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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不管是压抑也好,还是真的冷静下来也好,大家都安静了一些。
两个伤者都被送往了icu,向励跟向平渊还有霍宾白跟霍星都跟着一块去了,只剩下向暖跟霍澈,还呆在急救室外面。
“你以后别打他了!”
向暖低声说了句。
“他那样说你,你不生气?”
霍澈低声问她一句。
向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摇了摇头:“震惊而已!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有情可原的。”
她说完才抬眼看霍澈,见霍澈的眼里都是对她的担忧,她便抵着他的肩膀上,沉吟了一声:“有事的不是我们,是吴秋曼跟周诺,她们怎么会这样呢?”
向暖想不通,她们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按理说,该无比珍贵自己的生命才是。
可是,吴秋曼竟然去撞了周诺吗?
很快事情便被查清楚了,她们俩先是约在外面吃了午饭,然后在路上,要分开的时候,吴秋曼突然将车子一转头,狠狠地朝着周诺的车撞了过去,周诺是被司机带着的,她坐在后面,没有系安全带。
就连在前面的司机,也只是腿骨折,而周诺……
医生说她的情况非常不好。
过了三天,吴秋曼从重症监护室里被推了出来,进了vip高级病房。
又过了阵子,周诺也被推了出来,也是进了高级病房。
但是,却是一个醒了过来,一个还昏睡着。
——
那天向暖去医院看向励,不巧,又回到霍宾白。
向暖进了电梯,霍宾白便没有出去,只是背着手站在她身旁,电梯到了十五层的时候他才动了下,摁了顶楼,“陪我聊聊。”
向暖没说话,他的意思她早已经明白。
他要她跟霍澈离婚。
两个人来到楼顶,顶着大日头,霍宾白的衬衫被挂起来一个包,远远地站在向暖对面,眯着眼看着有些憔悴的她:“霍家跟向家大概是没有缘分,向暖,就当是为了向家,跟霍澈分开吧。”
向暖只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俩之间有了深厚的感情,也知道你们俩想要建立一个温馨的家庭,但是向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俩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让双方家里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你们俩也不会幸福。”
霍宾白又说道。
“当年我跟秋曼结婚结的急了些,阿澈一直都怪我,也一直都瞧不起秋曼,但是她是真的拿他当亲儿子带的,这一点,我扪心自问,绝无半点虚假,老实说,向家的女孩出现前,我们家过的也还算过得去,至少表面上是和平的。”
霍宾白说着便转了身,看着楼下。
一共二十多层的楼上,此时竟然也让他觉得有些眼晕。
“你走过来往下看一看,生到死,不过就这么一段距离,如果可以过的轻松自由些,为什么要选一条过的很累的路呢?”
霍宾白说完又去看向暖。
向暖望着楼下,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眼睛疼。
她这几天并没有哭过的,就是眼睛干的难受。
大概是这个盛夏,太热了吧。
“话我就说这么多,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霍宾白低着头说完这话便转了身。
不过想了想,还是转头看着她有些萧条的背影:“其实原本,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意见,你有心计,也有谋略,算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我们两家不和,我真的不打算这么为难你一个小辈。”
向暖转头看他一眼。
“向暖,如果你们不结束,我真不知道以后还会生什么事情。”
霍宾白说完后是真的走了,而向暖却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护栏,身体像是就要撑不下去。
他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事情?
其实谁又能知道未来还会生什么呢?
向暖下了楼,还没等到病房门口,就看到病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声音有些吵,她一抬眼就看着几个医生将病房里的人急匆匆的推走了,不,是用跑的,向励也跟在一旁。
疲惫的眸子稍微一怔,随即她便也跟着跑了起来,然后在急救室外面跟向励一起看着周诺在被电击。
当即向励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好像是过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真的这么束手无策的哭了出来。
向暖也震惊的站在那里,医生嘴里在说什么她听不到,只是周诺的胸膛被一次次的电击着,直到又一次恢复了心跳。
这一段时间里,他们姐弟都像是在一个四维空间里,对眼前生的事情茫茫然,毫无注意。
向励将自己的手堵住嘴,但是眼泪还是不断的冒出来,身子也在颤抖,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接受这种治疗的心情,她是可以立即的。
甚至她的眼睛也都模糊了,她对周诺是没有感情的吧,可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也痛的要死。
她走到向励跟前慢慢的蹲下来,抬起手,却好不容易才找到哄他的姿势,然后向励便跪在了地上,低头在她的肩膀上哭起来。
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就像是那年她为他被车撞了,然后他偷偷地哭的样子,向暖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那一幕,然后抱着他,温柔的安慰着。
并没有任何的言语,谁也没有。
一个一米八多的男孩子用他的眼泪跟肢体语言将自己的悲痛展示的淋漓尽致,至于向暖,她又是怎样的角色呢?
