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收起手机,搓搓手,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表情:“陈少,您看西郊那个工程,是不是……”
他费劲弄来那个小姑娘,可不是白忙活的。
“呵,西郊算什么?我动动嘴皮子的事,赏给你了。”陈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豪爽,“今晚九点,老地方。”
刀疤男连连应好,心想今天真是撞大运了,随随便便就在大街上碰到个满嘴胡话的傻姑娘,说不准待会出门还能捡到钱呢……刀疤男美滋滋想着,又给陈少倒了满杯的酒。
陈少却摆手,懒洋洋地在沙发躺下:“喝酒误事,今晚爷可要好好玩.玩。”
……
夜幕落下,晚九点。
常念昏沉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头顶悬挂的水晶吊灯。她愣了片刻,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刀疤男和崴脚的老妇人,顿时坐起来,警惕看向四周。
“小美人醒了?”
大床右侧的真皮沙发上,睡饱喝足精神倍儿好的陈少斜倚着,轻晃酒杯里暗红的酒液,他投过来的眼神玩味而暧昧,像是打量到手的猎物一般。
常念本能地往后挪了些,表情不虞:“你又是何人?”
“我啊,海城鼎鼎大名的陈家知道吗?我就是陈家大少爷,以后跟着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不完的名牌衣裳背不完的名牌包包,总之,比你这身乱七八糟的衣裳好千万倍。”
陈少起身来到床边,近距离观赏着这张近乎完美的脸蛋,纯天然的无暇美,没动一刀,实在是太漂亮了。那双睁开的眼,灵动澄澈,不染一尘。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想要爱抚一番。
谁料被常念一巴掌拍开,常念嫌弃极了:“本公主生来高贵尊荣,万千珍宝尽有,就凭你这肮脏的东西?癞.□□想吃天鹅肉!”
肮脏东西?癞.□□?
陈少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海城多少女人眼巴巴想要上他的床!
不过,有傲骨,有脾气,他喜欢。
陈少缓了片刻,竟不恼火了,他一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神色。
常念却是瞧也没瞧他一眼,从床上下来,四处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越看越茫然,连出处都没寻到。
陈少在一旁冷笑:“想走?没门!”
常念攥紧手心,强抵着心中的不安和慌乱,冷着脸大声道:“本公主记住你了,待我出去寻到夫君他们,定要抓你重打五十大板,以罚不敬之罪!胆敢谋害本公主的人,都没好下场!”
陈少被这一连串的罚和罪气得有些发懵:“?”
这么傲?这么傲??真当自个儿是什么皇家公主吗???
常念放完狠话,强装镇定,径直往外走去,等陈少回过神,急忙追上去拽住人。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我不给你点教训就不知道这海城谁是老大!”
“放手!”
争执间,一道沉闷的酒瓶子砸上脑袋的声响传来。
陈少猝不及防被这么一砸,额头上鲜血瞬间泊泊滑下,视线都恍惚了一阵。
常念趁机挣脱开他,攥着锋利瓶颈的手都在发抖,面上却仍是凶巴巴的:“不要命了你便过来!看我不砸死你!”
“你,你,你……”陈少捂着额头,满脸不敢置信,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娇娇女竟这么强硬刚烈!
他大声朝外喊道:“来人啊!”
房间隔音好,喊了三四声,才见外头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衣裳的高大男人。
这是陈少的保镖,进门一看主子满头的血,顿时慌了神,急急忙忙上前扶住人。
陈少烦躁推开他们:“扶我干什么?都给我去按住那个臭女人!”
两个保镖回身,可房间里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
床.上从无失意的陈少,彻底怒了,狂躁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追啊!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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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九点整的江海大厦还亮着灯。
江恕从办公室出来,值班秘书立时起身:“江总。”
江恕淡淡“嗯”了声,乘坐电梯下楼,助理赵南右手提着公文包,左手抱着一沓文件夹,紧随其后。
待电梯门合上,三十九层加班的高层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江总,可谓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业内楷模,人送外号“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毕竟每天三点一线,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在去谈生意的路上,桃色绯闻全无,着实不像是正常人。甚至于像今天这样九点下班还是少见的。
其实没有特殊情况下,集团是不强制加班的,只是有这么高效率专注搞钱的老板,员工的工作积极性也高。
眼下没了大老板的威压,有人八卦:“江总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换个地方继续工作呗。”
而实际上,江恕上车后吩咐赵南的第一句话是:“明天找个时间约威廉医生。”
“您又头疼了吗?”赵南很快拿出备用药和水。
“嗯。”江恕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服药后开始闭目养神。
片刻的安宁,还是头疼欲裂,大概,是因为今天中午,他又出现幻觉了。
楼下那抹稍瞬即逝的樱花粉,像极了午夜梦回的痴念,看不见,摸不着,偏偏扰得人心神不宁,躁乱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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