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落在秦风手里,她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万一是徐良的呢,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她就当肚子里的孩子是徐良的,将来总有机会,她能做DNA检测。
如果秦风敢骗她·······
秦风没骗过她,秦风的坏都是很直白的,他不骗人,不娶她就是不娶,洗标记就是洗标记,垃圾。
徐良倒是个小骗子。
她不知道徐良的真实年龄,猜测他可能真的是个弟弟。
那他之前输给秦风倒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年龄和阅历摆在这里。
他不像秦风老奸巨猾,他本身善良淳朴,是个傻子。
所以她叁番两次被秦风逮到,还真是那小傻子社会阅历不够,不知道人心多险恶。
她连打了七天的保胎针,总算不再流血了。
之前一直出血,她以为孩子要保不住了。
假如她没保住徐良的遗腹子,她杀了自己。
徐良的葬礼她没去成,秦风不让她去。
她怄气不吃饭,摔了碗筷,她说她想去见徐良最后一面。
秦风非常平静,告诉她不准去。
她以前觉得他雅痞沉稳,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弄她玩她,把她搞哭了也只是低声笑着安抚她,好像从不会为什么事失态。
实际上细想想,他其实乖张暴戾,心狠手辣,难惹偏执。
他说一不二,非常强势专制。
大概徐良死了,她没了靠山。
他就更不在意她想要什么了。
她在病房里给徐良过头七。
她用白色的手帕迭了一朵花。
她把自己当成徐良的遗孀,严格来说这叫望门寡。女未嫁而夫死。
要不是肚子里有孩子,她真想跟着徐良去了。
那天她做了个梦,梦里她抱着徐良,她哭着说不要走。
徐良抱着她一言不发。
她说你带我走好不好,徐良,求求你带我走。
徐良轻轻在她耳边叹了口气,亲吻她哭着的眼睛。
他说章辞好好活着。
他说媳妇儿,听话。
她就哭她说我听你的徐良,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徐良,我喜欢你········
秦风听见她的呓语,抖动的睫毛垂下,像蝴蝶的翅膀落下的阴影。
他轻轻用手指给她擦眼泪。
她在梦里哭得那么伤心。
秦风忽然觉得,如果死的是他,也不错。
至少他不用看着她这么伤心。
···········
在叁七的时候,B超照出了两个妊娠囊。
两个孕囊内都有相应的怀孕结构,卵黄囊、胎心和胎芽。
医生笑着说,她怀的是双胞胎。
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她听到医生的话,有些惊讶。
她竟然怀了双胞胎。
秦风的手轻微颤动,背在身后握拳,他有些紧张地想,两个孩子,会不会有可能,有那么一点可能,有一个孩子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多好。
···············
去徐良死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她终于被秦风带回了海市。
肚子微微凸起。
秦风的车一路开到了江边别墅。
她没来过这里。
秦风说,要重新开始。
她没说话。
秦风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爸爸。
她说爸爸已经死了。
秦风说他能给孩子提供优渥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最顶尖的资源。
她说不要,徐良的孩子,不要他养。
他说章辞,听话。
他的语气和徐良很像。
他这样的暴君突如其来的温柔,真让人不习惯。
或许他也不太习惯。
他很少这样和她说话吧。
以前是宠溺,居高临下的,像主人对小狗。
现在不一样了。
她有些嘲弄地看着他:“不会真是你的孩子吧,生出来我会亲手掐死的。”
他看着章辞的眼神有些涩然,他现在希望那两个孩子都是徐良的,至少会活下来。
孩子活下来,她也会活下来。
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他说:“章辞,不是我杀的。”
