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哦了一声,一只脚屈起撑在角落的台阶上,逼近他问:那你给自己戴绿帽是个怎么一回事?
季秋胆怯地瞅了梁言一眼,其实什么版本都行,但我刚才编的时候,下意识还是想跟你绑在一起。
毕竟梁言怀孕了的事,只要自己第二性别没暴露,怎么都洗不清。
无论如何,就算自己找一万种理由说破了天去,梁言总是那个弱势方。
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就是让人知道自己的第二性别。
梁言简直对这人清奇的脑回路感到震惊:这就是你刚才这么说的理由?!
梁言又凑得近了些,加上现在表情实在不好看,季秋被吓得后背一凉,十分没有骨气的开始飞快求饶:言言!言言你别气!我去澄清!我去解释!
怎么解释?
这种事不管怎么样都没法解释吧。
我说我不是老实人!我没被戴绿帽!是我先出的轨!我看上了外面的翘屁嫩A!我下贱!
翘屁嫩A?
他要不是现在行动不太方便,甚至都想把季秋整个人倒着提起来抖一抖,好把这人脑子里的水全都挤出来。
算了。梁言捂着脸不想看他,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但从现在开始,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季秋瞬间又委屈了起来。
刚想摆出一副其他表情,被梁言一瞪,又硬生生委委屈屈地憋了回去。
这两天你去睡沙发梁言这话刚说到一半,又卡在了半空。
但晚上被这个人抱着的时候是真的很好睡。
他的信息素也很让人安心。
只要对方在身边,就永远不会担心做噩梦。
梁言想到这里,神色还是不免露出一丝缓和的痕迹,季秋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不怕死地冲上去抓住梁言的手:言言!
梁言气没消,季秋的动作刚刚攀上来他就打算甩开。
可这个动作像是忽然打醒了对方,见自己的Omega表现出了拒绝,还是稍微有些发愣。
怎么办。
怎么办。
季秋肉眼可见地开始慌起来。
梁言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么一个动作让季秋想了这么长一串,刚重新站直身子,就发现刚才还一直怕得不行的Alpha把自己抱住了。
他刚想说这人怎么连教训都不长了,胆子大得能直接抱上来,就听见季秋埋在自己肩头,忐忑地开了口。
言言我错了!虽然还是道歉,但语气听上去比之前软了不少,不像是装出来的,倒有点跟之前易感期拉着自己不让走时的声音相似。
梁言被他抱得险些没站住:嗯?
我说错话了,我我不止馋你的身子,我还馋你。
你怎么说我都行,怎么欺负我都可以,你所有的地方我都喜欢,你骂我也行打我也行,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扔掉我?
梁言被他说得有些懵,但突如其来的表白又让他心里没来由的塌了一小块,勉强维持着刚才的语气:我什么时候要扔你了?
季秋语气听上去都快哭了:就刚才,你甩我手。
那你他妈也不想想之前都干了点什么。
眼看季秋整个人又软沓沓地往自己身上黏,梁言轻叹一口气,被他磨得有点没有办法: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好好说话的,季秋鼻尖蹭在梁言的脖颈上,微微发凉,不过梁言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细细痒痒的舒服,对方见梁言没有推开自己,又继续说,我最近会盯紧一点,保证事情一解决就不让你受委屈。
梁言无奈:嗯。
那你不要不要我。
这话听上去有点拗口,但通过季秋的嗓子出来,倒有种说不出的软糯好听,梁言拍了拍他的背:嗯。
这句肯定仿佛才让季秋兴奋了一点,这人一高兴就不规矩,抱着梁言晃了晃:言言。
嗯?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因为情绪的波动,梁言几乎可以闻到这人身上不自觉漏出的一点点极淡的信息素。
梁言闭了闭眼,任由这人往自己身上蹭:一眼不合就表白,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季秋动作僵了一会儿:无师自通!
