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带了一些京城的新鲜事回来。
薛皑其实不太想听,但清凉的秋日里,何去挽着她的手,两个躯体纤细的女孩子一同安逸地靠在藤椅上,又不好抽身离去。
最大的新鲜事就是皇帝有正宫老婆了。
巧了不是,薛皑就是不想听这件事。可封酽立后立的这样快,几乎是她前脚刚走,他后脚宣的旨,恐怕不是方彤。毕竟方彤身上的军衔,不是几朝几夕能摘下的。
何去则压根儿不关心这回事:“皇帝立后,跟我们这等市井小民有什么关系?我倒是想,什么时候给阿来你娶个媳妇。”
“……”何来默然片时,“姐姐不是说这位君王的故事有意思么?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薛皑不由偏头看向何去:“你觉得他的故事有意思?”
“只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没让我们沦为异族之奴,便足够他在史册上留下一个精彩的名声。再就是,行事很离经叛道,但又有足够的能耐承担他离的经叛的道的后果。”
薛皑很生气封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更可气她自己认可这评价的每一个字。
兴趣既被挑起,何去兴致勃勃地问何来:“所以皇帝立的什么人为后?如果是没意思的展开便不必说了。”
“姐姐绝对会觉得有意思。”
“莫非是薛贵妃?”
“姐姐猜的未免太准了。”
“果然很有意思,比话本子有意思……”
“谁?什么薛贵妃?哪个薛贵妃?”
方才沉浸在闷气中,薛皑一时半会儿没细听姐弟俩的对话,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
“嗯……只有一个薛贵妃吧。这位陛下的后宫中甚至只有这么一个妃子。”
何来道。
“怎么了霭霭?有哪里不对么?”
何去捏了捏她掌心,关切问。
可太不对了。他为什么立一个不知所踪的人为后?谁接的旨?他又从哪儿把人牵出来让天下人相信有这么个人?
薛皑忽然觉得自己昏了头了。为什么?因为他是封酽啊。
“无事,”她摇摇头,面上维持了镇定,回握何去的手,“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怪异……”
“的确,不过又没那样怪。如果我有足够的能耐,我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况娶喜欢的女人为嫡妻,碍着谁了?也就碍着……太上皇了,也就他一个人而已。”
薛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跟何去合得来了。她跟封酽也是一开始就很投契……
看起来也怪她自己招惹上封酽。
不过这回她不认可何去的话,“可他根本就不爱薛贵妃,寻常人若敢干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大抵是为了所爱破釜沉舟。他,只是行事猖狂而已。他不过是随手宣了一道旨意,分外随意,将来废后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一纸诏书。到头来,天下人不敢说他什么,一个个对无辜的人说叁道四。”
她望向何来,“京城中是不是有不少人为此事,私底下非议薛贵妃?”
“是有一些……不过这位陛下,表现得真的不像不爱薛贵……皇后的样子。”
何去问了一句:“怎么讲?”
她觉得薛皑所言似乎很有道理,她从前的观点轻浮了些。
“他目下住在薛府。”
薛皑:“?”
“并且是薛皇后出阁前住的院子。”
“他是想将来抄了薛府吗?”
气急之下,薛皑嚷出声。
有些不解,何去问:“霭霭何出此言?”
“登高易跌重,他一下子给薛府施加过高的恩宠,绝对是不安好心。”
何去隐约觉得薛皑来历不简单,薛皑不愿过多透露,她也不多事多问。现在她很确定了。
不过这不重要,“这些事也没意思,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一个人住一个院子,我们一家几口人住一个院子,还嫌租金贵。”
她是个冷漠且浅见的人,与自己无关的事至多觉得有趣。
薛皑一时有些心虚。
何去从藤椅上起了身,不过手还牵着薛皑的,“我去作画了,霭霭要来看一看么?”
“好呀。”
薛皑欣然,拉着她的手也起了身。
不料不知是想到什么,何去忽就拂开她的手,“还是不了,有人在旁时我不专心。”
言罢,匆匆就回了书斋。
何来在她身后问了声:“我可以么?”
“你也不可以。”
——
有没有漂亮姐姐投珠啊,没有漂亮姐姐投珠我真的会失去美好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