他永远争不过死人。
徐良死了,成了她心里的白月光。
脏水泼了他一身,他又不蠢,王家已经完了,他为什么要把关键证据徐良炸死呢。
明明他距离摧毁王家只差一步了。
他又有些怀疑,徐良真的死了吗。
这该不会是一个破釜沉舟的苦肉计,李代桃僵的绝处逢生。
他只想告诉她,他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至少对她不是。
父亲死那年他不到十四,他不杀别人,别人就要骑在他头上拉屎。
他一路杀过来的。
他停不下来。
他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养,他家里的产业自来就不干净。
毒品,军火,买卖人口,器官交易。
他已经在努力洗白了,地产,军工,科技,生物医药,他投了很多领域。
但那些黑色的产业他砍不掉。
别人的十四在读初中,他的十四在街巷里砍人,在场子里查账,在夜夜笙歌的局里和那些比他大几轮的人谈生意。
人人都在试探他,都盯着他,他不狠,他就得死。
他只能成功,一步一步往前走,从不回头看来时的路。
他很喜欢看章辞弹吉他。
在最中二的时候,他想做一个流浪歌手。
那时他爸爸还在,给他买珍藏版的吉他,请老师教他弹。
后来他爸被车撞死了,是那群老不死干的。
他那把吉他再没弹过,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他给章辞买吉他,让她去海市音乐学院,他想看章辞弹。
他看着她会想起那个丢失在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梦想做流浪歌手的中二小孩,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把所有的好都给她了,虽然只有一点点。
他已经坏到骨子里了,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他已经习惯了。
他不需要朋友,也没有亲人。
他对任何人都不会付出任何感情,他唯一的亲人,他真心实意爱着的母亲,在那个混乱的夜晚,狼狈肮脏地死于他的刀下,被他亲手捅死。
斩断了他和这个世界的情感纽带。
他痛恨所有omega,看不起任何alpha,假如有可能,他想毁灭全世界。
可章辞让他觉得这世界竟然还不错。
这小狐狸他竟然很想要,不择手段的,不惜一切代价。
他想占有她,习惯性地强取豪夺,指染霸凌,他没想过小狐狸是有感情的。
他见惯了人撒谎,他也看穿了小狐狸在骗他。
可他没想过小狐狸的谎言里会有一点真心,而他全部的真心,竟然都给了狐狸。
他那颗肮脏丑陋的,在十年嗜血中早就发烂发臭的心。
她根本就看不上。
他人性里唯一的一点点好,都给她了。
如果他还有人性这东西。
章辞不相信他的,她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她说是你害死的。
他问怎么能,怎么能过去。
章辞说过不去。
他说总要往前看,章辞,我不想威胁你,但如果我不松口,你寸步难行。
就算放她出去,只要他一句话,她的孩子无法落户,无法上学,她无法出国,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工作机会。
他可以封杀她,轻而易举。
而且他根本就不会放她出去。
如果她不妥协,这座别墅就是她日后的生活范围。
章辞坐在别墅一楼小会客厅的沙发上,她显得孤独脆弱。
秦风选择在这里跟她谈,这种新的环境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修长的腿竟然那么细,怀孕了也没多长胖一点,反而更加瘦弱了些。
她把两条腿收起来,和抱枕一起窝在那里,像一只郁郁寡欢的小狐狸。
她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秦风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他说我话说重了,章辞,我给你道歉。
她好像没听懂,从沙发扶手上支起身子。
她想抽回手,没抽回来。
秦风竟然跟她道歉?
她终于有了些反应,秦风这辈子还会说对不起呢?
