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去哪儿?”
江东:“附近溜溜,歇会眼睛。”
沈姣起身,江东自然而然的拉住她的手,两人出门去了后院,昨天沈姣只看到这里的冰山一角,今天才知道这里还有个马场,她会骑马,也喜欢骑马,江东让她自己挑,她挑了匹纯黑色的阿拉伯马,江东想扶她上去,沈姣自己踩着脚蹬,腿一跨,利落的翻上去。
江东选了匹纯血的英国马,身量更高,四肢修长,沈姣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切,装什么白马王子,马是白的没错,但他充其量也就是个白马狗子。
一黑一白两匹马并排溜出马场,今天没什么大太阳,空气又很湿润,正适合户外活动,沈姣先是策马转了几圈,江东跟在她后面,待她速度降下来,他才追到齐平位置,出声说:“不敢开车就骑马吧,我看你骑马的技术比开车的技术好。”
沈姣:“谁说我不敢开车了,不想开而已。”
江东也不反驳,“骑马好,跑了我也能追上。”
沈姣心里异样,嘴上不服软:“你不死缠烂打,我也用不着搬家。”
江东:“现在我们是情侣关系,你去哪我有理由知道,别动不动就甩人。”
沈姣:“你还想管我?”
江东:“你是我女朋友,我当然要管,你当我面看别的男人我能不管吗?半夜三更不回家我能不管吗?”
沈姣嗤笑:“感情你打得这个主意。”
江东:“你也可以管我啊,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沈姣:“我才懒得管你。”
江东:“有权利你不用,那就别怪我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沈姣认真发问:“是哪个环节让你误以为自己是‘官’了?”
江东一本正经:“对哦,明明是你爱‘点火’,那你当官好了。”
沈姣乍一下还没get到,刚想问她哪里点火了,紧接着脑中突然出现早上那一幕,她就是故意把江东骗进死胡同里打的,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她在蓄意点火。
沈姣短暂沉默,江东那头已经进行下一环节:“大人,带您去别的地方视察一下?”
沈姣尴尬又难以反驳,反驳不了的就随他去吧,大大方方的回:“前方带路。”
江东:“是。”
沈姣:“你不该说喳吗?”
江东:“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人,还没到用太监的地步。”
沈姣很想做个生气的表情,可内心实际想法是想笑,江东见状,“想笑就笑,承认我可爱有这么难吗?”
沈姣到底绷住脸,剜了他一眼,率先架马往前去,她怕江东看到她憋不住的样子,身后传来江东的声音:“大人,慢点……你这样就显得没身份了…”
沈姣每天都在心绞痛的边缘,不是被江东气死,就是被他笑死,要么被他磨死。两人骑马闲逛,江东带她去了花棚,整个棚里种得都是碗口大的红玫瑰,沈姣明知他不会送别人,但他之前也没送过她,所以她阴阳怪气了一句:“这是给全镇女性准备的?”
江东回:“不卖,就是玩。”
沈姣:“还是你会玩儿,这多方便,现成的花园,随便女朋友是谁,谁看见就是谁的。”
江东:“确实,你也不是第一个看见的女人。”
沈姣侧头看向他,江东淡定回视:“花匠里有三个老太太,就是怕你知道会找我麻烦,我连花匠找的都是六十五以上的,让你无话可说。”
“咝…”沈姣眉心一蹙,话锋一转:“从昨天开始,你就话里话外内涵我,怎么我事儿特多是吗?”
江东目光真挚:“我巴不得你成天拿话酸我,酸我是喜欢我,损我是爱我,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能连这点事都不懂?”
沈姣心里堵,要论阴阳怪气,她可不是江东的对手,瞧他牙尖嘴利夹枪带棒的架势,她问:“你心里不爽我很久了吧?”
江东:“喜欢你更久。”
沈姣:“少来这套。”
江东不接话,走到一旁挂架处,拿起剪子,剪了一只玫瑰,他不会给花打刺,打的时候刺扎到手,疼得咝咝哈哈,像是下一秒就要跟花发脾气,沈姣心疼,心想放下吧,你就不是干这事儿的人。
江东慢慢吞吞搞好一枝花,转身递给沈姣,沈姣不忍不拿,拿到手里,表情嫌弃。
江东:“别嫌弃啊,坐那等着,我给你搞个九十九。”
沈姣:“你怎么不搞个九百九十九呢?”
江东认真问:“想要吗?”
沈姣怕他犯浑,蹙眉说:“行了,长得好好的,给人剪下来干嘛。”
江东回头冲着偌大的花棚一望:“这些都是大人的江山,自家的花随便剪。”
沈姣翻了一眼:“你自己土就算了,别带着我行吗?”
江东:“不行,要么我随你品味,要么你随我品味。”
沈姣:“那为什么不是你随我呢?”
江东噗嗤一声:“因为你也土啊。”
沈姣当场瞪眼,抬手就要打他,举到半空发现手里有花,怕把花打坏了,临时换另外一只手,给了他一拳,“大胆!”
此话一出,更加坐实江东的言论,两人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讽刺谁,沈姣想哭,她坚信自己在认识江东之前,不是这样的,可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土’里了,土的不能自拔。
手里拿着朵红玫瑰,沈姣跟江东一起出了花棚,往后的几个小时里,无论干什么,她手里始终攥着花,像是在手里做了半永久,江东看见不戳穿,只想往后的每一天,两人都这样,他剪一枝花送给她,不用九百九十九只,但可以有尽可能多的九百九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