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皇叔!丞相哥哥!”
谢如遥遥地朝他们挥手,响亮的声音几乎要传遍整个书斋阁。
这几年有了玩伴,谢如的性子是愈发活泼了。
谢安双无奈笑笑,和邢温书一起拎着食盒走过去,说:“怎么又上树了?”
回答他的是树下的一名小伴读:“皇帝哥哥,小如哥哥说要比比看谁爬树爬得最快。”
经过两年相处,谢安双和书斋阁的小孩们混得也熟,私下里时都比较随意,闻言轻挑眉:“那可有结果了?”
小伴读垮起脸:“是小如哥哥。小如哥哥太厉害了,我们都比不过他。”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谢如已经从树上跃下来,毫不谦虚地应承下来。
谢安双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一句:“堂堂太子以爬树为荣,像什么话?”
听出他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谢如朝他嘻嘻一笑,又道:“安安皇叔是不是又带好吃的来啦?我相信安安皇叔和丞相哥哥是不会舍得空手来的。”
“就你贪嘴。”
谢安双往他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同邢温书一起将食盒放在院子桌上,招呼小孩们过来分。
书斋阁早课开始得早,这时候小孩们本就有些饿了,当即欢天喜地地围上来,乖巧而礼貌地道谢。
为免耽误午膳,邢温书准备的糕点分量不多,没多会儿小孩们就吃得一干二净,一部分去干自己的事情,另一部分就围着谢安双积极热情地汇报他们近日的学习成果。
也许是谢安双身上与生俱来的独特亲和力,平日里每次谢安双都是和邢温书一起来,但小孩们还是更喜欢聚在谢安双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日常,眸中满是孩童的纯真烂漫。
谢安双站在院子中央,周遭围了一圈的小孩,早间暖阳尚不灼热,在他蓝灰的身影上晕染,映出他眸间收不住的温和笑意。
邢温书靠在一侧的树下,双手抱胸,目光只放在谢安双一人的面容之上。
其实在谢安双初回京城的那段日子里,来御书房找他的官员是最多的,但那一阵子邢温书仍然会替他分担不少需要批阅的奏折,或是与他分开接见不同的官员以减轻他的负担。
直至后来朝堂局势正式稳定下来,他才开始一点点放手。
这五年的时间他不是不知道谢安双的辛苦,但他属实是被当初谢安双心病爆发的状态吓到了。
比起依赖他,他更希望他的小陛下是独立的,受世人尊崇敬仰的。
如今这样被小孩们所喜爱也不错。
他看着谢安双惩戒似的轻轻点了一下一名小女孩的额头,眸间不由得溢出更多笑意。
被小孩们环绕的谢安双似有所觉,回眸看向邢温书的方向,正对上他专注而柔和的视线。
隔着细碎暖阳与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仿佛满心满眼就只余下一人。
谢安双与他遥遥对视,须臾后在暖阳下回以浅浅一笑。
整整五年多的相伴,他们早已过了初时难耐的悸动,余下的便是心照不宣的绵长情意。
旁侧的谢如敏锐地觉察出两人大庭广众下的眉目传情,非常自觉主动带着小孩们回去,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谢安双也没管,叮嘱他们一句好好用功,目送他们全都回到书斋阁内后才起身,往邢温书那边去。
“丞相哥哥在看什么呢?”他笑眯眯地看着邢温书,故意用了小孩们对他的称呼。
邢温书轻挑眉,抬手抚上他的耳朵,笑吟吟地说:“当然是在看我的安安小陛下啦,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哪个小孩给拐跑了。”
“堂堂一国丞相,怎么连小孩的醋都吃。”谢安双笑哼一声,并未把他的话当真。
邢温书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总算恢复些正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小陛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干活了呢?”
谢安双:“……”
他好不容易恢复些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落了回去,不满地嘟囔:“这可是孩子们学习的地方,不要在这里提干活的事情,会玷污孩子们童真的世界。”
邢温书轻笑出声,凑近他的耳畔,哄诱似的开口:“那我们回御书房了好不好,安安小朋友?”
刻意放低的嗓音随着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谢安双耳尖微红,小声嘀咕:“你才是小朋友。”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实诚地牵住邢温书伸过来的手,并肩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晨间尚且暖煦的朝阳落在他们身侧,拉长他们的身影,浅浅勾勒出一道十指相扣的亲密轮廓。
第97章 番外二
景春八年腊月三十, 又是一年除夕。
为除旧迎新,更为热闹一下宫内气氛,谢安双在宫中设下一场宫宴,宴请书斋阁的小孩和他们的家人, 算是一年中难得的齐聚一堂。
宫宴规模不算大, 小孩们平日相熟, 在谢安双的默认下放得比较开,一场宫宴下来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孩们的欢声笑语。
其余的皇族旁支们免不了有怀抱其他心思的, 只是谢安双几乎都将注意力放在小孩身上, 没给他们任何单独接近的机会。
为了迎合小孩们的兴趣,宫宴上的表演都特地换成了更活泼的节目, 氛围一度很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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