梁言几乎要被这人来来回回一通操作给弄笑了。
你说他到底是蠢还是不蠢。
他有一万种办法在棺材板上做仰卧起坐,又总有一万零一种方式察觉到你任何情绪的转变,再小心翼翼地哄你捧你,重新将一颗心都掏给你看。
他可能永远学不会不作死,也永远没法在这方面变聪明。
但是
好像也还不赖。
梁言正想着,忽然觉得肩上一轻,季秋大着胆子松开了抱着他的一只手,再很温柔地用额头碰了碰他。
两人在的角落本来就很隐秘,梁言又被季秋的动作弄得下意识退了一下,抵在墙上。
然后他就被季秋吻住了。
他起先只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梁言的唇,见对方没有抵触,便愈加放肆起来,直至梁言所有的氧气和心跳全都落在了他的怀里。
季秋替他抹了一下唇角,又抑制不住地再吻了他一下。
梁言也被他亲得喘不过气,缓了好一阵,才看到自己的Alpha还闪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眼里流淌着太过于明显的爱意。
就像正月初八刚到,这人就马不停蹄地想要带自己去领证一样。
对方的感情从来没有想过遮掩,每一个心思都太好读懂,每一个动作都在说,我喜欢你。
梁言忽然觉得自己也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被季秋亲得有些软,过了几秒才缓缓地站起来。
季秋的视线还是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梁言朝他伸出手,把他也拉起来。
亲完了没有?他问季秋。
亲完了!
梁言于是勾了勾唇角:但这不是你不被打的理由。
季秋:???
言言QAQ!!
闭嘴。
呜呜呜老婆!季秋开始哭号,不过听上去半真半假,老婆我真的再也不装O了!真的QAQ!
说了闭嘴。梁言不耐烦地打断。
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冷静,也没有先前的孕期症状,情绪稳定,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暴躁。
就是这个人他不打不长记性。
当然,打了也不长记性。
梁言先是抻了一下胯,确认自己现在还算身手硬朗,刚准备抬手往季秋身上招呼,又觉得勒得慌,索性皱着眉头把袖子撸上去,一脚踩在季秋鞋上,开始一顿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打你不挑日子!
第83章 小秋幸福宣言
打是要打的, 梁言觉得自己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
其实他现在用的力对于季秋来说完全就像是挠痒痒,但这不妨碍他继续装作被打得很疼的样子,缩在角落哀哀叫唤。
季秋在这些年的人生里, 终于体会到一把当抖M的感觉。
巨他妈舒服。
不仅如此, 季秋还在梁言的脾气发完后又蹑手蹑脚地贴过去,然后重新按着发泄过后的人亲了个爽。
身心皆舒畅。
道歉也道了打也打了亲也亲了,最后梁言精疲力竭地靠在季秋身上,话都说不出来。
他喘了一口气, 伸手锤了一下季秋的肩:脚有点软。
爽透了的季秋意会, 半扶半抱地把梁言拉起来, 再一起往回走。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两人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时,又正常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他们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最后, 终于有某个Alpha提出了一个不算宣言的宣言。
而下午回家时,季秋又接到了俞正浩的电话。
说个好玩的, 俞正浩的口气变得有些轻蔑,你还记得之前KB高层中,有一个管理的Omega女儿也有类似症状的吧?
季秋自然没忘:唔。
后来不是你这是闹出来了,把那个高管吓了一大跳,自己女儿用自己公司的产品险些出了意外,根本不敢相信, 觉得一切都是那个给他抑制剂的同事的错, 前两天实在是气不过, 直接叫人一齐登门打了一顿,虽然斯文扫地,不过也算解气。
然后这人走之前还查了一下自己公司的账,发现那个跟自己有过节的管理层,还涉嫌贪污,一个人吃了不少钱
等一下,季秋莫名有种直觉,你说那个被打、被爆出贪污的管理,叫什么?
