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把头依恋地靠在韩小春肩上,用肢体上的亲昵表达对她的谢意。韩小春倒不习惯了,推推她的脑袋,笑话她:“哎,别靠错了啊!”
李渡没做声,就靠着她,像是向姐姐撒娇的妹妹。韩小春看这样子,暗道莫不是受了委屈又不好说,她问道:“他……和那个女的没再来往了吧”
李渡蹙眉,还是照实说:“应该没有,那个人去美国了。”岂止没有来往,估计陈端成现在看见吴梦雨都得绕道儿走!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断了!”韩小春想起那次和陈端成见面的情形,斟酌道:“上次我和他说你小产的事,他反应挺大的,站都站不稳了,看起来还是挺爱你的,可是为什么又和那个女的……”
韩小春掩饰地笑了笑,问李渡:“他对你好吗?”
李渡把身体缩进沙发,抱着膝盖,怅惘道:“他对我挺好的,这次我出了事就是他一手照料,没有半点不耐,可我一想起以前,总觉得好像蒙了一层灰似的,不愿意和他说话。”
韩小春干脆地问她:“你就说你还爱不爱他吧?”
这一问就不好回答了,爱不爱呢?李渡叹了口气,韩小春一看,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是还爱呗!
李渡是个内有傲骨的人,对过去的事难免耿介,即便还爱着对方,面上也是冷冷的。但韩小春是过来人,看问题的角度又不同,李渡孤身一人,性格倔强,难得有人对她如此呵护,就算是以前生了罅隙,男人犯了错,可也得给人改正的机会不是?若是冷了男人的心,凭李渡的性格也很难再爱上其他人,那便是真的孤独一世了
当下韩小春沉吟道:“人么,孰能无过!你心里老揪着过去的事,自己也难受,让你和他分手恐怕更难受,要不然你上次不会这么伤心了!”
李渡眉头压得低低的,没否认,专注地抠手指甲,眼看又要把指甲撕出血了,韩小春皱着眉把她的两手分开,说道:“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看怎么过了,你非要拧巴着过,那是什么?那是矫情!人家等了你两年,你出了事,衣不解带的伺候,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就是有错,也该揭过了!”末了,韩小春语重心长地说:“李渡,你要惜福,不要失去了才后悔!”
李渡眼望着地下,幽幽地问韩小春:“小春,你觉得我有福气吗?”
韩小春把李渡的身体扭过来,和她面对着面:“你当然有福气了,天资聪颖,长得漂亮,男朋友又娇惯你,我都嫉妒死了!”韩小春咬牙瞪眼,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还在李渡的脸上拧了一把。
李渡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笨死了!”,她脸上浮着红晕,眼底羞涩。
韩小春接过话茬打击她:“你是有点笨,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
李渡叹了口气,点头承认:“是啊,我觉得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怎么办?”她皱着鼻子,苦恼地说。
“哪些话?不会说我来教你,这有什么难的!”韩小春乐于向李渡传授经验,不知道这是不是已婚妇女的通病。
李渡又不愿意说了,难道还要像那个人似的,把甜言蜜语拿来下饭么?她问起了王远辉,“辉哥现在怎么样啊”
韩小春语气冷淡,“哦,他啊,不在海州了!”以前韩小春被客人投诉,王远辉停了她一个月的团,最后还是李渡求情才算完事。王远辉挺厉害的,公司导游都怕他,可他唯独对李渡和颜悦色,公司里一度还流传他喜欢李渡,后来时间久了,才没了这种说法。
“啊,不可能吧,老板愿意放他走?”
韩小春笑了一下,有点古怪,“就是老板把他架空了,他才走的,听说自己搞了一个旅行社。”
王远辉聪明能干,就是颇为自负,这些年为老板开疆辟土,立下了汗马功劳,公司做大之后,他在行为举止上就没那么注意,比老板还露脸,最后落个黯然出局是正常的。
李渡叹气,“其实走了也好,再怎么卖力,也是替他人做嫁衣。”
韩小春使劲地撇嘴,“你不知道,他在公司也没少挣,谁要想出好团,都得偷偷给他塞钱。老板想用他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用了就两只眼睛全睁开了呗!”
“啊?”李渡很惊讶,她是真不知道,她也从来没给过钱。
“你想想看,公司那些好团是不是就那几个人出?你还当是人家业务能力比你强啊!”
的确是那么回事,王远辉虽然没给她排很差的团,但好团也不多,
“你啊,稍微对你好点的人你就念念不忘,真为你卖命的人你还爱答不理!无非就是仗着人家爱你呗!”韩小春骂起李渡来是一点不客套,客套了不行啊,李渡一天到晚冷着个脸,万一男人哪天不干了怎么办?
李渡听了这话,心中异样震动,他还当真是为她卖了命呢!她后来自己也发现了,她的一套睡衣和一双鞋不见了,她醒来时看见他穿的那身西服也不见了,显见是被那个人嫌不吉利给扔了!
韩小春说了半天喉咙都干了,四处找水喝,李渡赶紧把床头柜上的果盘拿过来,韩小春吃了几颗葡萄润润嗓子,一副教书育人的派头,李渡正襟危坐,虚心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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