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敏儿皱眉,紧紧揪着祁訾晅的衣摆。
情形越来越诡异,即便她再迟钝,也发现了此时他们可能处于被那些‘人’四面包围的岌岌可危。
曲敏儿不停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下来才能想到办法,可内心却忧心忡忡。
她没有一点武力值,就算知道那些非人类在靠近,她也打不过。
祁訾晅若是全盛时期,她不拖后腿都算万事大吉,可屋漏偏逢连夜雨,祁訾晅一进入这里就莫名其妙失明。
曲敏儿:“······”心哇凉哇凉的!
祁訾晅耳朵微动,单手揽住曲敏儿,一手握剑。
“垃圾永远上不了台面。”肆行疏狂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狠厉冷漠与他平常表现出来的温文儒雅的书生气很不一样。
剑尖乍然大力划过地面,摩擦带起一阵星火,星火被抛出,落入黑暗之中。
凄厉的叫声从黑暗中此起披伏,夹杂了数十成百的高低不同、粗细迥异的声线,尖锐而诡谲,直穿耳膜,这音浪,简直像成千上百个人在用指甲刮小黑板。
曲敏儿听到想吐血,抵受不住,用手堵住了耳朵,头埋在祁訾晅胸膛之中,恨不得窜到他的口袋里躲起来。
火星落入黑暗里的怪物肉体,就像水入油锅,炸起劈啦滋啦声响,窜起大火,顷刻间照亮了四周的环境。
火光乍亮,冲天燃起之际,所有藏在黑暗中的怪物都宛若消失一般,空间时间都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
如锥刺膜的声音消散在耳边,曲敏儿察觉到刺耳诡异的声音消散许久之后,才敢从祁訾晅怀里探出头。
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
她推开的明明是芙蓉阁‘子虚’的房间门,为什么门后的世界却是一片堆积尸骨的荒原。
大火燃烧在荒原尸体上,像是取之不竭的生火‘木材’,充当起照明的‘人体灯笼’。
空气里腐肉烧焦的味道,散发着恶臭。
眼前的尸山血海之景,看的曲敏儿只觉头脑轰鸣,惊愕不知所措。
不远处那几十米高的尸山,让她恍惚间又看见了后世那泾河之中千丈白骨化山的恐怖景象,一时间心神失守。
“我们,我们到底在哪?”曲敏儿惊恐茫然出声。
“阮小姐,请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四下环境。”祁訾晅冷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奇迹的安抚了曲敏儿此时不安焦躁的神经。
曲敏儿转过视线仰着脑袋看向镇定如常,手握软剑的祁訾晅。
“一片荒原,白雾缭绕,我们四周趴满了密密麻麻的残尸败蜕,火燃烧在尸体上。正前方几颗古树,圈成一个古怪的圆,像个诡异的仪式。里面尸骨成堆犹如几十米的尸山,尸山最顶端悬浮着一个盒子。”曲敏儿言简意赅的轻声描绘。
因为祁訾晅看不见,暂时充当眼睛的曲敏儿,争取将看见的一切都如实详尽的告诉他。
方便他分析,找出出路。
“盒子。什么样的盒子?”祁訾晅听见盒子时,语气一变,追问道。
虽看不见,但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盒子里。
“看不清,盒子四周有白雾缭绕。”曲敏儿伸长脖子,想仔细辨别,奈何距离还是有些远,加上那奇怪的白雾,看的也不清切。
“九公子,你知道我们在哪吗?我明明,我明明推开的是芙蓉阁的门,也是按照你说的路走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曲敏儿看着祁訾晅问道。
“你可知魇。”祁訾晅并未直接回答,察觉四周应该暂时安全,边说的同时,边松开揽住曲敏儿腰间的手,退后一步。
“魇?!什么东西?”曲敏儿从祁訾晅怀中退出,自觉地扶助他的手,做他导盲杖。
敛眉沉思,回想她记忆中的书籍记录,却无收获。
“魇,喜血,爱活人皮骨。记载中,魇,生于尸泽;食枉死之人最后一口气为活。藏于生死壁垒边界的缝隙之间。只有八字特殊,命中带阴的女子,才能叩响魇地的界边之门。在天玄大陆最久远的记载里,魇地还存在一个古老久远的称呼。”
祁訾晅闭着双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扶着曲敏儿伸过来的手,带着她,向着不断吸引他靠近的古老仪式的边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