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时,你是想掐死我吗?”
简西说着,心情十分复杂,愤怒、迷惑、恐惧,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毕竟眼前的人是跟她一起长大,是她认识很久的人。
灵魂被压制四年,再一次得到自由,却是这样被他卡脖子的场面!
她能不委屈吗?
霍晏时站在床尾处,微微佝偻着腰背,黑眸被几缕发丝遮挡住,但是简西依旧能感觉到那实质般的视线。
他好像魔怔了一般,无声盯着她,却没有开声。
那眼神让简西瘆得慌。
简西想到刚才尤雨那作死般的行为,硬生生憋住眼泪,从床上爬起来。
嘴里硬生生嘣出一句,“霍晏时,刚才都是误会,我先走了。”
“勾引霍晏时”这个黑锅怕是要背着了。
丢人。
简西顾不上其他,撒腿就往外跑,仓惶奔逃的身影很快离开主卧。
与此同时,那道仿佛能灼烧一切的视线才消失。
简西站在电梯口,低头看自己的双脚。
在刚才那番动作里,她脚上的一只拖鞋早已经不知道丢哪里去,此时一只白生生的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凉飕飕的,还有一些潮湿,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她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金属电梯壁面映出她的身影,相比于四年前,她高了四厘米,此时一张脸白得发光,眼睛有些红肿,嘴唇因为涂了口红所以透出几分光泽,但是眼下的青黑却是难以忽视的。
尤雨是个夜猫子,经常报复性熬夜,没有通告的时候几乎到了日夜颠倒的地步。
简西心疼自己的脸,尤雨享受着这张脸带来的红利,却不知道好好爱护!
电梯门打开,是陈姨走出来。
简西一看到她,眼泪就绷不住了,她一把扑过去,将陈姨抱住,呜呜哭了几声。
“陈姨……”
陈姨吓了一跳,“西西,你怎么了?别哭啊……”
简西听着那声熟悉的“西西”,眼泪越来越汹涌。
陈姨叹一口气,伸手在她后背拍了拍,目光看到不远处主卧门口的身影,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西泪眼朦胧,也注意到霍晏时那冷漠的神情,她松开陈姨,快速钻进电梯。
眼泪还没擦去,湿漉漉的眼眸,满是泪渍的脸颊,不管怎么看,她身上都写着狼狈两个字。
她是真怕惹恼了霍晏时,他再来掐脖子。
“简小姐,你小心点……”陈姨忍不住嘱咐一句,不过没敢透露太多情绪。
看着电梯门合上,陈姨回头看过去,却发现霍晏时已经不在那儿。
她走了几步,看到他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目光是看向大门口的方向。
“霍先生,刚才是怎么了?”陈姨低声询问,神情有些担忧。
窗前的男人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吭声。
陈姨却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一直紧紧握着。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简西没有为难自己,在柜子里找到一双霍晏时的鞋子,披上一件黑色毯子,将自己裹得严实,才往外走。
不过走出大门后,她才想起自己没有把小包包带出来。
她的手机也在里面。
她呆呆站在门口,几分钟后,陈姨却拿着她的包包走出来,恭敬地给她递过来,又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
简西又开始抹眼泪,好一会儿才成功叫来一辆网约车。
——
简西坐在网约车里,精神还有些恍惚,害得司机大叔以为她是中邪了,一路上战战兢兢地,大气不敢喘。
简西一开始报了简家的地址,后来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又改口去往她在外面租的房子。
从尤雨侵占她身体之后,她也算是在娱乐圈差不多四年了,但是赚来的通告费连一套房都买不起,现在租的房子是两房一厅,一个月要七千,地理位置很好,之前是公司在给房租,不过半年前开始,因为她通告减少,房租都要自己来交了。
简西回到租房,先去洗了澡,整个人疲惫不堪。
如果给她一个枕头,她站着都能睡过去。
头发湿漉漉,简西有气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总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她有点洁癖,尽管这还是她身体,这个地方是她身体住过的地方,但她还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尤雨走了吗?或者她只是像她之前被压制在身体某处里一样继续潜伏着而已?
一想到这个可能,简西就打了个冷颤,觉得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摸着手臂上竖起的汗毛,简西快去起身回房间,将门反锁。
她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好半晌,她开口问,“尤雨,你在吗?”
当然没有人回应她。
她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简西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认命地起身。
吹完头发后,她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房间和客厅的灯都是亮着的。
第二天,简西是被饿醒的。
她坐在床上发了很久呆,直到胃部传来一阵刺痛,她才找回活着的真实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