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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果然没过多久又打开了,薛昭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艰难地走进来,几个男孩连忙过去搭了把手:哎呀,好沉。
    沉是当然沉,楚淮这个家里连筷子都没几双,薛昭不光要买电火锅,还得买杯盘碗碟洗洁精和各式各样的食材。
    食物都是从附近以贵出名的商场买的,刷卡的时候,明知道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他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深感肉痛。
    众人欢欢乐乐地洗了洗锅和碗碟,倒进水,扔进底料,热热闹闹地吃起了火锅。
    开吃前,所有人都拿出手机,拍照,发微博。
    [今天在楚淮哥哥家吃饭]
    [火锅配图.jpg][合照.jpg][楚淮家里一角.jpg]
    发完,他们扔下手机,全然不顾一群齐刷刷的微博能在网上引起怎样的风浪,愉快地开吃。
    一群人吃到十点多钟才吃完,心满意足地和楚淮告了别:楚淮哥哥下次见啊。
    回见。楚淮把他们送进电梯,等别人都走完,他看向秦寻,挑了挑眉:你还不走?
    秦寻摇摇头:不想走。
    出乎他意料的是,楚淮今天没有赶他离开,而是说道:那你就睡沙发吧。
    秦寻茫然了一瞬,反应过来:只要你不赶我出去,我睡地上都行。
    别了,我又没有虐待人的爱好。
    楚淮说着,往房间走去:我去睡觉了,你也洗个澡睡觉吧,客房随便你挑。
    我能睡主卧吗?
    楚淮侧过头,微笑着回道:也行,我可以去睡客房。
    那算了。秦寻叹气。
    楚淮洗完澡出来,想起来,忘记给秦寻找衣服换了。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崭新的睡衣,拉开房门:对了,你
    看清站在门前的人,楚淮噎了一下,快速转过脸:你他妈的,你什么时候有了裸.奔的爱好?
    秦寻非常无辜:我哪有裸.奔,我明明穿了裤子。
    准确来说,他只穿了内.裤,因为洗完澡,他不想再穿染上一身火锅味的衣服,只能穿着内.裤出来。
    楚淮开门的时候,秦寻正好想找他要衣服穿,于是他的视线撞上了秦寻的正面,只是匆匆一眼,就被迫把他浑身上下看得一清二楚,形状完美的腹肌,结实修长的腿,包括斗志昂扬的小弟弟。
    妈的,洗个澡也能起来,他怎么不把他弟弟打折了再出门。
    楚淮把手里的衣服扔给他:穿上。
    秦寻接过,一边穿,一边故意问:我好看吗?
    楚淮仍旧没看他:不好看,滚。
    那我大吗?
    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关门声。
    秦寻低低笑起来,慢悠悠回到房间,给楚淮发了一条消息:哥哥晚安=3=
    楚淮没回他,秦寻又发了个句号,果不其然,再一次看见了熟悉的拉黑提醒。
    他的哥哥也太容易害羞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小时候还一起上厕所呢。
    第二天一早,楚淮刚睁开眼,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他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几秒过后想起来,秦寻昨晚没走,留在这里的。
    对哦,他为什么要把秦寻留下来?
    楚淮震惊地想,我有病吗?还是脑子进水了?
    明知道他对他什么想法,还是没有坚决地拉开距离,甚至还让他在家里过夜。
    这种神奇的操作,和吊着备胎的渣男渣女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楚淮爬起来,洗漱完,推开房门,决定和秦寻好好聊一聊。
    哥哥,你起来啦。
    看见他出来,秦寻立刻摇起尾巴,乖乖地说:我做了早饭,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秦寻,我有话要和你说。
    不,秦寻辨认了一下他的神色,直觉是自己不想听的话,当即拒绝道:我不想听。
    楚淮:不想听也得听。
    秦寻和他对视一会儿,退让了一步:那你吃完再说。
    楚淮坐在他对面,这才有空看向桌子上摆的早饭,都是他的口味,家里没有这些食材,他应该是一大早就出门买的。
    想到这里,他思绪歪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家密码的?
