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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济宁侯府位于柳树胡同,很靠近皇城,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
    刚在正屋里坐定,纪氏就拉着沈扶雪的手问个不停,从这一路上的饮食到衣着,再到沈扶雪每日的身子状况,可谓是事无巨细。
    这也不怪纪氏,实在是沈扶雪太过娇弱,纪氏这个当娘的,是眼珠子都不敢错一下,才把沈扶雪养到这么大。
    这一路又这么遥远,纪氏岂能不担心。
    沈扶雪自是知道纪氏的心情,只不过纪氏问了这许多问题,她不知道从哪个回答起好了。
    沈正甫无奈道:“女儿这次回来能待半年呢,你急什么。”
    纪氏失笑:“是这个理儿,倒是我一时太过着急了。”
    这之后,沈扶雪一一回答纪氏的问题。
    至于江州那次被陆时寒相救的事,沈扶雪也说了,实则她不想让纪氏知道,怕纪氏担心。
    只不过船上这么多婆子丫鬟都知道,她是想瞒也瞒不住,只得照实说了。
    纪氏听后果然又惊又怕,她一阵后怕地揽住沈扶雪,幸亏女儿没事,就是不知那恩人到底是何许人,若是知道的话,她一定要奉上厚礼好好感谢一下。
    说过路上的事,一家人又说了些家常,毕竟近三个月没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聊的。
    叙过家常,时候也不早了,纪氏知道沈扶雪的身子受不得累,便道:“浓浓,娘陪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沈扶雪点头:“好,女儿都听娘的。”
    …
    对于济宁侯府这座宅邸,沈扶雪其实是不大熟悉的。
    毕竟她只有六岁前住在这里,而六岁前的记忆几乎都淡去了,这才是她长大后第二次回京城。
    不过纪氏很细心,特意将沈扶雪的房间布置的,和江南洛州的房间一模一样,就连床榻上的兔子布偶都分毫不差。
    沈扶雪见状越发愧疚,她这个当女儿的,不仅不能侍奉在父母身前,还要如此劳累父母。
    纪氏没注意到沈扶雪的不对劲儿,只笑盈盈道:“累了吧,先换身衣裳躺床上睡会儿吧,等会儿还有家宴呢,到时候你二叔一家也来。”
    纪氏说着顿了顿,“对了,你扶月姐姐一直念叨着你,就等你回来呢。”
    纪氏口中的沈扶月是沈扶雪的堂姐。
    沈家子嗣单薄,沈扶雪的祖父只有两个儿子,沈扶雪的父亲沈正甫是嫡长子,承袭了济宁侯的爵位,次子沈从实是庶子,只在朝中领了份闲职,沈扶月便是沈从实的女儿。
    因着子嗣单薄,两家一直没有分家,都住在府里,只不过平素分别住在东西院里。
    这次沈扶雪回来,二房一家自是要过来的。
    沈扶雪点头:“嗯,女儿知道了。”
    沈扶雪其实与沈扶月不大熟悉,毕竟两人经年未见,不过到底是一家姐妹,她一早就备好了给沈扶月的礼物。
    纪氏爱怜地抚了抚沈扶雪的发:“行了,休息吧。”
    纪氏说完刚要走,就“诶哟”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忘了件事没说。”
    “什么事?”沈扶雪问。
    “是这么回事,京城新来了个游方的大夫,听说医术很不错,眼下就在京郊给人瞧病呢,正好明天你爹休沐,到时候爹和娘一起陪你去看看,说不准能医好你的病呢。”
    沈扶雪闻言心中微涩,其实一早就有大夫说了,她活不过二十,今年她已经十五了,也就还有四五年的活头。
    可父母却一直没放弃,这些年不知寻了多少大夫……
    沈扶雪面上只作不知,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好,女儿知道了。”
    纪氏点头:“这回没事了,你好好歇下吧。”
    …
    大理寺。
    寺内主簿陈川手中拿了厚厚一摞卷宗往前走,走到门口处却停下了。
    屋中人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陆时寒,陈川想起陆时寒素日的名头,心中一凛,有些不敢进屋。
    说起陆时寒,京城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时寒出身贵重,是定国公的嫡幼子,定国公府是大周赫赫有名的高门,先祖乃是大周朝的开国功臣。
    出身如此贵重便也罢了,偏生陆时寒本人也极有能力,十七岁的年纪便中了探花,此后更是一路扶摇而上,年仅二十二岁的年纪,便做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极得皇上信重,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权臣。
    面对这样一号人物,陈川如何能不紧张。
    陈川擦了擦额上的汗,才鼓足劲儿敲了门。
    片刻后,屋内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进。”
    陈川恭谨地低下头,一路上前把卷宗放到书案上,“大人,这是您要的案件卷宗。”
    陆时寒手上动作不停:“嗯。”
    呈完卷宗,陈川便转身出了门,把门关上后轻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事了。
    屋内,陆时寒还在处理卷宗,他刚刚上任,手头有不少事情要忙,这几天几乎是日日宿在大理寺内。
    刚复核完手上的这宗案子,陆时寒便打算拿过陈川送来的卷宗继续处理,可脑海里却不期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芙蓉帐暖,一室春意。
    她泪眼朦胧地躺在榻上,甜糯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娇娇怯怯的:“陆时寒……”
    他却像入了魔一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任她如何求饶,都没有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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