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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车停在了会所门口。
    程斯衍没再回那群人,跟着陈恙下车后,有侍者引着他们直接上专梯进了包厢。
    包厢里灯影晦暗,入眼是台球桌,门一打开,包厢里的人纷纷朝门口看来,打了个招呼。
    “恙哥。”
    聚的这帮人都是之前明中玩得好的,陆之杭知道他回来,攒了个局。
    陈恙双手插着兜,眉眼松散,下巴微收算是回应,略一低眼,觑见窝在沙发里的男人,薄唇微掀起一抹弧度。
    他接过递过来的桌球杆,玩味地打量了球桌一眼,俯着身子,曲着指节将杆架上去,枪头瞄准,砰的一声清脆,桌球闻声落袋。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听见声音抬头乜了陈恙一眼,懒洋洋拍了拍两爪子,语气极其敷衍:“欢迎我们陈少爷回家。”
    陈恙收起杆子,踢了他一脚,坐在他旁边。舌尖抵着脸颊的肉,嗤了句:“毛病。”
    “你刚刚遇到谁了?”陆之杭敲了根烟,递给陈恙。
    陈恙咬着烟,没点,眸子匿在阴影里,突然就笑了:“一个人。”
    “废话,不然还能遇到鬼啊。”
    陈恙往后靠近沙发里,翘着脚,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刚刚程斯衍那厮在群里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遇到许知恙了。”
    陈恙没开口,把玩着打火机点了根烟。
    “卧槽,哥们,你认真的?真看上我妹了?”陆之杭踢了他一脚,低骂了句。
    陈恙不置可否,反问:“你不是从来不承认她是你妹妹吗?”
    “那你是承认你惦记?”
    陈恙嘬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头往后仰,磕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脖颈拉得笔直,微微凸起的喉结说不出的性感勾人。
    他看着头顶晦暗的水晶吊灯,倏的又轻嗤一声。
    惦记。
    哪轮得到他惦记。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陆之杭陷坐进沙发里,随口一问。
    “两个月吧。”
    陈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暗淡了一瞬。
    “你去哪?”陆之杭点了根烟的功夫男人已经从眼前晃过。
    “西檀寺。”他没回头,低低的嗓音带些撩人的尾调,散在空旷的包间里,有些朦胧飘渺的质感。
    陆之杭看着光影里男人清瘦的身形,淡哂:“毛病。”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许知恙潜意识里又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旧事,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梦到了和陈恙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梦境光怪陆离,似真似幻。
    直到第二天闹钟响起,她才恍如大梦初醒。
    许知恙眨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袋放空。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百度上看过一个解梦的帖子,说一旦梦见某一个人三次,就意味着这个人正在遗忘你。
    许知恙弯唇有些无奈地轻笑,可能真的是忘了吧。
    她脑子渐渐清醒,没了睡意。
    晨起刚下过雨,空气湿漉漉的,霜降一过后,明城的天气肉眼可见的转凉。
    许知恙被冷醒后看见温奈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是七点半到她公寓楼下接她一起过去南大。
    她蜷了蜷裸.露在空气中的胳膊,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后迅速起床洗漱。
    本来许知恙读研一的时候是住校的,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当时恰好是竞赛季,和她同寝室的一个女生和她一样也报了名。
    由于是跨专业组队的关系,落到她们专业的竞赛名额只有一个,导师也明确说以成绩的排名公平竞争。
    许知恙成绩一向拔尖,能力出众,但不知怎地在有些人眼里得到竞赛名额就成了“只会讨好老师,拍马屁。”
    面上阴阳怪气,私底下三番五次搞小动作。
    许知恙一开始觉得没什么,谁知道她竟然无理取闹到在许知恙的化妆水里倒酒精!
    许知恙平时待人和气但不意味着她是软柿子任人摆布,她上报辅导员后很快上面就给了这个女生处分,但是许知恙和她们的关系就此僵化,宿舍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她就搬了出来。
    当时温奈打算让许知恙去她家住,但许知恙觉得总归不便,温奈是本地人,于是托了关系帮她找了这个房子。
    这房子听说是温奈一个朋友出国然后闲置,刚巧租给她,这儿离市中心很近,地铁方便,在这种地段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也算很实惠。
    她一住,就住了三年。
    许知恙换了衣服简单上个妆之后,一看手机已经七点四十五分。
    她随手拆了盒牛奶捞起外套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走得太急,一只小猪拖鞋卡在床边。
    许知恙原地看了两秒,转身去换鞋。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过了几秒,又被开了,强迫症使许知恙将那只拖鞋踢到玄关,直至两只小猪整齐的摆放在一起,她才舒坦的离开。
    她从这里过去南大要一个半个小时的车程。
    南大校庆刚好赶上周末,许知恙和温奈到的时候南大校门口已经堵成了长龙。
    好不容易挤进校门口,迎来送往的人又把停车区域的路围得寸步难行。
    许知恙先下了车,站在礼堂门口等温奈停车回来。
    红毯铺就的礼堂大门前,拉起的红色横幅上赫然写着“十百年校庆,欣逢盛世”几个大字,许知恙目光淡掠过礼堂前的喷泉,校道两旁栽着黄色的悬铃木,最后落在身侧签到处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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