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嘟囔的声音落在贺焰的耳朵里,变了味,撒娇多一点。
贺焰的心里像有气泡升腾,在这个冬夜沸腾,他弯了弯嘴角:“有空。”
“好。”随手回复了群里闹腾的长辈们,沈青黛便看到陈望冒了泡。
陈望和陈望的父母,也就是贺焰的姐姐和姐夫,都在这个群里。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放下手机,沈青黛想起来:“你不值班吗?”
“初一。”
“那我们现在去置办年货?”
再不去置办年货,明天很多商店都要关门,就更没有东西可买了。
听到贺焰应声,沈青黛才反应过来:“我主持春晚的时候,你值班?”
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带着上扬的语调:“不是正好?你主持,我看直播。”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不就意味着,她结束春晚主持之后,要独守空房了?
似是在她的沉默中察觉到她的心思,贺焰低声补充:“值班到十点,我就回来了。”
“……哦。”
“后天晚上我来接你。”
“好。”
今天下午联排开始得早,不到晚上九点就结束了所有工作。这会儿街上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驱车到了家附近的超市,超市里播放着喜庆的音乐,路过日用品区域,沈青黛莫名想到很久之前,卧室里那套大红色的四件套,还有被她当零食吃了小半的桂圆和花生。
那套四件套后来也没有再拿出来用过。
沈青黛和贺焰一起推着推车,穿梭在人群里,搭在车把上的手被自然地牵着。
“选哪个?”放置福字和春联的货架里东西太多,看得她眼花缭乱,一时间选不出那副对联好一些。
贺焰扫了一眼,拿起其中一副对联:“这副?”
低沉的尾音微微上扬,是询问她。
沈青黛凑过来,读了一遍,欣然接受。
福字、春联、窗花这些基本的东西挑好之后,沈青黛一一放进推车里。她站在货架前挑瓜子的时候,贺焰懒散地搭着推车,捏着手机回消息。
回完陆近沉的消息,贺焰收了手机,抬眼看她却正好撞上她的视线,下意识问:“接下来什么打算?”
沈青黛绷着脸:“我打算换个老公。”
“?”
怔愣一秒,反应过来,贺焰抬手从最高处的货架上取下来她想要的超大袋瓜子,焦糖口味。
还好他脑子转得快,不然死定了。
继续推着推车往前走,贺焰没再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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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最热闹的,就是置办年货、布置家里,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地待在一起。新房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室内新添置的中国结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摘下来。
“左边点。”
“再挪点。”
“停停停,好了。”
站在家门口,沈青黛帮贺焰看贴福字的位置,等他贴好后,她把手上剩下的最后一张横幅递给他。贺焰个子高,横幅贴在门框的正上端,他不用任何辅助,就能轻轻松松地贴到。
见他抬手,沈青黛随口感慨一句:“个高腿长就是好,贴横幅都不用凳子。”
话落,贺焰贴横幅的动作顿住,他垂下手,看她:“想贴吗?”
这种抛过来似引诱的问句语气,多半没有什么好事。
沈青黛拒绝的干脆:“不想。”
贺焰的肩膀微微抵在门上,懒懒散散掀起眼皮:“对联和福字是我贴的,横幅你不贴吗?”
见她动了动嘴角要反驳,他不紧不慢,语气里低哄意味十足,“有点参与感行不行啊,姐姐?”
上扬的尾音明显变了味,任谁听都是故意。
沈青黛身躯一颤,猝不及防被他这句“姐姐”击中。他耍赖的时候总是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压着声音喊她姐姐。
气场却一点也没有被削弱下去,反而胜券在握。
很犯规。
看了眼他,又看向他手里的横幅,无奈地叹了口气,沈青黛难得妥协。
“我去拿凳子。”
说着要开门,指尖刚碰到密码锁,被贺焰握住。
“拿什么凳子啊,不是有我吗?”
下一秒,她被单手抱起来。
经络分明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她整个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不疾不徐。
“贴吧。”
懂了,在这儿等着她上钩呢。
贴好门口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准备贴窗花,再挂几个小灯笼。
敲门声响起,沈青黛去开门。
“表姐!我来拜年了!”
“小舅!小舅妈!新年快乐!”
“……”看着门口像两个福娃似的小孩,沈青黛微微皱眉,只一瞬,没有把嫌弃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想问这是什么情况。
郭诗然把手里的东西往沈青黛怀里塞:“我妈说你明天要主持春晚,所以我赶紧过来给你拜年!”
话是对沈青黛说的,眼珠子已经飘到后面,转到贺焰那儿去了。
她不在桐江上学,对表姐这个结婚对象有所耳闻。昨天刚回桐江,今天一早就被妈妈拎起来要去小姨那里拜年,拜年的时候没见到表姐,才想起她表姐已经迈入了已婚人士的行列,她兴致冲冲的过来,看看表姐,也看看表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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