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然话刚落,门口就传来高跟鞋一步一步落地的噔噔声。
他们齐齐望过去,时闻的表情慢慢变得古怪起来。
这不是……谌家老大的未婚妻吗?
而那女人看着他也很是惊讶的样子,面上还不由自主闪过一瞬心虚,很快就镇定下来。
时闻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钱然:“你没有跟她说我也在吗?”
钱然并不知情,如实回答:“临时决定的事情,没来得及。”
那这就是意外了。
“你知不知她是有婚约的?”时闻不觉得钱然在交往前,会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透彻,那不是钱然的行事风格。
“我知,这事说来话长,后面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跟你讲。”
“行吧。”
他们两个人说话间,女人就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钱然,我还有一个朋友马上就到了。”
女人拨了拨她长又卷的大波浪,笑容落落大方。
钱然挑眉,“是谁?”
“你认识的,他想求你办点事。”
女人的目光落在时闻身上,显得意味深长,“和你身边这位有关系的事。”
时闻抬手拍了拍钱然的肩,冷笑:“洗耳恭听。”
*
“时闻,谌晋他真的不是人,你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李向松像一条落水狗般爬在厕所的大理石砖上,几日不见,他狼狈消瘦到没了形,撑着身体仰视时闻,却没有可怜的意味,只让人觉得烦厌。
“你有病吧?能不能离我的生活远点儿?”
时闻不耐烦地撤开身,离他远远的,“如果你没正事找我,就赶紧滚。”
李家都要破产了,时闻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还能这么闹腾。
不过,他低头看了两眼发现,李向松的孩子,好像流掉了。
没猜错那是谌晋的孩子,不关他的事儿,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时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声。
当初以为孩子是他自己的,要有多排斥就有多排斥,纠结和埋怨通通在心中加害在了一个没成型的胎儿上,现在误会解除了,他心中的怜悯又像是波涛汹涌上头。
人果然是自私自利的,时闻想到老师开玩笑说的,死亡率最高的职业是哲学家,想得开的都自.杀了。
他的思维发散,反而不太顾及地上的李向松了。
时闻不知的是,沈逸舟正在屏幕里看着他和李向松的最后动向。
不过并非自愿,而是被人绑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只能看着面前的屏幕,没有声音,细细观察时闻的各种姿体语言,这应该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
“谌晋他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有他在,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可能远离你和沈逸舟的生活费,你别做梦了!”
李向松就像是疯了一样,说话尖锐又刺耳,把外面候着的钱然等得心都憔悴了。
“我总有办法让他退出的。”
时闻面上冷静自持,是他和沈逸舟学的喜怒不形于色,不过也仅限沈逸舟之外的人。
在他的舟哥面前,掩藏情绪什么的,不存在。
“你没有办法,你不可能有办法的。”李向松疯狂摇头,“他有神明助他。”
“哪来的什么神明?”
李向松像是听见了他讲话的声音,又像是没有听见,自己嘀咕:“我的孩子,用我的孩子做了交换,他用我的孩子换了沈逸舟,那是我的孩子!”
嘀咕声变成能划破长空的吼叫,时闻捂住耳朵,死死盯着李向松的肚子。
实在忍无可忍,他上前二话不说踹了李向松一脚,这一脚没收力,李向松措不及防地向后滑撞到墙上,从大腿根到头顶,疼得他失声尖叫。
“真那么关心孩子,你还会来找我?”
上辈子因为不爱,对李向松各种浪.荡行为毫无感触,等到谌晋在进监狱前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时,李向松早就死了,还被不知哪一个情夫藏了起来,时闻也不可能把骨灰从地里刨出来鞭.尸。
现在被恶心到极了,时闻倒是觉得,自己可以给他收收尸。
时闻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边拿出手机给沈逸舟打电话,边往外走。
镜头外的沈逸舟看到这一幕只是震惊了会儿,又很快平静下来。
“你看到时闻不一样的一面,不会觉得很恶心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会,他也不是。”沈逸舟打断曾默“咯咯咯”的诡异笑声,说:“他和你们不一样,他在我面前只有一面,我在他面前也只有一面,只有面对你们这种阴沟里的臭虫时,我们才会有两面。”
曾默又笑了起来,不见生气。
“那你好好欣赏欣赏他为了找你而心焦力竭的场面吧。”
*
这里并非是暗无天日的封闭式环境,曾默也确实是先将他带到医院,再进行的下一步。
沈逸舟并没有感觉自己睡了多久,所以根据他的猜测,他还在这家医院。
面前屏幕上的画面随着时闻的迁移而移动,紧紧跟随着,肯定不属于无人机这种大目标监控设备,也不属于在哪个人身上的。
沈逸舟眯了眯眼,想到这几个月发生的玄幻事件,心下有了肯定。
话说回来,时闻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交易,才让时间倒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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