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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潘明成主理此事,便不用担心了,潘明成这人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最擅做这些,交给他保管安排的妥妥帖帖。
    遣了李顺儿出去,  老太君道:“既如此,你们赶着早去潘家巷把亲家接过来吧,明儿正好一并去,道上也有人跟我说话儿解闷。”
    梁惊鸿应着跟寿哥儿道:“你随我们去拜见拜见你外祖父外祖母吧。”
    寿哥儿自然乐意,他虽不喜欢便宜爹,却极喜欢疼爱自己的舅舅,本来舅舅便说过两日来接自己去见外祖父外祖母的,既然今儿能去,岂不正好,想着忙点头,刚要过去,却被五皇子拉住了胳膊:“我也去,我也去。”
    老太君不禁摇头:“那是寿哥儿的外家,他一个小辈儿理应过去给长辈见礼,你去做什么?”
    五皇子眨眨眼:“寿哥儿是我表弟,他的长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了,我也去给长辈见礼不行吗。”
    老太君失笑,论亲戚自是行的,可若论身份,他却是尊贵的皇子,哪里能随便给人见礼。
    四皇子却道:“就让老五去吧,他跟寿哥儿两个焦不离孟的,恨不能一时一刻都不分开。”
    老太君有些为难:“可是……”
    知道老太君顾虑什么,四皇子笑道:“出宫的时候父皇便说了,我们是跟着舅舅出外游历长见识的,都是亲戚,多走动更显得亲近。”
    老太君知道,这是皇上看重皇后也看重侯府,才会让两位皇子跟着来燕州游历,这一路都是微服,也就没必要再刻意提皇子的身份了,况,四皇子说的是,都是亲戚,理应多走动。
    想到此,便点头道:“既如此,就一块儿去吧,不过可不能淘气。”
    五皇子顿时大喜笑道:“您老放心,不淘气不淘气,保证不淘气。”
    如此一来,马车上便多了两个聒噪的小家伙,两个小子难得出门,故此看什么都新鲜,要不是梁惊鸿压着,两个小的早让停车,街上逛去了。
    这燕州府虽比不得冀州热闹,却也差不太多,他们走的又是最热闹的一条街,两边商铺林立幡旗招展,时不时便有青衣小厮站在门口唱喏着揽客,虽是为了揽客编的词儿,唱起来却也起承转合,别有一番趣味,听的两个小子直拍手,然后猜是做什么的,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皎娘却不觉着什么,在她看来小孩子便该如此,总不能个个都跟四皇子那般,也不是说四皇子那样不好,只是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四皇子是南楚未来的储君,身上担着南楚的国运,如此早慧懂事是南楚黎民的福气,五皇子又不承位,过得轻松惬意些有什么不好,更何况,他们还这样小。
    皎娘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许有些天真,无论是身为皇族的五皇子还是寿哥儿,都有他们需要担负的责任,就如梁惊鸿,即便老太君跟皇后娘娘的只字片语里,也能窥见当年侯府的处境,大约正因如此,才成就了梁惊鸿如今的心机手段,皎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至少此时此刻让他们高兴些。
    梁惊鸿却一直皱着眉,对两个小子一路上的大呼小叫,颇有些嗤之以鼻,简直就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其实他就是不喜他们扰了自己跟皎娘独处,本来他打算把两个小子交给李顺儿坐在后面一辆车上,如此,这辆车就只自己跟皎娘,说说话儿,逗逗她,甚或摸摸小手,亲亲脸蛋儿的,总之能亲近一二,谁知两个小子执意粘着皎娘不撒手,皎娘本就喜欢他们,哪有不心软的。