他半跪在沙发边儿上,他说章辞,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垂着眼帘,睫毛抖得像蝴蝶的翅膀。
鼻翼扇动,眼尾泛红。
他握着她的手不松开,他说章辞,你想打就打,你真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她指尖冰凉。
“·········”
他的喉结滚动,咽下了苦涩忧伤,他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你敢。
他拔了枪,放在她手掌心上。
她的手很细。
不知道拿不拿得起枪。
枪是黑色的,她不认识,第一次碰,被冰冷的触感吓得一颤。
他握着她的手,她在颤抖。
秦风教她握枪,抵着自己的心口。
他抬起眼注视着她,他的目光缱绻,流连在她脸上。
帮她上了膛。
他似乎笑了笑,想安慰她,她好像第一次摸枪,有些害怕。
他在她这个年纪,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他怎么配得上她呢。
“往这儿开。”
她眼睛酸涩,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她说你疯了秦风。
“你是不是有病。”
秦风眼睛里水光潋滟的,就是不肯哭。
他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清嗓子,还是鼻子堵。
她心想打死他算了。
狗男人。
她拿着枪戳他的心口,他就那么握着她的手,帮她托着枪。
枪上膛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火。
刚接手帮派时,经常有人用枪指着他,黑洞洞的枪口。
他早就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学会了怎么出手制敌,夺枪反击。
可现在他心甘情愿,好像终于找到归宿了。
死她手里多好,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也会忘了吧。
毕竟他是个烂人。
不知道以后清明,她给徐良烧纸,能不能想起来他一点。
哪怕一个念头呢。
她手抖得厉害,在他手心里,食指慌乱地压着扳机。
他嘴唇轻轻抿起,那不能算一个笑容吧,他说笨狐狸。
她就忽然想起来了去年台风天。
海市下了好大的雨。
她那天在录音棚,戴着耳机录歌,忙得昏天黑地,有点不知道时间。
下到负一楼停车场才发现积水很重,她站在电梯里看着台阶下面浑浊的水面,估计自己的车被泡了,打算上去打个车。
站在大厅里发现外面雨是真的大,沙袋堵着门,防止街上的水淌进来。
她打算叫个车,发现前面有两百多人在等。
这时秦风的电话接进来,她那个时候的备注是秦狗。
哈士奇一样,动不动就发疯的傻逼狗,破坏力惊人,而且一副很屌很看不起人的傻逼样。
他在电话那头儿很不耐烦,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说没看到,翻了翻才看见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啧。
心里骂这傻逼狗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神经。
嘴上还很没诚意地找补了一句:“人家错了嘛,老公最好了不会生气了对不对。”
秦风冷哼了一声,问她在哪儿。
她说在工作室,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心想秦风这傻逼如果说让她现在赶去某个地方陪他吃饭,她就假装手机坏了,这种天折腾人绝对是有毛病。
秦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问她还没忙完?
她说还早呢,而且外面好大雨哎,估计暂时回不去了。
她打算掉头回去继续录歌了,在工作室刷个音乐剧也不错。
美滋滋。
她听到秦风那边的雨声忽然变大,好像忽然到了户外。
“忙完了滚到门口来,你那边雨声大得我都听到了!”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不走心的谎言。
她有点无语地看外面的雨帘,这能见度,两叁米之外全是雨幕。
秦风是不是疯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傻逼。
那傻逼穿着西服,举着一把黑伞,迈着大长腿,从雨幕中朝她走过来。
她愣在那里,看到他刀刻斧凿一般的轮廓,锋利的眉毛,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越来越近,停在她目光很近的地方,薄唇微微动了动:“看傻了?”
她咽了咽口水,她到底是在看什么,披着帅哥皮的臭流氓?
长着明星脸的烂禽兽?
拥有绝美五官的垃圾alpha?
让人咽口水的傻逼······
她竟然对这傻逼流口水了,奇耻大辱,色令智昏!
他脸上似笑非笑,她这回演的挺以假乱真,他都没看出来她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来干嘛。”
“你说呢。”
秦风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她踩着积水“啊”地尖叫了一声。
她不是很喜欢下雨天。
她还穿了一双羊皮底的高跟鞋,根本不能沾水。
秦风淡淡瞥了她一眼,有点不耐烦地说她娇气。
然后单手搂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她吓了一跳,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一只胳膊把她抱了起来,举着伞走进了雨里。
伞很大。
她没被淋到。
趴在他肩上,看着他的侧脸。
第一次觉得下雨天好像也还不错。
秦风说车钥匙在他右边口袋里。
她被抱着不方便摸,单手搂着他的脖子接过伞:“我拿着吧。”
秦风掏钥匙,风太大了,她没抓住雨伞,雨伞瞬间被吹飞了。
她大叫了一声,急得要死。
秦风开了车门把她塞进去,坐到了驾驶位。
她做错了事,有点尴尬:“雨伞被吹跑了··········”
以她对豪车的了解,这把劳斯莱斯的伞价值10万。
她是家里有点小钱,但现在资产被冻结了,10万真的好肉疼啊!