    秦寻眼神闪烁:啊,哦,就,你输入密码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
    楚淮:
    算了,反正重点不是这个。
    他艰难地吃完早饭,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今天起床的时候想了想,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到底应该算什么。
    秦寻弯着的眼睛慢慢变成锋利的弧度:你什么意思?
    弟弟,楚淮下意识地用上这个称呼,仿佛在提示着什么:要不然我们还是
    秦寻轻轻打断他: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做的饭好不好吃。
    楚淮顿了顿:好吃,你厨艺不错。
    那就好,别的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秦寻站起身,向外走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
    秦寻。
    楚淮淡淡地喊了他一声。
    秦寻定下脚步,挺拔的背影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
    对,他们俩相处的时间里,秦寻大多时候看起来都是很可怜的,也因此,总是让他不自觉心软,然后一而再的许可、退让。
    楚淮也觉得自己吃了别人的饭还要拒绝别人这种行为真的很像拔X无情的渣男,可是不说又不行,他不能总是给秦寻追上他的希望、又不真正和他在一起,比起来,还是后者对秦寻的伤害更大。
    弟弟,楚淮走到他面前,温柔地说道:我还是更习惯兄弟的关系,你明白吗?
    他太残忍了,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
    秦寻僵硬地微微低头,看着他,沙哑地说:你不想要我了,是吗?
    楚淮:是。
    秦寻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干脆,眼神有片刻的慌乱:我到底哪里不讨你的喜欢,你说,我都改,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改成什么样的,这样也不行吗?
    楚淮: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呢,哥哥。秦寻忽然笑起来,靠近他:你都不想要我了,你还要我怎样呢?
    楚淮往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他下意识后退的动作激怒了秦寻,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而言之,秦寻忽然就发了疯,像一只失控的野兽,勒住他的腰,把他扑倒在宽大的沙发上,然后重重吻了下去。
    楚淮:????
    他双手被秦寻死死箍住,挣脱不开,想要踹他,又被他顺势分开了腿。
    这个吻热烈、莽撞,不得章法,楚淮被他咬破了嘴唇,疼得闷哼一声,接着,某个柔软的物体闯了进来,还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楚淮这下是真的恼了,想也不想就咬了下去,可秦寻不仅不退,还更疯狂地吻住了他。
    楚淮在混乱之中,迷茫地想,还要继续咬吗,万一咬掉了怎么办
    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秦寻的力气怎么会大到这种地步,他居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摆脱他。
    吻到最后,他险些要缺氧窒息了,不、不要了
    秦寻慢慢放开他,楚淮一得到自由,立刻把他推到一边:滚。
    秦寻当做没听见,拉起楚淮的手,看着被他捏出的一圈红痕,怜爱地亲了几下。
    楚淮被他亲得发毛,想要收回手,又被秦寻死死攥住。
    你有病吗?
    对,秦寻没有哭也没有闹,彻底掀了小奶狗的皮,露出了尖锐的利爪:你不要我,我就是有病。
    哥哥,我小时候就喜欢你,暗恋了你九年,你以为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是怎么度过的?我只能看着你和别人玩,嫉妒得要疯了也不敢告诉你,每次想亲你又怕被你发现,只能退回去,在国外我都是想着你才能睡着,现在你想一句话就让我收回这么多的喜欢,然后送给别人?
    秦寻扣住楚淮后脑,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而后压低声音,慢慢说道:你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第二期待的情节出现了
    第20章
    楚淮沉默地和秦寻对视片刻。
    秦寻的眼神很深,但里面盛着的不是欲望,不是猎人面对猎物的势在必得,也不是他最常见的无辜和可怜。
    而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对他的喜欢是坚定的,偏执的,就像一只花瓶,你要我那我就是完好无损的我,你不要我那我就碎给你看。
    楚淮嘴唇被咬破了,有些疼。
    但头更疼。
    他终于意识到秦寻对他的感情没有留有任何余地,不可能存在他想要两全其美的距离和关系,他们之间只会有一种结局,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在一起。
    他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过了许久,楚淮说道:你先回去吧。
    平静的,听不出喜怒的语气,即像希望,也像绝望。
    秦寻眼神黯淡下来,几乎要发不出声音:好。
    他定定地看着楚淮,忽然倾身靠过去,楚淮还以为他又要亲,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秦寻动作有一秒的停滞,但下一瞬间,他又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了楚淮,楚淮挣扎了几下,见他好像真的只是要抱抱,挣脱未果以后,也懒得再费力气了。
    秦寻小心翼翼地哑声说道: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儿。
    下次拥抱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或许可能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楚淮的态度实在太难以捉摸,他猜不透,也不敢猜,他就像在刀山火海上走钢丝,脚下的钢丝软了,要融化了,他随时都可能会掉下去,可是那根钢丝始终没有断得彻底,于是他也跟着在生死之间来回起伏,不停地想,我会死吗,我还有活路吗?