    结果就是多了两个碍眼的,自己想跟媳妇拉拉手都没机会,这俩混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他能有好脸才奇怪。
    正郁闷间,忽听五皇子道:“寿哥儿你瞧那个人是不是冀州府那个转糖画的丑老头儿。”
    寿哥道:“还真是,他怎么也跑燕州府来了,不是跟着咱们来的吧。”
    五皇子翻了白眼:“你傻啊,他又不认得咱们,跟着咱们做什么,想是冀州府那里的生意不好做,才跑这儿来的吧。”说着拉了拉皎娘的手:“舅母说是不是。”
    皎娘也不禁往窗外看了一眼,见街边儿上果真是那转糖画的,想起昨儿从这儿走的时候,便瞧见个身影儿有些眼熟,一时未想起在哪儿见过,还跟梁惊鸿提了,谁知这人不知抽什么风,脸色一黑便让马车快着过去了。
    今儿他就在街边摆摊子,自是看的清楚,果真是冀州府碰见的老人家,忽想起在那河边客店的时候,那客店老板伙计非要赶他走,说怕他吓着客人,还吵闹了起来,是梁惊鸿出头,那老板才让老人家进去,恍惚记得那老板说过这画糖画的正是燕州人氏。
    想必是因那桩事,老人家心灰意冷,索性回老家来了,毕竟也上了年纪,落叶归根,总不能一直在外乡飘着。
    想到此便道:“是那人。”
    寿哥儿道:“瞧着他挺可怜的,不如我们送他些银钱吧。”
    皎娘颇为欣慰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这么小的年纪便知道怜老惜贫,是好事,是美德,作为大人该鼓励,想着点了点头,让停了车,李顺儿在外头早听见了,两位小爷一下车,就把个钱袋子递了过来,里面装的是两个银元宝,一两一个,心道,这转糖画的老家伙倒真是走运,在冀州府便得了六爷的赏,这在燕州府又碰上了两位小爷,还摆什么糖画摊子啊,这两回得的银子,就够他吃喝不愁好几年的了。
    梁惊鸿倒也不拦着,应该说,巴不得有事儿勾走两个碍眼的呢,待两个小的一下车,便一屁股坐到了皎娘旁边,皎娘唬了一跳,下意识挪了挪身子,离的远些道:“你,你做什么?”
    见她俏脸通红,警惕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要做什么似的,忍不住道:“又不止你我两个,能做什么?”
    皎娘这才松了口气,真怕这厮色心一起,不管不顾,到时候被寿哥儿跟五皇子瞧见,可就丢大人了。
    刚要放心,不妨他又道:“不做什么,亲我媳妇一下不过分吧。”说着,不待皎娘反应过来,红唇已被登徒子偷了香。
    第262章 生了对双子
    两人走到那糖画摊子跟前儿, 寿哥儿把钱袋子递了过去:“这些银钱给你,就不用再摆摊子了。”
    不想那画糖画的却硬气的紧,不紧不接, 更像是没瞧见寿哥跟四皇子一般, 眼都不抬一下,五皇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冷待,顿时怒了, 指着他:“你这老头儿真是不知好歹,我们瞧你可怜,巴巴的给你送银子,你怎理也不理。”
    那画糖画的这才抬起头来, 头脸蒙的严实,只露出两只眼来,目光滑过说话的五皇子落在寿哥儿身上, 半晌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不是要饭的。”想是嗓子坏了, 声音嘶哑难听。
    五皇子气乐了:“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是。”
    寿哥儿扯了扯五皇子低声道:“算了啦。”五皇子悻悻然的道:“你呀还真是个菩萨心, 这一点儿可不像舅舅。”
    寿哥儿撅了噘嘴:“根本也不像吗。”
    五皇子嗤一声笑了, 伸手揉了揉他胖墩墩的小脸:“你也不照照镜子, 这张脸跟舅舅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寿哥儿有些倔的道:“不像。”
    五皇子知道这小子不大待见舅舅,也不跟他抬杠:“好,好,不像, 不像, 一丝都不像,这么着总行了吧。”说着瞥了眼那画糖画的道:“他不要就算了, 咱们回吧, 还得去潘家巷你外祖父外祖母哪儿呢。”