秦风挑了挑眉毛,好像没什么触动,系了安全带,瞥了她一眼。
她麻利坐好,自己系好安全带。
她忘了秦总这么有钱的人,一把伞不会找她赔的。
哪有她上假装不认识拆的天价茶饼贵啊。
那茶是真的香。
一百多万的普洱真的香,人民币的香味。
秦风开车,外面能见度很低,她坐在副驾无聊,有点后知后觉地想,秦风今天怎么自己开车出来了,而且他为什么刚好开到她楼下啊。
她偷偷打量秦风,第一次发现他脖子上的喉结挺好看,身材比例也还挺好的,腿挺长········他裤腿怎么湿了。
章辞想起来她工作室楼下是个洼地,经常在下雨天积水。
怪不得车没停门口,是怕熄火吧。
他淌着水走过来的?
小狐狸在偷看他,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意。
秦风分了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狐狸,下雨天被他捡回家。
就知道这蠢狐狸自己回不去。
他的手劲挺大的,撸得人有点炸毛。
小狐狸又在偷偷瞪他了,啧,驯不服的倔狐狸。
本来车能直接开到地下车库,但是预计的降雨量太大,物业打着伞过来解释,希望秦先生把车停在地面上。
他没再说什么,停车打算把人抱回去。
打算拿伞的手一顿。
小狐狸还毫无知觉地试图狡辩:“每一台劳斯莱斯都会配备两把雨伞········”
“另一把上周不是被你拿走了?”
哦对!上周下雨往带伞,她拿了一把丢工作室了。
“··········”
她坚决不承认错误,逃避了这个话题,装作往外看,外面雨下得不小。
“跑回去呗,又不远。”她还挺厉害的,打算冒雨跑回去。
秦风抿唇,笨狐狸。
然后拖下西服外套,往她头上一罩。
走进雨里,开门把她抱下来,冒雨跑了回去。
她头顶着他的西服,贴着他湿漉漉的衬衫。
他的心跳很强劲有力。
她的心跳好像也很快。
秦风把她抱进了电梯,抱回了家。
他湿漉漉的淋透了,把阿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秦先生怎么淋得这样湿········”
章辞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红晕,秦风摸了她的额头,没发烧。
她脸更红了,没理他,自己把鞋子脱了去浴室洗澡。
刚放好水他进来了,他身上衣服湿透了,胸前的那点透出来,她有点不自然地别开脸:“你进来干嘛?”
秦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让她伺候脱衣服洗澡。
她吸了口气,没看他,走过来给他解扣子。
她的表情也太奇怪了点,衬衫解到一半,他的胳膊搂了她的腰揽过来,身子就贴在了一起,她的手撑在他胸前,第一次觉得他身子烫手。
秦风低头打量她,虽然没看懂但觉得有点心情好,又有点想欺负她,低头吻住了她。
她嘤咛一声,浓郁的百利甜味道透过阻隔贴纸散发出来。
秦风登时上了头,推搡着她,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洗手台上。
分开她的腿,站在她腿中间,解她的衣服。
她的衣服倒是没湿,不过被他扯开了。
扣子崩在洗手池上。
她今天格外地娇美可口,动情很快。
信息素味道浓郁得让人头晕。
她还很乖,没用他握着手强迫,主动给他解腰带。
吧嗒一声,腰带扣弹开。
她枕在他肩上摸了他。
好像摸他也是头一回。
秦风觉得终于把她操服了,心情好的不得了。
他跃跃欲试地抵着她,捉她的唇,纠缠她,手揉着她,听她呻吟喘息。
那天秦风真的很爽。
她配合得格外好。
他事后还在亲她,和她说游轮完工了,周末带她去下水。
她窝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发出了乖巧温顺的鼻音,甜甜的。
他没忍住又翻身操了她一回儿。
她真好吃,真甜。
他说章辞,我可真喜欢操你。
我想把你操哭。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人喜欢秦风吗。
哈哈哈喜欢也没用男二要上位。
哈士奇变忠犬真的很可爱唉。
鹅子没看懂,让我来说其实就是害羞了,心动了。
我喜欢操你≈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