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对丈夫江城志无限的怨恨,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兴许是良心发现,父亲在母亲去世后,派人将江淼淼从租住的房子里接回江家。
江淼淼没有拒绝,很顺从的跟着来人回了江公馆。
晚上的时候到了江家,没有见到任何人,她便被管事的领到了主楼的一个房间里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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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颜色漆黑,像化不开的浓墨,夜幕下大雪纷飞。
模糊中,一间华丽的大房子里,衣物凌乱的散落在角落里。
炽热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指使劲将压在身上的人往外推。
那人身上火热烫人,温度堪比她内心的那团熊熊烈火。
疼痛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皱起柔眉低斥一声:
“走…开。”
那股压在她身上的力量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将她娇小的身体深深禁锢。
相较之下,她的推攘似乎是螳臂挡车。
她努力让疼痛中的自己清醒,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好在,那股力量转缓,减缓了她最初的痛苦。
她在迷糊中,无力的质问一声:“子…瑞,是你?”
无人回答。
事后,疼痛让她出了满身的冷汗,纤细的手指深深的陷进了白色的床单里,一把将其揪在手里,捏紧了,几近晕死过去.
从模糊的眼缝里,她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奇伟的背影.
他缓慢的穿衣,弯腰再次起身的时候,江淼淼看到他大手里多了一把漆黑的勃朗宁手枪,正在缓缓举起,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她......
“不要啊——!”
江淼淼满头大汗,猛地拥被坐了起来,气喘如牛的冲着空气一阵发呆。
又是那场噩梦,仿佛种在了她的记忆深处,从来不曾离去。
江淼淼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甩了甩柔顺的头发。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光线隔着厚厚的窗帘稀疏的撒进了屋子里面。
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江公馆了,江淼淼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将屋子里的窗帘拉开。
窗外,经过一夜,已经是白雪皑皑,变成了冰凌霜挂的世界。
江公馆很大,从窗户上望出去,前面是一片花园,已经被白雪覆盖,看不出它的本来颜色。
今天她要面对整个江公馆的人,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要在江家站稳脚跟,还要拿回本来属于她们母女的一切。
母亲走的时候,江淼淼没有哭。
她答应了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还要活出个人样来。
江淼淼和母亲原本住在远离洛城千里之外的陇县,外祖父家里世代行医,家境殷实,只有母亲一个女儿。
母亲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父亲,外祖父开始坚决反对,拗不过母亲喜欢,也就答应了。
父亲家里很穷,兄弟姊妹又多,便到外祖父家里做了上门女婿。
外祖父自然高兴,倾尽所有帮助父亲凑足了做生意的资本。
父亲婚后不久,便揣上这笔钱来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洛城做生意。
父亲在洛城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在洛城娶了当地的豪门大户吴家的女儿,做自己的正房太太,把乡下的母亲忘得一干二净。
这四年,外祖父过世了,母亲才带着江淼淼来到这洛城寻找父亲。
一心想见到自己丈夫的母亲,看到这样的结果,当场就气得吐了血,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乡下消息闭塞,父亲中间也回去过几次,都不曾提起在外面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打击,即使江淼淼得了外祖父的真传,也没能医好母亲的病。
母亲身体上的病她可以治,心里的病永远无法痊愈。
父亲忘恩负义,不但欺骗了母亲,还辜负外祖父的厚望。
在母亲病倒的这四年里,父亲不曾找过她们,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江家现在的江太太更是在母亲初来乍到之时,对母亲百般凌辱,还将她们赶出了江家。母亲骨气使然,不肯再与父亲和江家有任何的瓜葛。
她不一样,她是来江家替母亲讨债的。
在梳完两条光洁的长辫子之后,江淼淼看了看桌子上的红丝带,伸手将其系在了发梢处。
这是当年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当年,他没钱,母亲视这样的红丝带为挚爱珍宝。
梳洗完毕,已经有下人站在房间门口唤她下去。
父亲江城志,在客厅等她。
江淼淼将身上浅灰色的过膝棉旗袍拉了拉,眼睛似黑夜里的夜明珠一样明亮,有些兴奋和冷寒,唯独没有害怕。
下人走在前面,她慢慢的走在后面,在即将走到尽头的楼梯口,她看到了父亲江城志。
偌大的一楼客厅,全部是按照西式的风格装修,豪华奢靡,都是英国进口的家具。
特别是客厅的那盏高悬的水晶吊灯,霸气华丽。
江城志坐在豪华的沙发主位上,左拥右抱,精致修饰过的八字胡须,彰显着他此时的身份今非昔比。
玄色的西式马甲,套在昂贵的黑色衬衣外面,国字脸上闪烁着老练而沉着的光芒。
他们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江淼淼在心底泛起了冷意。
看到了江淼淼,靠在他怀里的一个中年女人率先站了起来,冲着江淼淼微微一笑。
这是江城志在洛城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女人吴云,娘家也是洛城的商贾大户。
她笑容看起来谦和大度,眼睛里的光却是阴冷的。
吴云左右款摆了一下紧裹在身上的锦绣旗袍,将双手一拢,聚在胸间拉扯着深棕色的流苏披肩。
“淼淼,起来了啊。
真是难得,你终于回家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江城志将怀里的二女儿江雨蔓推开,略显不适的站了起来。
“是啊,淼淼,你姆妈说要将你接回来,我也是这个意思。
以前,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