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还有点恶心,慢慢地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喂!喂!”
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又晕了?
难道是晒中暑了?
白真也被这大太阳晃得够呛,可是他们必须出来晒晒太阳了。昨晚那么大的雨,虽然没有山体滑坡,也没什么险情,但屋顶多少漏了点雨,床铺都湿了,这人身上本来就有伤,一直在潮湿的地方糊着肯定不行,白真费了挺大力气才把人给拖到院子里,正好她洗衣服的时候也能照看他。只是没想到,他又晕了。
“哎,好人做到底,算你运气好。”
白真绕到他身后,铆足了劲儿拖他,但没成功,自己还栽了个跟头。
“你可真是重啊!也怪我洗了那么多衣服,早饭又没吃。”
她自言自语说了一通,然后伸伸胳膊腿儿,鼓足了劲儿,再来。
“嘿——终于动了——挺住——挺住——马上就到——还有十步——八步——五步——啊——呵——”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大树底下。
把人靠在树干上,白真也累得快虚脱了。
“你可别死啊!”
她有气无力地指着他,气喘吁吁地说:“你……你怎么也得陪我几天,陪我说说话也行,不许死啊!”
歇过劲儿来,白真去屋里取了一壶凉白开,从他头顶兜头浇下来。
浇了半壶,他醒了,应该是被水呛醒的,管他怎么醒的,没死就行。
“你活了!”
白真赶紧搁下水壶,端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大声道:“喂!你还好吗?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能看见我吗?”
大概是她声音太大了,他震得直往后躲。
这就好,不瞎,也不聋。
“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费了多大的劲啊,幸好你醒了!”白真歪着脑袋,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你好面熟啊!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第2章
昨晚上他闭着眼睛倒没什么感觉,今天这么一看就感觉面熟了。
他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白真忽然笑了一下,说:“想不起来是吧,我也想不起来。我们俩可能就是有缘吧!”
一个人住了两年了,自言自语习惯了,这回忽然来了个活人,她还不逮着使劲说。她的话有点密,但他好像也没烦,静静地看着她。
白真去取了一条干毛巾,想给他擦擦头发,刚刚浇了他一脑袋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应该不会,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坐在大树底下,跟刚才的姿势一样,一动没动。
白真从他身后靠近,才要说话,哪想忽然被他擒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他反手摁在树干上。
“你干什么?”
明明就已经伤得不轻了,力气还这么大,白真有点不高兴了,把毛巾扔给他,“我就是要给你擦擦头发,不让啊?那你自己擦吧!”
他反应极快,脑袋一偏,毛巾揪在手里。他好像比她还震惊似的,皱紧眉头,盯着自己的手。
他的表现太奇怪了,白真琢磨着,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长这么好看,万一是个傻子,就太可惜了。
白真正瞎琢磨,哪想他又一使劲,她直接跌进他怀里去。
白真还没遇到过这种事,又羞又恼,“你……你想干什么?我……我救了你,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警告你,你可不能乱来啊!”
白真有点慌了,她胆子再大,也得承认两个人力量上的悬殊。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人高马大的,拎起她就跟拎起一只小鸡一样,想擒了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白真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你放开我!”
他还是看着她,露出一种茫然的表情。
*
他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但这个女孩的确有些眼熟。
尤其是眼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时候,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女人的影像飞快闪过,同时伴随剧烈的头痛。
他抱着头,有些喘不上气。
女孩一直在挣扎,因为他一时松手,害她一屁股摔了出去。
她又不高兴了,“喂!你怎么回事啊?”
头痛感终于渐渐减轻了,他的呼吸也逐渐稳定下来。
这是哪儿?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了?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奇怪的是,他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白真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奇怪,一会儿痛苦抱头,一会儿又一脸茫然。白真悄悄躲开他一些距离,看着他像个大病初愈的人,虚弱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院子的围栏前。
在他刚要往前凑的时候,白真风一样地冲了过去。
“别动!危险!”
他一愣,乖乖停住。
原来,围栏外面就是陡峭的山坡,山坡之外是一片浅浅的云海,云海下面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梯田。
他被这满眼的绿和绵延如絮的云海吸引了注意力,他不知道这是哪儿,他只感觉,这应该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地方。
“有事儿没事儿非得往山里跑,跑丢了还得搭上那么多人去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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