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有好有坏,万幸只用相处一个月,等以后拍摄结束,桥归桥,路归路,大不了再也不联系。
想到这,雁双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突然,旁边有拉玻璃门的动静,雁双连忙跑回屋内,关上门,为了防止屋里漏出光,她把窗帘也拉上了。
做好这些,刚稳住心跳,门从外面被敲了几声。
第5章
雁双打开门,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任务卡就离开了。
她打开,任务卡上写着:满足另一半的愿望。
愿望?
雁双想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先导片采访里说了这一条,当时她只以为是问问,没想到竟然还要实际行动出来。
宋时遇的愿望好像是要一套睡衣。
一套睡衣而已,多简单。
雁双拿着手机在网上看了一遍,各种款式的都有,但是感觉都不是宋时遇喜欢的类型。
其实什么款式的睡衣穿在宋时遇身上最衬身材,她心里是有个底的。
因为她见过宋时遇穿睡衣。
应该是高二那年的除夕夜,雪下的很大,家家户户都在为准备跨年准备着。
雁双也被按在桌子上包饺子,她手冻的通红,很想撒腿逃跑:“妈,够了吧!再包就吃不完了。”
“够什么够,明天还要吃,包多了这天气也坏不了。”
她噘着嘴表达不满,直到手机响了她才被解救。
电话是宋时遇打过来的,与这边不同的是,他那边异常安静。
雁双把手机按了免提,两只手捂在嘴边哈气:“宋时遇,怎么了?”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应:“没事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了电话。
雁双听出他声音很沉,有点像压着真实的情绪,很不对劲。又突然想起来她早上问他新年打算怎么过。
他说一个人过,怎么都行。
停了一会儿,雁双打过去,那边也是秒接:“宋时遇,你竟然敢挂我电话,我告诉你,没有三碗馄饨是哄不好的。”
“哦。”宋时遇笑出声,“三碗混沌欠着了,开学还给你。”
雁双啧啧啧了几声,而后说:“现在是四碗了哦。”
他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打趣道:“你是强盗啊。”
“哦,那你等着强盗哦。”
说完这句,雁双就挂了电话,客厅里一家人正在忙着,雁母煮好了一锅饺子。
她盛了一碗护在怀里跑了出去。
雁双没没去过宋时遇家里,只知道他家有钱,父母都是生意人,平时基本上不管他。
关心没有,钱这方面管够的那种。
出租车行驶了十几钟左右,停在了一处小区门口,雁双根据之前宋时遇说的地址,摸索着按了门铃。
应该是没想到是她,更没想到是个女生,宋时遇应该是刚洗好澡,头发还在湿着,就穿了一身睡衣,松松垮垮地,扣子也就扣了一半,整个领口敞开着,漏出的皮肤泛着红,腹肌上面隐约还能看到未擦干的水珠。
他眉间有藏不在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十七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雁双当即脸就红了,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你、我、我来给你送饺子。”
宋时遇见她一张脸冻的通红,裤脚边都是湿的,立马让她进屋。
边拿拖鞋边皱着眉说:“你要过来怎么不跟我说?”
“我说了。”雁双穿上比她脚大好几个号的男士拖鞋,“你没当回事吧!”
宋时遇想了想,眼睛一弯:“送上门的,你确定是强盗?”
她脸突然一热,然后又很直接地说:“你把扣子扣上,没看见有女生吗!”