    心脏在反复的灼烧中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终于冲破了他对疼痛的忍耐防线。
    他闭上眼睛,在空落落的一室寂静中绝望地想,楚淮不要他了。
    他最喜欢、最眷恋,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抛弃他了。
    秦寻离开以后,楚淮还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他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伸手摸了摸右肩。
    秦寻说抱一会儿就是抱一会儿,但就那么一会儿里,他一直在哭,沉默而压抑,眼泪把他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
    这应该是这么多年里,他所见到的,秦寻最难过的一刻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流出那么多的眼泪。
    *
    第二天一大早,薛昭就带着一堆必须要处理的事务登门拜访。
    一进门,看到楚淮困倦疲惫的模样,薛昭大惊失色:楚哥,你生病了?
    楚淮不想说话,只是摇摇头。
    薛昭的目光不慎落在他的嘴唇上,神情立刻变得更加惊悚:楚哥,你嘴怎么了?
    楚淮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秦寻咬他太用力,把他嘴咬破了就算了,一晚过后,居然还肿了。
    他以前也没被人这么冒犯过,根本不清楚自己什么体质,现在知道了,但还他妈不如不知道呢。
    他没好气道:被狗咬的。
    薛昭脑子一抽,没反应过来,耿直道:哪家的狗?
    说一说完,他才顿悟,不是真的狗。
    那答案就很是显而易见了,敢这么咬楚淮的,也就他家的那只小狼狗。
    薛昭内心瞬间滚动出1000+弹幕,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十分想要八卦一下。
    可是看到楚淮的表情,他忍住了。
    那什么,楚哥,这两天又有许多活动邀请你参加,你要不要看一看?
    楚淮接过他手里的一堆邀请函,坐进沙发,漫不经心地一张一张看,然后一张一张扔到一边。
    薛昭:
    成,这就是无心工作的意思了。
    楚淮哪个也不想去,薛昭也不劝,只是说道:那楚哥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新巡演也快要开始了。
    楚淮唔了一声,非常不好意思地认识到,他险些要忘了这件事了。
    大概是被秦寻气出病了,导致记忆力断崖式下跌。
    好,我知道了。楚淮一晚没怎么睡,现在忽然感觉到了深深的困意:没别的事的话,你就回去玩吧,我要再睡一觉。
    薛昭:!!!
    薛昭表面淡定,内心鸡裂,说话都带了颤声:行,那我先走了,楚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他语气有点奇怪,楚淮莫名看他一眼,回道:嗯。
    楚淮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三天,头一天等着嘴唇消肿,后两天则是在单纯地思考,他下一步到底应该要怎么走。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可是他已经没有前两天那种坚定拒绝的力气了,他知道,不管他拒绝多少次,秦寻只会拿出比上一次更执着的态度继续往他身边靠近。
    哪怕他被他的拒绝伤心到躲起来哭,下一次也还是会坚定不移地向他走来。他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人,就像野性难驯的小狼狗,抱着自己的骨头,谁碰一下它都要发疯咬谁。
    但如果是他,即使他不想要那根骨头,那只小狼狗还是会把骨头叼到他的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满怀期待地蹲在他的面前,渴望用最宝贵的食物换他一次触碰的温柔。
    他之前觉得,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现在看来,答案其实非常简单。
    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接住那根骨头。
    这一期的综艺,楚淮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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