俞正浩这才想起来季秋之前没少往KB跑,说不定还见过:哦,姓郭,叫郭翼吧好像,平时看上去特别亲切好说话的一个人,谁能想到能翻出这么多料呢。
果然是他。
之前在公司就见过不少面,还热心得很,送过他和梁言回学校。
季秋从不掩饰自己的表情,此刻难得的带了点幸灾乐祸,转着手里的笔,声音轻快:知道了,他活该。
接着两人又聊了点别的,俞正浩也知道梁言怀孕的事,作为一个媒体人有些东西他肯定察觉得到:按现在的进度,毕竟有了上级部门督查和一直没停下来过的舆论谴责,你哥哥的事也在重启调查,进展顺利,这两件事估计很快都能有个相对公正和完美的结果了。
我只想知道KB制药什么时候变成*ST KB制药。季秋打趣道。
哪儿能拖到带星号,早就是垃圾股了,变成ST就准备准备退市了吧,不过你得给人一点时间,毕竟这么大公司不要面子的么。俞正浩也顺着他的话说,过了一会儿又把语气拉回正经,说起来,再过几周,你的Alpha身份也就不用瞒了吧。
俞正浩推测得到这些天学校里的风言风语,继续说:梁言现在估计已经显怀了吧?最近在学校里日子是不是不太好过?委屈你们了。
季秋其实想说还好,跟平常差不多滋润,不过他看了一下身旁的梁言又把显摆的话憋了回去,嗯,有点。
于是对方真就以为季秋和梁言现在被流言困得水深火热,心疼地叹了口气:坚持住,很快就好了,胜利就在前方。
预感到自己装O的时日再没多久了的季秋故作惆怅:嗯。
这半年来大家都不容易,我还是很感谢你们能第一个站出来,择日不如撞日,干脆随便吃个饭吧?就当我这个哥哥辈的照顾一下你们了。对了,还有那个美院的孩子也叫上吧,挺可爱的。
季秋把电话移开,征求了一下梁言的意见,获得肯定答复后回应道:行。那我去叫其他几个人。
诉讼程序要走,但肯定很慢,所幸江星澜在暗中替他们推了一把,加快了不少进程,不至于让这件事在大公司干预的情况下就停滞不前。
俞正浩在电话里犹豫着要不要叫江星澜,毕竟他觉得这个人虽然确实帮了不少忙,但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最后他交给季秋去定夺。
季秋本着大度的心态,还是打电话邀请了这位曾经的情敌朋友:俞哥说今晚碰面吃个饭,你也是功臣,要不要一起?我帮他问的啊。
江星澜没想到自己也会接到邀请,但还是用一贯客气礼貌的态度回绝了:真的很不巧,我最近太忙,今天都不在这边,没法过来。
季秋心说果然:行,我就这么一说,来不来都行,那我去叫许一树了啊。
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就被季秋挂了电话的江星澜:
许一树其实不爱参与这类的活动,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搬出来住,但对于梁言他们总是特别的,季秋的电话拨过去没说两句,对方就很爽快地答应了,甚至感觉隔着听筒也能看到健对方重重点头的模样。
那行,晚上我把地址发给你,我刚看了一下,离你那边挺近的。
好!
梁言已经跟尹同光说好了,季秋也正准备给赖秋彤发消息,可才刚找到联系人,自己的手机就先有电话进来了。
居然是江星澜。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很冷静,但问题很直白:许一树要去么?
季秋不皮一下浑身难受:你猜呀。
对方在电话里静默了两秒。
江星澜那边的声音是真的很嘈杂,确实也不像在学校的样子。
季秋很和善地说道:你现在应该很忙吧?没事,就是随便吃顿饭,我们到时候会送小树回去的,安心安心。
江星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像是咬了一下牙,你们帮我留个位置。我尽快赶过来。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他话里不经意的不自然。
那什么,季秋眨眨眼,从微信里找到江星澜,叼着牛奶棒棒糖漫不经心地敲字回复,虽然我知道要是没他你估计是不来的,但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江星澜发了个句号,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晚上江星澜还是来迟了,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可奇怪的是,他在到来的第一时间却是找了个稍远的位置坐下,没有往许一树那边挤:不好意思,久等。
许一树抿着果汁低下头,好像突然对菜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最终江星澜也没坐过去,这段饭吃得倒也不算尴尬,自从这群人都知道季秋的第二性别后这人就越发的不知收敛,好几次差点连俞正浩这个见过世面的都看不去,但又念在梁言怀了孕的情况下一口一口地咽着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