    寿哥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袋子, 想了想道:“那你给我画糖画吧,我买。”
    两人从车上下去的时候,拿着一个钱袋子,回来的时候一人手里举了两个大糖画,五皇子左手一条龙,右手一只凤凰,寿哥儿是孔雀跟麒麟,这还不止,外头李顺儿肩上还扛着一个草靶子,是旁边摆摊卖草编蚂蚱蝈蝈的,给了一块碎银子,那摊主草把子连同上面卖剩下的蝈蝈蚂蚱,一并给了李顺儿,自己拿着银子欢天喜地的跑了,这可是天降横财啊,就这一块碎银子,他就算卖一年草编蝈蝈也挣不来啊。
    于是李顺儿扛着的草靶子上不止有各式各样的糖画还有草编的蚂蚱蝈蝈,只不过,李顺儿下意识往那糖画摊子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着这画糖画的有些眼熟似的,可要说见过,根本不可能啊,只要自己照过面的,不说过目不忘,也绝对能认得出来啊。
    尤其,他跟着六爷在燕州府没待多少日子,平日来往照过面的除了京里带过来的,剩下的大都是牙行跟潘府的,不记得有这样的,更何况他这样大的年纪,瞧那佝偻的身子,行动迟缓的样儿,似是快入土了。
    不过,既是眼熟便不能轻忽,等回头便让人去给潘明成递个话,让他查查这人的底细,潘明成虽说如今只是府衙的主薄,但潘家确实燕州府大族,是地道的坐地户,人脉关系可不是新上任的那位陆知府能比的,要不然陆知府怎会一上任就娶了潘家的大小姐呢,这是为了迅速在燕州府站住脚,而潘府如今大不如前,正需陆知府这样一个人稳住根底,不至于再衰败下去,各求所需,故此这桩老夫少妻的姻缘才能一拍即合。真正人脉关系,能办事的还得潘明成,再有这样的小事也总不好去麻烦知府大人。
    马车里两个小子可高兴了,到底是小孩子,举着糖画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嚼的嘎嘣脆,吃的不亦乐乎,先头寿哥把糖画送到皎娘嘴边让她尝尝,皎娘不好扫儿子兴,便咬了一小口,要说多好吃也不见得,莫说跟宫里侯府的糖果小食比,便是在姑苏的时候,阿宝买回来的那些窝丝糖,也比这个好吃的多,这糖画不知是不是熬过了,甜是甜却也带着些苦头,远不如窝丝糖清甜可口。寿哥儿跟五皇子喜欢也不过是觉着新鲜罢了。
    两人吃得极快,不等到潘家巷偌大的几个糖画就剩下棍了,皎娘拿帕子给两人擦了擦嘴,又帮着整了整衣裳,两个小的今儿都是锦袍玉带,且都是天青色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穿的一样的衣裳,年纪相仿,眉眼也有几分相似,不知道肯定以为是亲兄弟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俗话说外甥像舅,若单论五官五皇子更像皇后娘娘,也就有五六分像梁惊鸿了,四皇子随了他父皇,寿哥儿又像极了梁惊鸿,故此三个小的站在一处,寿哥儿跟五皇子反而更像一些,或许正因此,五皇子跟寿哥儿格外投缘,从认识饿了之后,便恨不能日日夜夜都在一处。
    到了潘家巷,马车刚一停下,巷子口玩耍的孩子一瞧见李顺儿肩上的草靶子,便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平时若有个走街串巷卖玩意的,这些孩子就算不买,也会一路眼巴巴的跟着,更何况,李顺儿昨儿才来过潘家巷,一来就派了好多好吃的糖果点心,小孩子最忘不了的就是吃,故此把李顺儿记得真真儿,知道是巷里玉家那位当大官的姑爷府上的大管事,只来了就有好处。
    故此一瞧见李顺儿比看见自家亲爹都亲,尤其他肩上还扛着满是糖画的草把子,只把这些孩子馋的哈喇子都流了三尺长。
    李顺儿索性把草把子交在小厮手里,让他去分派,这么大的动静,早惊动了玉家,同贵儿忙不迭的跑了出来,迎头便瞧见了五皇子,唬了一跳,忙要下跪磕头,被皎娘拦下道:“冬郎呢?”
