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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京墨揉着耳朵等她过来:“先别说那么多,你可有什么药膏吗?都什么时候了蚊虫还这么厉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叮的,正痒得难忍,芸京墨伸手抓了两下,还是无济于事。
    “水边蚊虫多,小姐快回房用些药吧。”枳香扶起人,才注意到石桌上的两摞包好的药,“这,这是……”
    枳香顿时紧张,关切道:“小姐?”
    芸京墨光顾着痒了,心不在焉道:“嗯?”
    枳香提起药包,却不好细问,只得先陪着芸京墨回栖云小院。
    终于给耳根涂上了药,清凉的触感压下了痒意。
    芸京墨神清气爽,喝着木香递过来的汤,全身暖烘烘的。
    一旁的枳香却有些踌躇。
    方才小祁大夫竟然和小姐独处了吗?可有发生什么?
    “小姐,您……还好吧?”
    估摸着芸京墨这会儿心情不错,枳香小心翼翼开口。
    “我好啊。”芸京墨顺着话道,“怎么了?”
    见她心情不错,枳香犹豫着不敢提起话头,支吾着转过话,又提起另一件事:“嗯……好啊,正巧今日老爷回来了,之前说回府就带小姐回栗乡小住,小姐也可以开心开心。”
    枳香想的简单,栗乡是芸家老宅所在地,芸志行还没出任淮安知府时,芸京墨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回乡小住,除了舒展心情,还可以避开外面这一时的话头。
    然而芸京墨心里却咯噔一下。
    栗乡这个名字,她该是很熟悉的。
    这便是原主走投无路,失去一切后病逝的地方。
    而栗乡又是芸家老宅所在地。
    所以,那场让她失去所有亲人,最终家破人亡的疫病,便是出自这里吗?
    如果真是如此,父亲身为地方父母官,必然义不容辞要赶往最前线。
    可是,她在这其中可以做什么呢?
    “我去前厅等父亲回来!”
    芸京墨放下碗便站起来。
    “谁要等我啊?墨儿这么想爹爹?”
    芸京墨还没出房门,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含着笑的男音从小院中传来。
    三两步跨出房门,只见一个院中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着一身官服,虽一身风尘,却神采奕奕,正捋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迎出来。
    虽说光看面相有七分的不怒自威,但硬是被脸上堆着的笑容冲淡了六分。
    “爹……爹爹!”
    芸京墨只一迟疑,即亲切唤开,凑至近前。
    这份亲近有三分靠刻意,剩下七分的都是被芸志行满脸的慈爱所感化。
    芸京墨忽然鼻子一酸,仿佛归巢的鸟儿,没来由地觅到了血浓于水的亲近。
    她原本不是这样容易适应的人,但这一刻偏偏如此感性。
    仿佛她真的是眼前人教养了十数年的独女,他也真是是她如山的靠山。
    他不能出事。
    芸京墨靠在这位父亲的身边,坚定地想着,她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芸志行离家数日,心里记挂着独女。他揉着女儿的头发,笑道:“已给你栗乡的云生哥哥去了信,你最爱的栗子糕管够,还留了最肥美的鲑鱼等着你呢!”
    “谢谢爹爹!”芸京墨笑着应道。
    酉时,回春堂。
    这个时候的回春堂已经少有病患,几个药童收拣着戥秤铜冲,将笺方归位。
    这两日回春堂的药师正在清点余药,以做年前最后一次补充。
    平时这个时候祁铭之该休息了,查对药材该是药师的工作,但这两日时间紧,所以祁铭之白日出诊,夜里还要跟着清点药材,记录归档。
    药师顾珏腾出一块地方:“这几日天干物燥,这几味润下药消耗得快,我记在这里了。”
    回春堂的第一任堂主原是御医出身,民间医馆大多医药不分治,坐诊的大夫既要开方诊病,又要负责调剂药物。这样一来,时常两头难顾。
    老堂主则依照宫里尚药局的规矩,医者诊病,药师监药,一医一药,分治而不分家。
    回春堂的药师专责管理药物调剂,确保药材品质;往下又有自己的药农,专供回春堂的药销;一条线完整闭合,很快就做起了回春堂的名号。
    到了祁铭之这一代,回春堂已经成为了大梁境内第一大医馆,分号遍布全国,一直开到了与西凉交界处。
    顾珏,便是祁铭之的药师。
    虽然名义上,只有祁铭之是老堂主唯一的亲传弟子,但是顾珏入回春堂的这些年,也没少受文老先生的指导。
    文老先生不管事,这二人现下便是回春堂的一把手。
    “今年雨水不好,这几味根茎药光靠咱们自己的药田怕是供应不上,得和底下的药商谈。”
    顾珏忙得脚不沾地,拍出一张列好的单子,侧头看祁铭之。
    祁铭之扫过一眼,微微蹙眉:“都是常用药。”
    “是,不过所幸,正好是淮安道地药,光靠淮安的药商可以补上咱们的缺口。”
    “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我和他们谈。”祁铭之思忖着。
    “那再好不过了。”顾珏松了口气,“不然我是要累死。”
    祁铭之淡淡笑过,伸手在那张单子上圈了个圈——栗乡。
    第3章 又见 事实证明,主角总是无处不在,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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