向暖自己不知道,只是向励不敢再离开病房了,而向暖,也有空便来陪着。
那晚,霍澈如期下班,向暖没让金姐在家准备晚饭,而是亲自动手。
霍澈回去的时候就觉得家里很安静,听着厨房里有些微弱的声音,他便猜测着金姐不在,直接走到厨房去,果然只有她一个人在准备晚饭。
“怎么没让金姐做?”
“晚上又吃不多,我自己做做就是了。”
向暖低声说着,感受着他从后面抱住自己也像是平常那样,任由他抱着,将锅盖扣好后才转了身:“去洗手去,再有十分钟吃饭了。”
霍澈没走,低头看着她:“今天又去医院了?”
“嗯!快去洗手!”
向暖答应了声,抬手推着他催促他去洗手。
后来他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向暖已经将两个人的饭都盛好了,霍澈坐在她身边,看着桌上的菜,突然又转头看她:“阿姨怎么样?”
“还没醒!”
向暖轻声说着,低着头不去看他,而是帮自己夹菜。
霍澈轻叹了一声:“明天再去的话,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
向暖低声说着。
“为什么?”
霍澈有点疑惑。
“你还问呢,那天你把他打了个半死,现在眼角还有一大片淤青,他看到你还不得也想跟你动手啊?”
向暖说着,开始吃饭。
“原来是担心自己老公被打!”
他伸手搂着她的腰轻轻地抚着,微微一笑。
向暖却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笑不出来。
晚饭后两个人像是往常那样,开着电视,在沙里依偎着,霍澈把玩着她的手指,低喃:“怎么这么凉?”
向暖在他怀里动了动,但是依旧看着电视上没抬眼看他,霍澈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低烧?”
向暖听着后:“嗯?”了一声。
霍澈让她自己在沙里,去找了体温计帮她测量,体温是三十六度三,他打电话给了陈起杰,然后又跟她在沙里搂着她询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向暖回了声,但是有气无力的。
霍澈都觉得她没说真话,她这几天话一直很少,他猜测着是因为吴秋曼跟周诺的事情,不自觉的又将她抱的紧了一些。
半个小时后陈起杰从医院回来,看了看体温计,然后又摸了下向暖的额头:“真的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向暖摇了摇头:“没有的!你刚下班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起杰……
“我去帮你弄。”
向暖说着便去了厨房,陈起杰跟霍澈坐在沙里:“怎么回事?”
霍澈叹了声:“大概是因为她继母的事情吧!”
“她可别想太多,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陈起杰提醒了句。
霍澈又何尝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现在吴秋曼也瘫在床上起不来,他去医院了一顿邪火,然后被霍宾白扇了一巴掌。
当然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向暖,向暖也不必要知道。
只是怕向暖因为周诺的病情而往自己身上揽着太多伤了自己的身体。
给陈起杰做的蛋炒饭,还有一个汤,汤还好说,但是蛋炒饭,陈起杰小声在霍澈耳边说了句:“没有加盐。”
“忍着吃!”
霍澈淡淡的瞅了眼那盘蛋炒饭,声音也很低。
向暖从厨房里出来,端了盘小咸菜:“味道怎么样?”
“呃!很好!”
陈起杰下意识的这么回了句。
向暖听后笑了笑:“我很少做蛋炒饭,所以可能吵的不是很好吃,这个小咸菜是中午调的,你试试看。”
陈起杰下意识的就要去尝尝看,但是筷子到了小碟子边上,突然他又止住了,不自觉的就犹豫。
“怎么了?”
向暖好奇的看着他。
“呃!那什么,我最近嗓子有点不舒服,不能吃太重的味道。”
找到借口后松口气,赶紧的把筷子收回。
“哦!那米饭会不会太咸?”
向暖担忧的问他,陈起杰刚拿起勺子要吃蛋炒饭,听到这话顿时又转头看霍澈,他现在想撤,不知道行不行。
霍澈立即用眼神回应了他,不行,蛋炒饭吃不完,哪儿也不准去。
“不咸不咸,正好正好!”
