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开一间房。”
梳着整齐发髻,穿着漂亮民族服饰的中年妇女从电脑面前抬头,稀罕道:“哟~又是你啊,不是今早才退房的嘛。”
她拿起安旭放在桌上的身份证,开始办理住宿,“这次住多久?”
“一个星期吧。”
“不是说去苗寨嘛?咋回来了?我跟你说的这个苗寨,比其他那些开发起来的什么千户苗寨,南花苗寨要原生态得多,很多苗族的传统风俗还保留着呢。”
安旭歪歪靠在前台,“车子半路爆胎了。”
把身份证还给安旭,吕青顺眼看了眼她户籍地,“姑娘是申城人啊。”
也不等安旭回话接着说:“刘二就是爱瞎编乱骗,你租车还不如坐班车嘞,各寨子乡镇都有班车的。”
安旭没说话,收起身份证,拿过钥匙,“老房间?”
“对嘞。”吕青回。
点了点头,她拖着行李箱要走又停下,“老板,打听个事儿。”
“啥事?”
“刚刚开白色东风货车那人是这里的人么?”
“东风货车?”吕青莞尔道:“那郎仔嘛——”
第3章
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后,安旭拖着行李箱爬上二楼,打开之前住了三四天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脚一踢关了门,丢下行李箱。她拖着大椅子到窗边瘫着坐下。
窗户正对着槐序镇后山的山坡和若隐若现的小河淌水。
更远处群山起伏,蔚蓝的天边挂着烈日白云。
窗外有棵老柿子树,从一户黄墙黑瓦的老房子里伸了出来。
叶早已落光,只有一个个悬挂在枝头的橙红柿子,像一盏盏小灯笼。
能看见秋天一点点降临的,大约也就是这些时日,满山绿林慢慢飘黄的渐变了。
安旭点燃香烟,任它在指间自燃,扭头静静地看着窗外。
槐序小镇很安静,尤其下午。街道上没几个人,偶尔的一两声也只是小狗仔的汪汪声。
仰躺在椅子上,安旭脑袋放空着,突然想起白天,笑了声。
真有意思,那个男人。
就是可惜了,没转身。
遗憾地弹弹烟灰,铃声响了起来,她咬着烟,掏出手机看了眼,是傅时错的。
点了接听,烟在嘴上便没有说话,只是在雾中眯了眯眼睛。
“能听见声音吗?”电话那头是个干净年轻的男音,带着股少年特有的质感。
“能。”
“进寨子了没?上午打你电话,说不在服务区。”
“没。”安旭将烟拿下,说:“在路上爆胎了,我又回了小镇。”
“没受伤吧?”
“那倒没有。”
“要不——”
“别。”安旭打断他:“我不可能一辈子困在傅家,我也不想。”
“安安——”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
“没大没小,叫婶婶。”
“他都死了。”那头嘟囔。
安旭夹着烟,突然不耐烦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碰到了一个苗族人,或许很快就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你这段时间没事别打我电话,好好处理你的事,不要让董事会那帮老头子抢了你的饭碗。”
电话那头没回音,安旭也不在意,随口一声挂了,不等人说话便掐断电话。
她将手机静音,丢在桌面上,把烟掐灭,站起来拉了窗帘扑在床上倒头就睡。
——
白色东风开到大杂院围墙外停好,周照拿起烟和打火机,提溜着大保温杯下车,一把关上车门。
转身进了大杂院,刚跨进门,一只黑棕相间的大狗迎面扑来,周照一侧身躲开。
“汪呜——”它欢快地围着他脚边转。
“真无情啊~”西侧阁楼楼梯口的水龙头水槽处传来一声娇嗔。
周照微微弯腰,摸了摸脚边围着他转的大土狗,瞥了她一眼。
胡雪梅虽然洗着手里的衣服,但自从院子外响起货车的声音时她就一直看着门口了。
周照看过来的目光自然和她对视上。
她穿着热短裤,闷青色的头发半扎半披。高腰小T恤,蹲在水龙头旁,腰部和大腿白花花一大片,腻人眼睛。
周照看一眼便移开视线,看向脚边咬着他保温杯底座,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快的大花。
唔,还是大花好看。
胡雪梅眼珠转了转,走到院子角挂衣服的绳子旁,将手里黑色性感的内衣内裤挂上,一边摆弄一边娇声道:“照哥~我做了蘑菇炖鸡,今晚来我家吃饭呗。”
周照磕了磕手里的香烟,抬头挑眉,“小心炖过了头。”
他个子挺拔,五官硬朗帅气,微微挑起的眉头要笑不笑的,最是迷人。
胡雪梅看一眼便忍不住越过井庭,边走边说:“那可不会,这蘑菇呐新鲜着呢,配上照哥你……”
一道锋利的目光笔直地射向她,阻了胡雪梅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头。她不甘心,但也只能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粘着,眼神也黏黏糊糊。
周照踢了踢狗子,把它扒拉到一旁,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转身进了房间。
看着不解风情的男人,胡雪梅气得咬牙,却还是忍不住探头往东边小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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