢她,鼓舞她,引导她慢慢喜欢上了自己的声音。
指尖抚了抚额头,男人熨帖过的地方微微发热,鹿茸忍着泪不落下去。
妈妈不见后,头一回有人给她买衣服,漂亮崭新的衣服,不是隔壁邻居家孩子穿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