陈起杰心想我特么来给你女人看病的,结果竟然还要受你威胁,你们夫妻到底什么高级类种啊,这么欺负人。
向暖看陈起杰吃的挺香的,便又去了趟厨房,帮霍总跟自己到了两杯水过来。
霍澈抬眼看了看那两只漂亮的杯子里,条件反射的又看了看向暖,向暖眼角余光感受到他的注视,便回头也看了他一眼。
陈起杰吃的差不多,才抬起眼来又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两天周诺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不过命是捡回来了。”
向暖听到这句话,心里其实稍微放松了些,但是又不敢掉以轻心,那天周诺被电击的事情还好像是前一刻生的事情,她甚至会在夜里做梦,梦到周诺又被推向那个地方,梦到向励哭到抽搐。
终究,她是放不下的。
即便那母子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同住一屋檐下太久了,久到她得时刻提醒自己,才能区分开来,他们并不是一家人。
霍澈也看了向暖一眼,将她的手抓住放在自己手心里:“起杰这么说,就是没事了,嗯?”
向暖嘴角动了动,点了下头:“嗯!”
“我并不是周诺的主治医生,所以有些时候我不方便过去,但是她既然是你继母,你有什么事想问都可以去找我。”
陈起杰又对向暖说。
“嗯!先把蛋炒饭吃完。”
向暖点着头,然后看着他剩下的一点蛋炒饭又柔声提醒。
陈起杰……
可以不吃吗?
霍澈也只得皱着眉头催促他:“赶紧吃完了走,向暖身体不好,我们要早睡。”
陈起杰……
向暖觉得霍总这话就是在单纯的关心她而已。
但是陈医生却觉得,呵呵,早睡啊,怎么睡?
陈起杰离开后霍澈就拉着向暖上了楼,她最近是真的无力,无力到霍澈都不舍的折腾她了,每天晚上只温柔的来一次,便让她好好地睡觉。
睡觉前,向暖趴在他的怀里柔声问他:“你希望是女儿还是儿子?”
“女儿吧!”
霍澈轻轻地搂着怀里的女人,想了想,给她一个答案。
“为什么不是都行?”
向暖仰起头看着他,好奇的问他。
霍澈笑了笑:“我要是说都行,小霍太还不是要说我不真诚?”
向暖便也笑了笑,又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才不会,只要是跟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霍澈低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她难得这么温柔,像个不是如今社会的人,跟之前他认识的那个向暖更是判若两人。
她好像不再是职场上那个为了生意不要命的女人,只是他的妻子。
“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也或许没有,但是,她想给那个或许有机会来跟他们见面的小孩取个名字。
“现在?”
霍总皱眉,虽然老婆大人很温柔,但是他还真没想过给孩子取名字这件事,先不说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就是他,也没想到那么长远。
想想这件事,好像一直是小霍太在催着他走的。
“嗯!”
向暖答应着。
“那我得好好想想,多找几个人一起想行不行?还是去找人给算一个?”
霍澈越问越是心里没主意了,对给孩子取名字这件事。
向暖听着也一个头两个大:“那就慢慢想吧!”
霍澈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保证一定给我们女儿取一个好名字。”
向暖觉得他怀里暖烘烘的,又不会让她感觉到热的透不过气,是清爽的那种。
不知道几点钟,向暖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向暖身上乏,看着霍澈在房间跟洗手间之间走来走去好一会儿,后来他换了一身正装站在她面前:“牙膏都帮你挤好了,抱你去刷牙?”
向暖懒懒的趴在那里:“我想再眯一会儿。”
霍澈过去坐下在她身边,倾着身抚了下她的额头,还好没再那么凉,便又亲了亲她:“今天公司有些事情我得早点过去了,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向暖点了点头,霍澈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才走。
向暖翻个身,便又闭上眼浅睡。
自己好像是被丢到了软绵绵的棉花里,真的浑身都乏力的,站都站不起来。
一直过了半个多月,周诺才醒过来,但是整个人已经瘦了二十多斤,又因为车祸过,根本动不了。
向暖去医院的时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的眼神,好像是绝望的,空洞的毫无生机。
周诺向来是个很骄傲的人,但是此时,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阴曹地府还是尚在人间。
哪怕是向励跟向平渊都守在她床前。
向暖没走的太近,向励一转头看到她,姐弟两个便到了外面去,向暖看着满脸胡渣的大男孩,要不是这几天常过来,她真的不敢认,这是那个她认识的向励:“待会儿去找个地方把脸收拾一下,你这样要吓着你妈了。”
向励抬手摸了把自己的下巴,扎手,便点了下头:“嗯!”