宋时遇不打算逗她,倒了杯温水给她捂手:“我进去穿件衣服。”
等她离开,雁双不自觉地抬头看过去,浅棕色的睡衣,布料应该是珊瑚绒的,领子偏低。
他个字高,肩宽窄腰,这种别致的睡衣套在他身上格外好看,很有少年气,比那些模特也好上很多。
若不是今天提及到睡衣,雁双都忘了自己看的第一个男人“裸体”是宋时遇了。
那时候两人还是学生,她也从未往男女方面想,现在只是想想,脑子里闪现一些画面,简直欲气十足啊。
雁双坐起来喝下去一杯凉水,才算稳定一点。趁着记忆余留,她急忙回想着睡衣的款式。
虽然已经过去六年了,但是等在网上翻到图片,雁双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下好单,雁双突然反应过来,当时主持人也问了她最想要的,只是她给的范围性可太大了。
一想到宋时遇可能为了送她东西,要去回忆过往,费尽心思想她的爱好,还可能会漏出很嫌弃的表情。
雁双就心情大好,这一觉睡得尤其好。
次日一早,民宿里静悄悄的,晨阳挤过窗户照在室内。
雁双把头缩进被子里,又睡了十几分钟才起床。
磨磨蹭蹭就到了拍摄的规定时间,她套上衣服,一打开门,撞上了对门的宋时遇。
两人皆是一愣。
雁双先反应过来,礼貌地来了一句:“早上好。”
“早上好。”他回。
不知道他是不是没睡好,眼睑处有乌青,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哑,像感冒了一样。
好歹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雁双多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毕竟没有镜头,以宋时遇昨天的性格,雁双问一嘴也只是出于礼貌,没想他回答。
谁知,宋时遇回答了:“有事。”他揉了揉眼角,看上去倦意很浓,“有点失眠。”
原本没想到他还真回答了,雁双一时接不住话,噎了一下,突然不过脑的来了一句:“你该不会还认床吧!”
说完,她就后悔了,骤然愣住,脑袋“翁”地一炸。
高中的宋时遇说他过他认床,雁双有午睡的习惯,到了午休,她都会趴在课桌上睡觉。
然而每次宋时遇也是趴着,但从没睡着过,眼神就一直盯着她看。
雁双问他:“你怎么不睡?”
他毫不在意地说:“我认床。”
那时候宋时遇就是个小刺头,一身的傲骨,谁都不爱搭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漠。
在班里也就跟雁双好好说过话,当时雁双听了就直接笑出声,还重复了一遍:“你那么大个人怎么认床啊?”
班里哪有人敢嘲笑宋时遇,一群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各忙各的。
宋时遇眉眼深邃,盯着她,眼神里隐隐闪过一丝后悔。
雁双这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急忙认真的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嘲笑你的。”
当时她并不是嘲笑,只是觉得,宋时遇应该是自由不被任何事拘束的人。
在两人这种关系下打趣他,雁双捏了捏衣摆,恨不得挖个坑自己跳进去。
她抬眼,满脸的冒昧拘束,重复了六年前的话:“抱歉,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宋时遇立在门边,低眸看着她,眸色清明干净:“我知道。”
他一直知道的,她不是会嘲笑别人的那种人。
见对方那么好说话,雁双扫见他眼角的倦意,说道:“你等我一下。”
宋时遇声音莫名就放柔了:“好。”
他站在门口没动,带着足足的耐心,稍稍侧头看了眼外面,阳光恣意,他眼角荡起一点弧度。
约摸一分钟左右,雁双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小玻璃瓶。
她递过去:“我用过,安神效果还不错,送给你。”
“这是什么?”宋时遇问道,声音低哑,却莫名带着一股子磁性。
“安神香。”她开始胡诌,“我现在也认床,用这个效果很好。”
“嗯。”他伸手去拿,指尖无意间碰到她的,像过了一道电。宋时遇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眼,语气极其关切,“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还有。”她回。
她哪里还有,这东西她工作室暂时都没了。
有没有都无所谓,雁双并没有认床,只是有时候工作需要熬夜,调转时差她倒不过来时,会在屋子里喷上几滴,助于睡眠。
应该到了拍摄时间,节目组工作人员这时候突然杀上来。
扛着摄像机就开始拍。
许是习惯了,宋时遇一个眼神都没有移开,眉眼带笑地凝着雁双,明显看出来她说了谎。
“晚上我给你送过来。”他说。
雁双瞳孔地震一般放大,一股热意往耳朵上冲,她不是已经说了还有!
镜头这样拍着,一群人又刚上了根本不了解情况,他说这话是要干什么!
“不用了。”关键时刻还需要自己来,雁双微笑着,化解尴尬做的游刃有余,“一瓶香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