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叔…”
福小芸抹了两把眼泪,趁着里正还没走呢,忙追了上去,扯住里正的衣袖,哭道:“谢谢,谢谢你…”
看着可怜又懂事的福小芸,里正福强心里闪过了一丝酸楚,伸手摸了摸福小芸的脑袋,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帮帮他们一家。
院外。
福小芸给林小花道谢以后,里正那儿,也招呼着看热闹的人逐渐散了。
福小芸便拍了拍两个哥哥,回了屋子。
床上,张氏正跻了鞋子要下床。
福小芸连忙跑过去,扑在了炕边上,抱住张氏的一条腿,就道:“娘亲,快躺着,人都走了,没事了。”
“都是娘亲没用,连累了你们。”
张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一手握成了拳头,重重地捶在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上,振作起来,便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们了!”
为母则刚。
丈夫还在时,她相夫教子,没什么可忧愁的。
而现在…
看着三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张氏心中一暖,更坚定了。
“娘亲。”
福小芸看着张氏振作起来,心里很开心,放开了张氏的腿以后,就跑回到了衣服篓里,将锅拿了出来。
野鸡汤很鲜美,没加什么东西,清炖就很好喝。
福小芸的两个哥哥舍不得吃肉,便都让福小芸和张氏多喝汤多吃肉。
吃饱喝足,福小芸趁着睡觉前,再次给张氏喂了一次药,又偷偷搭上了张氏的脉搏,确定她已经好了许多,一颗心才放下了。
第二天清早。
天刚刚亮,福小芸挣扎着就起来了。
走到厨房,福小芸烧好了灶台,将昨儿吃剩下的鸡汤热过了以后,又埋了几根红薯在草木灰里,转身出去就抱着昨儿跟福大富进山时摘的车前草,出去了。
还没开春,村子早上露水重,地面上结了一层冰,冷得厉害。
福小芸将车前草紧紧地抱在胸前,也算是能挡挡风了。
“小团子。”
福小芸走着走着,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是个男孩子在说话,而且还有点耳熟。
嗯?
耳熟?
福小芸想着,停了脚步,回头就看了一眼。
身后,正站着那天林子里的那个小正太,他的脚踝似乎是好了,那么笔直得站在那儿,倒像是一棵松树一般,十分挺拔。
福小芸晃着小脑袋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她附近没人。
少年这时候,又开口了:“小团子,你在看什么?”
这时候,福小芸才意识到,少年的「小团子」竟然在喊她。
“我不是小团子,我叫福小芸!”福小芸嘟了嘟嘴,气鼓鼓地说着。
团呼呼的,多傻呀。
可谁知,那少年似乎根本没听见,只是嘴角浮起一抹轻笑来,小声地就说道:“这下子,更像了。”
早晨的冷风刮了过来,福小芸没大听清楚,抬头迎上少年清澈的眸子,便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抱着这堆草,手上都湿了,还弄脏了,不冷吗?”
少年说完以后,叹了口气,倒像是在嫌弃福小芸似的,说完,伸手过来,就将福小芸手上的这一捆车前草,给拿到了他自己的胸前。
“你做什么呀?”
福小芸生怕少年抢了她东西,连忙就伸手去拿。
可她太矮了,少年将车前草举得老高,她拿不到。
须臾…
福小芸见少年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根绳子,将车前草捆成了一团以后,又拿了帕子出来,将捆成结的地方包了起来,似乎是方便福小芸拿。
“呐,给你。”
少年将车前草递给了福小芸,还伸手摸了摸福小芸扎在脑门上的两个小丸子。
福小芸偏了脑袋想躲,可少年的动作很轻,还很温柔,福小芸呆了那么一下下,他竟然就一直揉自己的小丸子。
“呃…”过了好一会儿,少年见福小芸呆着,才放开了摸着小丸子头的手,冷不丁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你…”
福小芸刚想开口。
只是这时,远处的田埂上跑过来了一个和眼前少年差不过大的男孩子,他在少年耳朵边上说了什么以后,少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知道了。”
少年冷冰冰地回答着,严肃着一张脸,仿佛先前在福小芸面前的温和,以及那微扬嘴角的笑容,都是错觉似的。
“我要走了。”
少年转头看向福小芸,像是在打量她的小身板似的,就问道:“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你去忙吧,慢走呀。”
福小芸忙不迭点头。
有了少年帮忙打了个结,这捆车前草,可好拿了呢。
看着点头好像小鸡啄米似的福小芸,少年的心情忽然就好了那么一点,转身时,心底竟闪过了一丝不舍。
又是风过,他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没转身,直接就扬声道:“五日后,槐花树林,我告诉你。”
槐花树林?是她家果树园子边上不远的那一处林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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