向暖看着他,想了想又跟他说:“我往你卡里又打了点钱,不够用再找我。”
“住院能花多少钱啊,再说了,咱们俩没钱,里面那位不是还有吗?”
向励说着从窗口看了看里面坐着的那个男人,向平渊最近话也少了很多。
向暖没往里看,只叹了声:“倒也是!”
“这阵子一直是我去叫医药费,我手里没什么钱你是知道的,所以……”
向励说着说着就到了她耳边,说完后向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果然如你说的那样,我随便找了个花瓶,就卖了五百多万。”
五百多万?
她真是低估了向平渊的实力了。
可是就这样,他为什么还想要问霍家要钱呢?
向暖不太懂他,难道别人的钱,自己用着,不会心里有愧吗?
“霍澈昨天来过一趟。”
向励看着向暖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也是送了张卡给我,多余的话也没有,感觉他比你还讨厌我妈,不过……”
向励说着说着,突然想要咬牙。
向暖看着他:“你别怪他,车祸的事情跟他无关。”
“当然与他无关,否则我根本不可能再见他,不过他要是在你跟他那个继母之间做错选择,那我们以后可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了,还有你那个公公那天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向励真是怕向暖想不开。
“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向暖看着他说了句,然后又看了眼腕表,她来这里,每次都是站一站就走了,这次也一样。
只是这次,她还没走出医院门口就被叫住了。
向暖一转头,看到是向平渊,不自觉的停了停,向平渊走到她身边:“你跟我找个地方聊一聊!”
向平渊说着就领着她继续往外走,医院旁边有家很简单的咖啡馆,向平渊要了两杯,向暖也没说自己不能喝,反正只是为了聊一聊嘛。
“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个正确的态度,要告咱们家可能告不赢他们霍家,但是这事要是就这么算了,不用说你阿姨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向家都不该咽的下。”
向平渊好像平生第一次说话这么咬牙切齿的,还带着点隐忍。
向暖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就像是有根刺在跳来跳去的。
不知道她母亲要是还活着,能不能还让向平渊这么关心备至。
“为什么我母亲刚走您就娶了她?”
向暖别的都听不太进去,但是这件事,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该好好地问问他了。
向平渊抬起眼来,看着眼里布满血丝的女孩:“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有睡好觉?”
“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难吗?”
向暖曾经向他抱怨,大吼过,但是他从来没有好好地回答过她这个问题。
“你永远无法理解这件事,但是向暖,我能理解你跟霍澈的感情,你们俩离了吧。”
向平渊端着咖啡抿了点,想了一会儿才跟她说这句话。
“好啊!”
向暖也是过了一会儿,才点了头。
向平渊倒是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吃惊的看着她。
“所有人都想我们分开,没有一个人祝福我们,你们是我们最亲密的家人,可是你们却从来不好好的爱我们,爸,来生我们真的不要再做父女,甚至不要再认识了,但愿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场。”
向暖此时已经不再生气,她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甚至还失望的笑了笑。
向平渊一时说不上话来,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还有别的事吗?”
向暖问他。
向平渊张了张嘴,许久,才说出一声:“向暖,你想干什么?”
“让你们开心啊。”
向暖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决绝的离开。
向平渊抬起头来,看着她离开时候的背影,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很失望,可是,这就是他们的人生,他不会挣扎着让自己去做个好父亲了,如今向暖也不再是个小孩子,也不再需要她父亲好或者不好,她已经独立,已经长大,已经是个自己能顶事的人。
只是他到现在还回不过味来,向暖对他竟然说了好。
她说她要跟霍澈离婚?
她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吗?
可是想想她后来说的话,她应该是全都听懂了的。
——
温之河说要去南方出差,向暖接完电话后自己在家坐了会儿,然后又打电话给他:“过来接我。”
那天,霍澈去外地出差,她也去了南方,温之河亲自去接的她,当时刘凌冬跟张巧玉都站在楼下,看着温之河给她把行李搬上车。
向暖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再见!”
张巧玉跟刘凌冬都没说话,只是张巧玉抬了抬手,却也没能说出一声再见来,甚至连挥手都觉得费力。
向暖上了车,跟温之河离开了。
张巧玉才低喃:“要不要给表哥打电话啊?为什么我觉得表嫂那句再见好像是再也不见了呢?”
