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几道家常菜。”
“你妈妈知道吗?”
“她说男孩子会做饭是好事,她不担心我照顾不了自己了,您觉得呢?”
盛愉被反将了一军,被动道:“嗯, 挺好。”
盛愉煮了三碗素汤面条, 吃过早餐, 何耀自觉刷碗。
明月离家之前,也没避开盛愉,去跟他说悄悄话, 踮脚贴在他耳边打气:“加油。”
何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小声说:“相信我。”
明月拍拍他肩膀:“那我走了。”
“好。”
明月经过客厅时,对坐在沙发的盛愉说:“妈,我去上班了。”
盛愉“嗯”了声,“去吧。”
明月犹豫了两秒,换上鞋出了门。想来不用她说什么,妈妈也不会为难何耀。毕竟这么多年来,盛愉可是真心实意把他当自己儿子对待的。
何耀收拾好厨具,擦干手,用力呼吸两次,主动到盛愉面前:“盛阿姨,我有话跟您说。”
盛愉抬起头盯着他,可能因为此刻角度问题,她恍然感慨:他都长这么高了!不是小孩子了!
两秒后,盛愉收回目光:“坐下来说。”
何耀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挺直了背,手心握成拳头放在大腿上,首先道歉:“盛阿姨,对不起。”
盛愉再次把目光落在他脸上。
“我知道您和明叔叔都视我如己出,在你们眼里,我和月姐就跟亲姐弟没差别。现在‘弟弟’和‘姐姐’变成了男女朋友,让你们难以置信,甚至可能被吓到了,我很抱歉。”何耀态度诚恳。
盛愉注视着何耀,瞧得出来,他现在精神紧绷着。唯独那他一双眼睛清澈又坦荡,这让她知道,虽然他很紧张,但是也很坚定。
她对明月都讲不出重话,更何况是对比明月年纪小太多的何耀呢?
盛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水,隔了两秒,慢慢开口:“小耀,盛阿姨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不要误会。”
“不会,您说什么都是应该的。”何耀下意识地坐得更端正了。
“当然你是个非常好的孩子,我和你明叔叔都特别喜欢你,对你的感情,与对小月的差不多。”盛愉放下水杯,“你说得没错,你们俩……确实吓坏了我们。”
何耀立刻说:“对不起,您别憋着,骂我两句解解气吧。要怪就怪我,是我太喜欢月姐了,非要追她的。”
盛愉怔了怔,这是揽全责了?一个巴掌拍得响?她好气又好笑:“我不骂你。”
她还有些好奇:“你能跟盛阿姨说说为什么喜欢小月吗?”
“我也说不清楚。小时候我就喜欢月姐,喜欢到一度认为,长大娶媳妇要以月姐为标准。后来长大真正明白什么是爱情了,我才意识到,月姐不是标准,我爱的人就是她,除了她,别的女生我都不喜欢。”何耀直言,“我想和她结婚,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盛愉听得心惊,她反问:“你知道一辈子是什么概念吗?”
“我知道。”何耀点头,“三餐四季,七-八十年。正因为知道,我们更要在一起,未来日子还很长,只有和自己爱的人共度余生,才会快乐幸福。盛阿姨,您一定希望我们过得快乐幸福吧?”
这是诛心吗?盛愉心想,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说。
她笑了下:“按理说,只要你们喜欢,我们就应该无条件支持。可是小耀……”
盛愉停下来,纠结了半分钟,才继续说:“说实话,我和你明叔叔都认为你年纪太小了,才刚读完大一,在我们眼里只是个大孩子。你可能会觉得我们传统,但是客观来讲,小月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也应该结婚生孩子了,她高中好朋友的女儿都能下地跑了,她等不起。”
何耀当机立断:“我们可以先订婚,我一满二十二岁就和她结婚。”
盛愉:“……”
何耀无比认真:“盛阿姨,我不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出生,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也想早五年来到这个世界,这样我就可以和月姐一起上学读书一起步入社会,我很遗憾,月姐以前在燕城打拼的几年,没能替她分担。但是您放心,以后我都会陪在她身边,我会照顾好她的。”
他情深意切,盛愉又不是铁石心肠,不由动容。
昨晚明月的“勇敢选择真爱”和“自负盈亏”在先,深夜又偷偷溜出卧室和他会面,再加上早晨他们自然互动,以及此刻流露出来的真心,盛愉实在说不出反对的理由了。
十几年前给两个孩子算命不假,她相信风水玄学也不假,可这事关他们一生的幸福,未必还能真的因为大师那些话,硬生生拆散俩人。
盛愉做不出来。
并且,又不是让他们分手,他们就会乖乖分手。很多时候,反对往往会适得其反,不仅不能如自己所愿,还会使得孩子对父母不满,大家都不好受。
盛愉宽自己的心:为人父母就是这样,儿女没能实现自己心目的期待,那就要不断地去除掉这些条条框框,去接纳,去妥协,只要他们过得幸福就好了。
她再次端起杯子喝水,问:“这件事,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何耀暗暗松口气,如实道:“本来我们打算过一段时间才告诉你们,没想到被您自己发现了。我这就跟他们说,他们都很喜欢月姐,一定很高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