    同贵儿颇有些期期艾艾的道:“公子正陪着老爷夫人说话儿呢,这,这会儿,不,不得空,遣了小的来迎姑老爷。”说话磕磕巴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心里直打鼓,公子跟小侯爷不对付,自己这当下人可就难。
    梁惊鸿今儿在马车上偷了香,心情大好,也就不跟那讨嫌的小舅子计较了,更何况,皎娘跟前儿,他这当姐夫的多少也得做出些姿态,小肚鸡肠惹了讨嫌的小舅子无妨,媳妇要迁怒岂不麻烦。这点儿事儿他还是能拎清的,绝不会干损人不利己的傻事。
    遂扶着皎娘道:“那咱们进去吧。”
    皎娘见他并无不悦之色,不免有些奇怪,他今儿怎的如此好脾气,遂看了他一眼,梁惊鸿见她神色,岂会不知想的什么,不禁笑道:“我到底是当长辈的,跟小辈儿计较什么。”
    皎娘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想笑,还奇怪这家伙怎么大度起来,殊不知,仍是小心眼儿,没听说姐夫跟小舅子是按长辈晚辈论的。
    虽想笑到底忍住了,没笑出来,怕自己一笑他下不来台,毕竟当着他儿子跟外甥,总的留些体面。
    后面跟着的李顺儿跟同贵儿本不敢笑话,可实在太好笑,两人都有些忍不住了,憋得脸通红。
    偏偏还有个不上道的五皇子听了,开口道:“舅舅您错了错了,玉先生是寿哥儿的舅舅,您是寿哥儿的爹,您跟先生是平辈儿。”
    五皇子一句话说的梁惊鸿脸都有些不自在了,心道,这小子白长了一副聪明样儿,谁知却是个不开窍的,自己这么大人了,还能不会排辈儿吗,用的着这小子巴巴的提醒。
    遂没好气的弹了他的额头一下没好气的道:“就你小子聪明。”
    五皇子还当舅舅真夸他呢,顿时得意的道:“那是当然。”说着又有些心虚的道:“那个,不过跟我四哥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丢丢,但肯定比寿哥儿聪明。”这小子说话归说话,还捧一个踩一个。
    寿哥儿不服了:“你可吹吧,回头咱俩比比,看谁厉害。”
    五皇子一挺胸口:“比就比,你说吧,比什么,投壶还是蹴鞠?”
    寿哥儿:“谁跟你比这个,我们比背书。”
    五皇子顿时蔫了,耍赖道:“背书有什么意思,不比,比投壶,我让你先投。”寿哥儿虽说没正经进学,可三字经百家姓这些都背的滚瓜烂熟,比自己强远了,比背书自己稳输啊。
    寿哥儿撇撇嘴:“赖皮。”
    五皇子也觉着自己当哥哥的有些欺负弟弟之嫌,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着岔开话题道:“寿哥儿这个院子便是你外祖父外祖母家吧。”
    话音刚落,冬郎便不情不愿的跟着玉家二老迎了出来,冬郎说不用迎,就算梁惊鸿身份再高,也是玉家的女婿,在二老跟前儿是晚辈儿,若是年节儿过寿的时候,他还得跪下磕头呢,没听过谁家老丈人丈母娘出来迎女婿的。
    玉家二老心知肚明,因为以前的事,冬郎一直不喜小侯爷这个姐夫,可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就昨儿梁惊鸿上门来的表现,既没架子也知道疼媳妇儿,二老极为满意,更何况,玉秀才深知冬郎这些年在官场能走的如此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少不得这个姐夫的照管,若不然就凭玉家这样的寒门小户,没根没叶儿的,别说风光无两的皇子师了,就是外放个七八品的小官儿怕也轮不上他。
    二老这才迎了出来,本以为就梁惊鸿跟皎娘呢,哪知迎头却是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这眉眼儿俊的跟那画上的金童似的,二老一愣接着便激动了起来,尤其尹氏,恨不能一把抱在自己怀里,可想抱却犹豫了,两个小家伙长得实在有些像,一时闹不清哪个是寿哥儿,难不成自己老两口没听清楚,皎娘其实生了一对双子?