刘凌冬叹了声:“向暖应该会自己给你表哥一个解释的。”
她不是那种不给人理由就走的远远地,让人担心的人吧?
张巧玉却有点迟疑:“会吗?万一不会呢?”
刘凌冬低了低头:“那到时候我们再告诉他也不迟。”
“为什么我觉得她是去跟温之河私奔了?”
“我倒是不那么觉得,就是单纯的公干而已。”
刘凌冬看着温之河跟向暖的距离,他们当然不像是普通的工作关系,但是最多也不过是共患难的那种关系而已,有点像是家人,但是绝不是爱人。
三天后霍澈回家,坐在沙里的时候如愿看到向暖电话里说到的那封信。
打开信封,然后将那张信纸取了出来,干干净净的,一折为二,他打开来,她娟秀的字迹立即入了他的心。
五分钟后他将那封信又重新装回了信封里,扔到桌上后便靠近了沙靠背里,带着倦意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里,或多或少的遗憾。
当向暖跟温之河到了南方后不到三天,公司的其他人便也跟着过去了。
这次他们租的是一个两层的独立别墅,女士住二楼,男士住一楼,客厅里办公。
为时三个月的时间,大家全心全力的来挣这份钱。
胡非带着自己的小妻子过来了,那女孩子煮饭一流,没事的时候就帮他们跑业务,自然也是赚一份钱。
那天温之河回去,看到向暖自己躺在沙里看着纸质的资料,走过去问她:“最近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向暖嗯了声:“春困秋乏夏打盹,我现在就是夏打盹时期。”
温之河站在旁边看了她一会儿:“别是别的原因就行。”
向暖看资料的眼突然滞了滞,随即将资料从眼前拿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前面站着的人……
别的原因吗?
向暖突然从沙里弹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难道是……”
“你最近的确挺能吃的。”
温之河便坐在了旁边,自己倒了杯茶喝之后叹了声:“以后你干脆喝白开水。”
“为什么?”
“大家陪你喝花茶喝的都快绝望了。”
温之河提醒她。
向暖……
“今天胡非的媳妇不在,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做。”
温之河说道。
向暖又愣了会儿,然后又想了想:“饺子可以吗?芸豆跟牛肉?”
温之河听后皱着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以为我们只是客套客套。”
“我这就是跟你客气呢,要不然我想吃的其实是海参鲍鱼,家常的。”
向暖说着又慢慢的躺下了,但是心情,却是这阵子里最好的一天的样子。
霍澈给她了一束花,说:繁星点点在打折。
向暖看了眼,没回他。
看着温之河去煮饭,她又将资料拾了起来,重新认真翻看着。
或者,他们真的都不适合在婚姻里。
那种紧张又压抑,患得患失的氛围,让他们都喘不过气来。
一旦分开,或许会渐渐地好起来吧!
向暖突然想到自己的肚子,想到了温之河说的白开水,眼睛里,渐渐地,真的有繁星点点。
温之河将馅调好,又活了面,之后两个人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温之河看向暖擀皮的样子跟曾经也没什么两样,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霍澈会做这些事情吗?”
“人家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跟咱们怎么一样?”
向暖头都没抬,真像是只在八卦一样,没有任何避讳。
温之河笑了笑:“你们其实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向暖这才抬了抬眼,有点诧异的看着温之河。
“以前总给你洗脑,让你自以为你跟我没什么区别,实际上怎么会没有区别?你也是傻,我说什么都信。”
“……”
“向家怎么说也辉煌过十多年,也曾经是c城里数一数二的豪门,你怎么可能只是个平凡的女孩?”
“……”
向暖真的没想到,有天自己从温之河嘴里能听到这些。
“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跟霍澈在一起的时候,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开心的多。”
温之河又抬了抬眼,问她之后又低头包饺子,将包好的饺子放到一旁。
他包饺子很好看的,就像是他的人,工工整整的。
向暖也渐渐地又垂了眸:“怎么突然想要问这些?”
“你不是说嘛,男人都喜欢比的,尤其是跟情敌。”
温之河回她。
向暖这才沉叹了一声:“你们俩是两个不同的人,感觉自然不一样,不过走到今天,都是我们的命啊,要是我们俩在一起过日子,肯定是平淡无趣,柴米油盐加工作压力,到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其实可想而知的。”
温之河看了她一眼:“对你这个说法,我持有保留态度,那跟霍澈呢?”
