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张静静一眼,哼哼道:“我是管不到他。”
心里想的却是,回家就打个电话给余闹闹问问,看他到底什么情况了。
张静静嘿嘿笑,暗暗松了一口气。
都这样了,姨妈肯定不会再追问她了。
死道友不如死贫道。
闹闹,姐对不起你了。
周小丽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道:“闹闹怎么了,这是第几个女朋友了?”
周小满:……
你们可真是亲生母女。
见周小满一脸便秘的模样,周小丽乐了,体贴地转移话题:“对了,天天的录取通知书来了没有?这一回,总要摆个酒吧。闹闹那时候咱们都太忙,到了天天这里,说什么都要吃几桌。说不定以后,咱们家都没得大学生了。要是都跟我家阳阳一样,啧啧,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只能看别人家的大学生过过眼瘾。”
阳阳先是小学的时候降级一次,之后读高中,又复读了一年,明明比余天天大了两岁,愣是与余天天同届了。
今年高考完估了分,他就找了周小丽,说再也不读书了,让她去说服他爸,不要再逼他。
张达强只上个大专,没上大学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
所以,对两个孩子就寄予很高的期望。
可两个孩子读书都像妈,不是读书的料,再怎么逼,成绩也就那样。
张静静如今好歹有门手艺,他勉强放心。可小儿子太跳脱,他就逼着他读书。
可读书也是讲究天赋的。
阳阳显然没有这样的天赋,他又不是那种刻苦下功夫的,成绩一直吊车尾。
被他爸逼着读书,据说上学像上坟。
周小丽太知道读书不进还非要读是什么感受了,就答应了小儿子。
夫妻两口子为这事还吵了一架。
最后,张达强到底妥协了。
说起阳阳,周小满也笑了。
“阳阳有什么打算?”
周小丽就道:“他能有什么打算,只要不读书,干什么都行。这孩子呀,以后还不晓得要怎么办。”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周小满安慰道,“你回头问问他,他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多少能做出一番成绩来。”
周小丽点头,不想再说家里那个惹人生气的儿子。
“你说喜儿今年考得怎么样,有没有问过她?”
喜儿比余天天高一届,平时成绩还行,可临到头考试,竟然病了。
去年考试就没有发挥得好。
她也复读了一年。
今年跟余天天一道参加高考。
“估了分,应该上大学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最后会录哪个学校。”
“等录取通知书到了,你们两家一起办酒,大家刚好坐在一起聊一聊。好久没坐一起吃饭了。还是以前好,说聚就能聚。现在么,不是你忙就是我忙,要坐在一起吃个饭,比登天还难。”
“你才是大忙人。”周小满失笑,“我们可都是闲人,随叫随到。”
“日进斗金的闲人?你命比我好太多了。”周小丽打趣。
“你也不差。就如今城里,谁不知道你周小丽周老板的大名。”
“哦,你周老师名声更大吧。每年高考完之后,多少学生家长请你吃饭,又有多少人想托你走关系。还有你那个出版社,每年订单接到手软……”
两姐妹就相互捧臭脚起来。
周小满在周小丽这边消磨了一下午,就回家了。
没两天,余天天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看到上头的学校,周小满虽有些意外,还算淡定,余安邦就差点跳起来。
“h省农大,还是农学?你读了这么多书,将来还是去种地?你这脑子到底怎么想的。当时填志愿的时候,咱们不是都选好了,就学英语专业,金融也可以,你什么时候改的?”
余安邦已经开启了咆哮涛模式。
余天天却捧着录取通知书,喜滋滋对周小满道:“妈看你,我真的考上了大学。以后你不能再逼我早上起来背单词了。”
他爸的话,他直接忽略了。
农学怎么了,这是他最喜欢的专业好吗。
他就喜欢花花草草,喜欢在乡下玩,所以选了农学,有问题吗?
他妈可是说了,选专业就要选自己喜欢的,省得以后后悔。
他现在可开心。
要是有尾巴,余天天的尾巴一定摇得很厉害。
周小满见儿子喜滋滋的,运了运气,决定不告诉他农学是学什么东西。
因为是第三个孩子,又是第三次高考,全家都没那么上心。
估了分之后,周小满只给儿子挑选了几个学校跟专业,就没管了。
志愿让他自己去填。
没想到,这小子自己选了个专业。
呵,先让他得意去。
倒不是说周小满看不起农学,她只是觉得这小儿子天生反骨,小时候看不出来,关键的时候,就坑了爹妈一把。
不过,专业都是他自己选的,就这么着吧。
周小满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与余安邦一道不肯相信事实的,还有余秀莲两个老的。
尤其是余秀莲。
得知小孙子将来要去种地,那脸上就开起了酱油铺子。
说好了去北京读大学的呢,说好了以后吃国家粮呢。
她接了电话,瞬间打消了进城的念头。
还对尤钱道:“你也不许去。听他们两口子那意思,竟然还要摆酒。之前小宝多好的学校啊,都没大办。他一个将来种地的,咱们还要给他去庆祝庆祝?!哼,这小子,倒是主意大。”
明明当初都说好了的,要去大城市,现在倒好,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尤钱听着有些好笑。
“当初让你别到处吹牛,明明是还没定的事。现在好了吧,牛皮吹破了。”
“那能怪我。”余秀莲气得够呛,“估分的时候,小满可说了,就闹闹的分数,比他二哥上的大学都要好。 闹闹那是什么学校,天天的学校更好,能差到哪里去哦。不行,我得再去问问小满,她认识的人多,看能不能换个学校。”
“你别瞎来,这能随便换吗。”尤钱就瞪她,“净给孩子添乱。农大怎么了,农大也不是一般人能上的。你不去,我去。”
余秀莲哼哼一声,到底没再说话了。
不过,心底还是有些不大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