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缓缓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听说知行到底出去做什么了,你父亲前几天倒是捎了信回来,只说一切都好,所以我就没有特意给你消息。”
苏漫哦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那便好,我也是很久都没有收到父亲的来信了,所以才急慌慌的过来瞧瞧。”
苏老夫人点着苏漫的额头,笑嗔道:“你这个小白眼狼,若不是惦记着你父亲,怕是还不回来瞧我这个老婆子呢。”
“祖母~”苏漫继续腻在苏老夫人的怀中撒娇,“我倒是想时时回来,可就怕整日里头在您眼前晃,您又嫌我烦了。”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倒也快,眼瞅着天色暗了下来,苏老夫人便开始开口赶苏漫:“这时候也不早了,想来溢之也该下衙了,你也不要想着赖在我这里吃饭,早些回去才是。”
苏漫哪里肯走:“我今儿来了都打算在您这里住一晚呢,您可倒好,这晚饭都还没吃了,就开始轰我走了。”
苏老夫人板起脸来:“胡闹,我这里可不留你,赶紧赶紧,趁着天色还亮赶紧回你自己家里去。”
苏漫的嘴噘得老高:“您瞧瞧,我不回来说想我,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您又往外赶我。”
虽然苏漫满心的不愿意,可还是被苏老夫人送出了出来。
说来也巧,轿子才行到陆府的大门口,便看到陆衍的马车从胡同口转了过来。
红梅隔着帘子小声禀道:“夫人,婢子瞧着前面是公子的马车。”
“嗯?”苏漫掀开帘子,正瞧见马车在正门口停稳。
陆衍下了马车,看到轿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大步走了过来,隔着帘子低声询问:“你这是出门了?”
苏漫嗯了一声,抬手就要掀开帘子,陆衍却是伸手一扯,又将那帘子拉好,低声吩咐轿夫:“直接抬进去。”
苏漫只觉得身子一晃,轿子便又开始往前行进了。
轿子穿过正门,绕过回廊,径直停在了垂花门前。
苏漫想要起身,却觉得眼前一亮,抬眸看去,便见到陆衍微微倾身,伸了手来作势扶她。
苏漫将手搭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大大方方的往正房走去。
“今儿骆大哥回来了。”
“嗯,我知道。”
“他那伤我瞧了,虽说没有伤到筋骨,可看着是挺吓人的,我找了沈易知过来,给他把伤口处理完了。”
骆知行受伤陆衍是知道的,所以听到苏漫说骆知行伤口吓人的时候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当听到沈易知的名字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沈易知?他居然还会处理伤口?”
“如果他的伤没有那么重的话,我也是会的。”苏漫见他站住,也跟着停了脚步,“不过沈易知会我倒是真没有想到,就是觉得他一个男人应该比我胆子要更大一些,不过你放心,伤口是我看着他缝合的,没有什么问题。”
“啊,对了,我怕今晚骆大哥会因为伤口感染高烧,所以就让沈易知留下了,就住在西院那边。”
陆衍看向苏漫,她的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
“好,我过会儿就过去看一看。”
陆衍陪着苏漫用过晚饭,便匆匆去了西院。
苏漫借口说自己感觉有些累,便没有跟着一同过去。
陆衍走后,苏漫便托腮盯着院子里的大红灯笼愣愣地发着呆。
红梅端来山楂蜜水给她消食,瞧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您若是在意汤娘子的事情,直接问公子就是了,婢子瞧着公子也不像是要刻意瞒您的样子。”
“傻丫头,他根本就是有意要瞒着我,”苏漫缓缓收回眼神,捧起杯子,“他若是想要跟我说,早在汤娘子与骆知行一同出门的时候就该告诉我了。”
红梅噎住,好一会儿才想到什么,开口劝道:“公子不与您说肯定有他的用意在,毕竟这外头的事儿乱糟糟的,您也不是那爱操心的性子,知道了没的还惹您多想。”
“是啊,我知道啊。”苏漫轻啜糖水,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可口,“所以啊,我才不会自己多事,知道祖母,父亲母亲一切都好,那我就不多操心了。”
红梅瞧着苏漫这话说的真心,便松了口气,笑道:“您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婢子就怕您自己把自己给圈住了,钻进那牛角尖里头出不来,到时候再跟公子闹矛盾伤感情。”
“我跟他闹什么矛盾,这人就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他觉得不告诉我是为我好,那肯定就不会告诉我。”苏漫咋了两口糖水,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声,“跟他较真,那就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
一旁的金盏听了捂嘴轻笑:“夫人您这性子还真是变了,婢子还记得您跟公子成亲之前,可没少因为这些个事儿置气。”
“倒不是我性子变了。”苏漫双手托着瓷白的杯子,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微微泛着黄色的糖水,出神一般的喃喃道:“不过是那个时候感情不对等,便想要从其他的地方寻找平等,用所谓的尊重来填补自己的自卑,用所谓的坦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金盏显然是没有听懂苏漫的话,皱着眉歪着头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放弃:“婢子听不懂您的话,婢子就知道您现在跟公子在一起的感觉跟最初完全不一样了,不管是谁看见都会觉得您和公子十分恩爱。”
苏漫闻言不由挑眉:“哦?这话都是哪里听来的,你们这群小丫头又在背后说我什么了?”
红梅横了金盏一眼,正想说话,却听外面的小丫头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禀道:“夫人,夫人,汤娘子发了高热,这会儿正说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