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疯孩子,跑远了还不忘打趣她。周老师摇头笑着,她和这群学生之间不似师生,更似朋友,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很惬意,很享受,这足以证明她当初的选择多么的正确。
离正式落成剪彩仪式的时间尚早,沈嘉昊心血来潮的提出想到自己曾经就读的金融系教室看看,秦振邦亦无意见,校领导也就更是再乐意不过了。
从银杏大道转到了林荫小路,本该是更宁静了,却因着一 群学生的嬉笑怒骂的青春活力带动了这里的气氛,倒也不觉得嘈杂,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声音本就该属于这里。
“周老师,你可得认真的学,今晚我们去你家蹭饭,别砸了自己的招牌。”
秦振邦的脚步不由的收了这大声喧哗的影响,抬头望去,只见那群孩子朝着身后的地方大叫着,然后跑开了。顺着方向望去,他仅仅是看见一抹蓝色的裙角消失在拐弯的地方。
她会做饭了?分开的这一年,她真的变了,变得太多,太多。
回去的路上,秦振邦没坐自己的车,而是上了黑色奥迪旁的黑色路虎。
车里没有旁人,只有罗刚在前面开着车,他们两兄弟舒服的坐在后头。
“看见她了?”
“一抹裙角算不算?”
沈嘉昊叹气的摇头一笑。
“我说哥,当年你可真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当时那个状况,要么我为了她放弃所有包括家人,要么就是她现在走的这条路,脱胎换骨。选不了第一条,你是知道的。”
沈嘉昊怎么会不知道,就像当年他不会为了肖琳琳背弃整个家族一样。
如果一段爱情是得不到家人祝福的,那么这段爱情在甜蜜也不是幸福的。
他们从来无从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只能去适应。
在沈嘉昊眼中,秦振邦比当时的自己更幸运,因为他坚持下来了,或者说他们坚持下来了。他却没有,肖琳琳亦没有。
人生就是如此,放弃后是幸福的,坚持着也会是幸福的。
“当年你出这么狠的招,就不怕她真放弃了,真跑了?”
秦振邦轻笑一声。
“那样,她就不是我秦振邦的大女人了。”
“真那么胸有成竹?”
“你真觉得是我将她逼到死路上,她才为了我放弃了所有脱胎换骨的生活?”
“不是吗?”
秦振邦微笑的摇摇头。
“早在我出事前,她离开Q市的时候,便早与G大这边有了联系。”
沈嘉昊顿时恍然大悟。
“所以,她早有辞职转行的准备,所以……我说嘛,她怎么可能为了你小子的那番激将法做出如此彻底的改变,这也太不符合她女王的个性了。”
秦振邦扭头看向窗外的美景,并没有理会沈嘉昊的揶揄
“不过你这招也太绝了。”
“绝?当时一哥根本没放弃找老秦家的痛脚,再加上要对付曹或年,根本容不得我有半点儿女私情的纠葛。”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他很小便明白,他的半点任性或就是整个家族的灾难。
这样的话题让车里的两个大男人都沉默了,沈嘉昊能体谅秦振邦肩上背负着什么样的重任,他毁了不要紧,但必不能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
“你这叫蜘蛛死了还会生?”
“少在这耍贫。”沈嘉昊的调侃缓和了车里的气氛,秦振邦嘴角摇头也笑出声来。
过去了,终究过去了。
但是,沈嘉昊的确说中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没有绝对把握,他他又如何敢使这一招?
“这一年,你们都没见过?”
“目前没有。”
“为什么?”
“时机未到。”
“你俩丫的够能忍的。”
她回来一年了,她改了名字,换了身份回到这座城市,她以为他一无所知,却不知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关注。
她,名字叫周熙夕,女,30岁,未婚,剑桥大学金融学硕士毕业,现任G大讲师,家中父母离异,先与母亲生活在一起。很简单的简历,与一个平凡人无异。
这个学校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是叶炯榆,没有人知道她曾经的丰功伟业,她刻意让周宇成改了自己的档案。
所幸的是,卸了妆的她与曾经浓妆艳抹的她判若两人,有人曾经说她与当年香港著名年轻女强人叶炯榆有几分相似,她回以淡淡的微笑,或者就是这份淡然如菊的气质,说话的人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们眼中的目光相去甚远,一个犀利如剑,一个温婉淡漠,只是样貌有那么几分相似罢了。
后来,再没人提及这件事儿,她再不是叶炯榆,她是周熙夕,G大校园内人气爆棚的女教师。她在学生仰慕的目光,与他们亲近却低调的生活着,一个人生活着。
叶炯榆轻轻地敲响赵教授家的大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有位和蔼可亲的大姐从里面迎出来,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唉哟,小周啊,怎么才来?我这材料可都备齐,就等你了。”
“赵师母,今天校园里热闹着呢,你怎么不去热闹热闹?”
“唉哟,那都是小年轻的地方,我们这些老骨头啊可没那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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