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说?此人方才在法会上所催生出的论迹问道荚有古怪,需再行查验。”
他看了眼渌真骤变的神色,忽而觉得快意,她爱上了新人又如何,此人同样只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小人,又比他离章好到了哪里去呢?
然而快意过后,又是深深的失落。他面上不显,冷酷地继续说道:“此人身体修炼年龄尚不足三十,但所记功绩,有相当部分在十万年前,怀疑是夺舍重生之辈。夺舍一事,有悖天和,上界不会容许这样的人成为金仙。”
“拿下。”
语音刚落,便有两名仙侍上前,扣下了李夷江。
“真真去留自便,但此人,我们要扣留。”
渌真面色铁青,只当这是离章故意下的绊子,没想到李夷江却抬眼淡淡地看向他,道:“但凭神君安排,在下虽并非夺舍重生之人,但同样也很好奇,功绩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他能趁这个机会,彻底的弄清自己的身世。
李夷江回想起了自己在重澜的记忆幻境,乃至溯回镜中的古怪。
或许这是在离章绝对强权的上界中,他和渌真的另一线生机。
但渌真却不知道这些,她一向信奉这些都是自己和离章之间的事情,不想再将旁人牵扯进来,将事态变得复杂。
可事情的发展却不如她的意,反而一再牵涉到了李夷江,她认为他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于是笑一笑,不再看向离章,反而调转了目光,注视着置身事外的常仪。
“哦?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来聊一聊我的青弥剑又是怎么化为齑粉的吧。怎么样?望舒仙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十二点!我可以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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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常仪冷不丁被提起名字, 眼底划过霎那的慌乱和迷惑,在知道她所言何事之后,才坦然回望渌真, 笑道:“真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渌真关注着她的神色,轻轻吐出五字:“化坚消锐散。”
原来如此。
常仪檀口微张,拖长语调, “哦”了一声,又款款笑道:“你是觉得,你的青弥剑被洒了此物,而其中有一味原料是羽蘼花王粉末, 故认为与我有关?”
比起被打个猝不及防,常仪更加擅长料理这些陈年旧事, 其中的因果关系早被她理得清楚明白,深知和自己绝不会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 她嘴角的弧度愈大:“不错,我承认我确实知道化坚消锐散的配方,也怀疑过你的青弥剑粉碎一事和它有关, 可这些都不过是我的猜测, 真真,你便因为这些, 就要怀疑我吗?”
她轻咬下唇,脉脉秋瞳真挚地看着渌真, 恍若二人还是和十万年前一样, 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可此事确然与我无关,不信, 你可以问一问离章神君。”
而离章在乍听时的怀疑过后,又恢复了平静,他沉声道:“这个疑点,常仪早同我提起过,那时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却没了后文。”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线索到司柘处便断了。”
渌真仔细地分辨了片刻二人的神色,都不似说谎。
再扯下去,恐怕反而于司柘无益,但这条线索本就来源于蜃景中的他,渌真自然不可能再倒回去怀疑司柘。
她只好在心中将这一点按下,除此之外,不论如何,常仪在下界所做的诸般小动作,都不可能为假。
她只叹自己轻举妄动,被场面一激,便不管不顾地喊将出来,反倒打草惊蛇。
失策了。
渌真有些失落地看向李夷江的方向,目光充满了担忧。李夷江却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失措。
离章受不了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继续眉来眼去,此时他的一颗心就像被渌真的手攥住,只有她看向自己时,才能够得到片刻的纾解。
他恨不能马上将李夷江定罪,逐回下界,永远不要再来打搅他和他的真真。
离章声线愈寒,疾声道:“带去连朔神君处,测魂。”
他没有再看渌真,招手令仙侍押着李夷江,腾云向所提及的连朔神君处而去。
渌真见状,也招云跟上,众人见离章没有反对,也未敢拦下她。
连朔神君,乃上界中司掌种种法器的上神,但实职的品阶却在离章之下。他所在处,大致类似于衢清宗的珍物堂。
连朔见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自己这方而来,为首的竟然是数万年间都惫懒于上界诸事的离章神君,眉心一跳,直觉今日恐怕有大事发生。
仙侍推搡着李夷江,将被捆仙索束缚住的他押至连朔面前,离章冷声:“烦请连朔神君为此人测魂,我怀疑他乃夺舍复生的邪修。”
连朔将目光落在被押至面前的这位仙君身上,但见他脊背挺直,容色冷淡,即便在这等时刻,依旧傲然而立,气质和离章神君竟然如出一辙。
若非他隔得近,看清楚二人生得并不一样,只恐要将他们俩当成同一人的不同□□。
这样的人,说是邪修,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但离章有令,千万年来,也不过就今天来寻自己一次,他必然是要听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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