“跟霍澈?老实说,我从来没有预见过我们的未来。”
向暖一边擀皮一边跟他说道。
温之河不太理解的看着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预见过未来,还总是想要在一起。”
向暖说着,自己的嘴角就弯了。
温之河看着她:“妒忌了!”
向暖笑的更开心了,擀皮擀的也更快了。
“只要他一出现,他一说要我跟他走,我的脚就会想跟他走,到现在,我都不敢跟他视频通话,每次他一视频邀请,我就觉得心好像要跳出来。”
向暖想着昨晚他又了一次,他们好久没见面了,霍总说想看看她,向暖却胆小的立即就挂断了。
她没勇气见他。
向暖现自己好像挺爱写信的。
走之前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该给他一个交代,想给他打电话,又怕说不到好处,考虑再三,最后便给他写了一封信。
写信的时候,她的头脑是清醒的。
“我还在给你包饺子呢,就告诉我你爱另一个男人比爱我深,向暖,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吧?”
温之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向暖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对多了,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了起来。
“赶紧包,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可别输给伯母。”
向暖提示他。
温之河无奈的叹了声,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是激励?不,这女人在拿他消遣呢。
丛容从外面回来后就看到偌大的房子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倒是厨房那边,听着有点陌生的声音,便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温之河跟向暖在包饺子,不自觉的吃惊的笑了声,真不敢相信,他们老板竟然还会包饺子,而且看上去,并不像是新手。
丛容走过去,然后看着面板上面皮跟旁边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饺子,忍不住感叹一声:“我的天,大哥大姐就是不一样,这要是咱们公司开不下去了,咱们干脆开饺子铺好了。”
向暖跟温之河看她一眼,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那以他们俩的速度还不得累死。
温之河安排:“还不去那双筷子跟我一起包?”
作为北方的女孩,会包饺子实在是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但是丛容下手包了俩,温之河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盯着她包的饺子:“你就不能多放一点馅,你暖姐最喜欢吃这个馅。”
丛容愣着:“馅子多了我包不住啊!”
向暖听着都忍不住笑起来,温之河却说:“那你去把锅里添水总没问题吧?”
“哦!这个我会的,我小时候在家,我妈嫌弃我饺子包的不好,常常让我善后,等下我帮你们拾掇面板什么的,反正你们包完就不用管了。”
丛容说道这里倒是有点小自豪了,总算不再是没用了。
向暖笑了笑:“巧了,善后的事情我们俩都不爱干。”
这次,连温之河也笑了笑,他们俩以前煮饭也总是要分工的,今天要是温之河洗碗,明天就得是向暖,实在是这事都不喜欢干。
“哈哈!要是河哥能帮只那么买个洗碗机什么的就好了。”
丛容说着搓了搓手,大家好像都不爱洗碗。
向暖听后看了温之河一眼,温之河挑了挑眉:“买吧,不然这么多人吃饭,就胡夫人一个人洗碗太累了,其余人又都是甩手掌柜。”
丛容激动不已,称呼温之河:“你简直是全世界我见过最好的老板。”
温之河摇了摇头,掏钱的就是好老板。
向暖觉得丛容这个马屁拍的挺好的,丛容比刚来公司的时候,性子好像活跃了很多。
饺子煮好后上桌,三个人全都不吃蒜,但是一人一碗醋,向暖连醋都不怎么吃,丛容沾着醋吃了几个后说待会儿要出去跑业务,问向暖去不去,向暖正想出去晒晒太阳刚要开口答应,温之河替她回答:“她身体不舒服,我跟你去吧!”
向暖……
“暖姐你身体不舒服?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懒懒的。”
丛容听温之河那么说,也担心起来。
向暖……
温之河淡笑不语,向暖便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夏打盹嘛!”
丛容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这阵子好像也有点夏打盹,但是没你这么严重。”
向暖……
温之河看了丛容一眼,心想,丛容大小姐竟然还这么单纯吗?
不过温之河立即又对自己出了疑问,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懂得这么多了?
——
下午向暖自己在家,又收到霍澈的微信。
“最近要去你那里出差,小霍太安排住处吧!”
------题外话------
小霍太:“你想住哪儿?”
霍少爷:“你说呢?”
小霍太:“让我好好想想,包君满意”
霍少爷:“最好是这样!”(傲娇嘴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