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最初的狂热购买潮退去,就会有人发现功德券无法兑换现银的事实。到时候功德券会变得一文不值不说,把家当都投入到功德券中的人也会面临灭顶之灾。人心惶惶,京城动荡,只怕又是一出千金符 的悲剧。唯一不同是,千金符的罪魁祸首已无处抓获,而这一次的功德券,却是以石琮秀的名义主持发售。
一张小小的功德券,换得是背后的真金白银。太子谋财,榨的却是她的骨血,消费的是她的诚信,对外集资的人是她,骗局崩盘,背锅的人也是她。偏她如今人在东宫,即便声名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到时候根本不用朝廷动手,京城商户就会将她石琮秀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而太子只需出来做做样子,顺从民意,手刃罪魁祸首即可。
还真是将她利用得足够彻底。
怪不得她被看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儿外头的消息也得不到。
石聆这一次是真的觉得头痛了。
一场政治斗争居然演变成了金融战争,而偏偏她还是那个背黑锅的人。早在将国债概念过早引入明珠朝的时候,她就防着这么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而后的日子里,石聆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外界信息,想是上次传递消息的渠道已经不通了。直到一个月后,东宫来了一位意外来客。
和申屠艳不同,这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石聆所在的院子,石聆看到来人,不由一怔。
秀秀!俊俏的公子哥脸上较从前多了些沉稳,担忧地快步行来,你没事吧?
石聆有些意外地看向眉头紧皱的赵幼贤:你怎么来了?
别管这些,快,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石聆心下一沉。
一晃一个多月,那些嗅觉敏感的商人大概已经察觉到二期功德券背后的问题了。
赵六,先把外面的事情跟我说说。她问道。
赵幼贤面色一黑:不知道谁把国库亏空的事传了出去,一下子来了大匹商人要求兑换功德券,京兆尹本来说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出了乱子,在门口打了起来,有好多人受伤了,其中还有不少在朝中有人脉的大商户,如今都在向户部讨说法。
石聆凝眉:太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那个畜生!赵幼贤眸子中闪过厉色,他把一切都归咎到你办事不利上,现在朝臣都嚷着要把你交出来,以平息众怒!秀秀,我们快点走,晚了就出不了城了,我先把你送去晋阳,到了那边自会有人接应你去边州。
边州?
是王焕?
石聆一怔,她想到王焕会留后手,却没有想到他会和赵幼贤联手。他们不是最不合的吗?
略微思索,石聆问道:蔡大人如何了?
比你好不了多少。赵幼贤紧锁眉头,告病在家,从第二期功德券开售,他就再没有去过户部了。这个老狐狸,这个时候到知道明哲保身了,也不见他来为你开脱一句。还不如当初骂你的那个顾瀚之!
石聆倒并不觉得气愤,此时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何况太子大权在握,蔡大人一己之力又能做什么呢?他手中握着大量证据,此刻暴露并无好处。而整个户部已经是太子的囊中之物,他从与不从都是一个结果,倒不如蛰伏起来等待时机。只是听他所言,那个顾老爷子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这个顾瀚之倒真有读书人的血性。他力排众议,顶着沈国公一党硬是联合了我父王和林相,力保此事非你所为,又当着朝臣的面把太子臭骂了一顿!若非他在前朝顶着,我怕还没有这么快能把你救出去。
太子被启蒙恩师臭骂,脸色别提多好看。偏顾瀚之权虽不重但位分极高,太子顶不起忤逆师长的名头,还不能将顾瀚之怎么样。当初顾瀚之骂石聆骂得天下皆知,想不到如今石聆落魄,唯一顶风为她出头的却是这位七旬老人。
有赵幼贤开路,东宫的人并不敢阻拦,又或许是外面出了那样的乱子,太子也无暇再顾及东宫守卫。石聆一路被送上马车,赵幼贤又详细叮嘱了出城后的安排。马车碌碌地驶向城门,石聆看着如往常无二的京城街道,心里却知道这场风波一起,只怕又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要家破人亡。
忽地,石聆眼尖地瞧见街角一处人潮,看到其中被推搡得几欲跌到的妇人。
石聆猛然道:停车!赵六!快停车!
作者有话要说: 藿香正气水真好喝啊躺平
敬我脆弱的肠胃TVT
本来打算十五号开新坑的,看来又要延后了嘤嘤,最近的速度大概是两天一章TVT
☆、弃子
被困在人群中央的是一辆马车,从马车的规格来看,车主人的身份并不低。只是此刻不知道出了什么骚乱,马车被堵在路中央,马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潮惊得前后踱步,靠车夫强行控制住才没有扬蹄。而马车外,衣着华贵的妇人被奴仆和护卫护在中间,虽然暂时没有危险,却也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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