    第263章 我也要见面礼
    二老正犹豫间, 皎娘已开口道:“寿哥儿还不给你外祖父外祖母磕头。”
    寿哥儿听了,便要跪下磕头,尹氏这才分出谁是外孙子, 哪舍得, 一把搂在了怀里,嘴里心肝儿肉的喊个不停,叫着叫着眼泪便下来了 , 虽说已知晓皎娘给自己生了个外孙子,可听说跟亲眼见着又不一样,眼前这粉妆玉琢活蹦乱跳的外孙儿,让一直担心女儿的尹氏终是放了心, 这眼泪也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喜极而泣。
    旁边的玉秀才见老伴儿抱着寿哥儿哭天抹泪的,有些看不过去, 遂道:“昨儿晚上还念念叨叨的惦记着, 一晚上不得消停, 今儿寿哥儿来了, 怎倒哭上了。”
    尹氏本是个悍性子, 这些年因为女儿日日唉声叹气,脾气都熬没了,如今这一高兴性子又回来了,听了玉秀才的话, 直接怼了回去:“你管我哭不哭的, 我是高兴的哭,犯了哪家王法不成。”
    玉秀才忙道:“好, 好, 是我的不是, 你哭,你哭。”
    谁知尹氏却又道:“大好的日子,我哭什么哭。”说着抹了把眼泪。
    如此两面堵的不讲理,玉秀才一时无语,只能咳嗽了一声:“快,快进屋吧,都在外头站着做甚?”
    众人这才进了屋,尹氏揽着寿哥儿在跟前儿,从上到下一遍一遍的瞧,越瞧越喜欢,想起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这荷包的料子已有些古旧,上面的绣花都毛边了,想是经常摩挲的缘故。
    见了这荷包皎娘却是一震不禁道:“这是,这是……”
    尹氏接过话头道:“是满月时去庙里求得长命锁,小时候一直戴着,后来你大了,便收了起来,前儿我翻腾箱子寻了出来,想着这物件儿虽寻常,到底是你自小戴的东西,给了寿哥儿正好,不戴当个念想也好,比搁在我这儿强。”
    说着递给寿哥儿,寿哥儿看了娘亲一眼,皎娘过来接了过来,把荷包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个银制的长命锁来,就是寻常市面上常见的式样,一面刻着麒麟送子,一面刻着长命百岁,年头长了,已有些乌涂涂的,拴着锁的红绳跟锁下面的如意流苏却极鲜亮,一看便知是新打的。
    尹氏道:“有年头了,先头的绳儿有些旧,我便寻了线重打了一个,只是娘手笨,不及你打的好,好歹先凑合上,回头若是寿哥儿戴,你再给他打好的。”
    皎娘摇头:“您老打的便很好。”说着把长命锁给寿哥儿戴好,小心放在了衣裳里头,嘱咐他好生戴着,寿哥儿点头应着。
    尹氏更是欢喜,先头还怕这见面礼太寒碜,拿不出手,还跟老伴儿商量着是不是去置办个金贵的,老伴儿直接否了,说你也不想想咱这外孙子如今什么身份,那侯府什么金贵东西没有,不过是个心意罢了。
    尹氏这才想到这个皎娘戴过的长命锁,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意义却不同,果然皎娘给寿哥儿戴上了,以尹氏想,女儿刚满月那会儿可是谁都说养不大的,谁能想到如今这般有夫有子的,可见这长命锁有些灵气儿,庇佑着寿哥也能长命百岁才好。
    尹氏正在心里暗暗叨念着,忽的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我也要见面礼。”却是五皇子。
    尹氏一愣,见是外孙子旁边那个跟寿哥儿眉眼儿有些像的小家伙,虽不知他是谁,却也极喜欢,只不过,见面礼可没准备,毕竟不知道除了寿哥儿还来了一个,不免有些窘迫。
    冬郎却从自己怀里拿出个荷包来递给了尹氏道:“这个给他吧。”尹氏自是知道荷包里是什么,正是儿子的长命锁,倒是正好解围,便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接了却不打开,反手递给了皎娘,然后眼巴巴看着皎娘,皎娘愣了一下,会意,把荷包打开拿出里面的长命锁,给五皇子戴在脖颈上,五皇子拿着低头瞧,又过去把寿哥儿脖子上的翻出来对比了对比,方满意的点点头,冬郎的长命锁跟皎娘的差不多,唯一的差别便是上面的刻的字从长命百岁变成了长命富贵,其余皆一模一样。
    然后玉秀才拿出了两枚小印,田黄石的,一枚上已刻了个长寿二字,因他知道寿哥儿尚未起大名,便刻了乳名,想来这方小印日后便寿哥儿使唤也是用作闲章,乳名也无妨。
    至于另外一枚却是空的,本来给寿哥儿的就是一枚,因多来了一位,便把另外一枚空的也拿了出来,送与五皇子做了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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