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林愧生点头,又对林尽道:“爹,我和叔叔去了。”
“去吧。”林尽看着林隐和林愧生并肩离去的背影,不由会心一笑。
“你们兄弟俩可真有趣。说像吧,这脾性是天差地别;说不像吧,却连小动作都一样。”
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谢春生,你怎么在这儿?”林尽转身,把视线投向了转角。
谢春生靠在转角处,正揶揄地看着他,“我跟林隐来的,本以为他要找你打一场呢,谁知道是来找儿子的。”谢春生打了个哈欠,淡道:“无趣,回去睡觉了。”
“诶!”林尽将人拉住。
谢春生撇他一眼,“干嘛?”
林尽垂下脑袋,喉结上下滑动,抓着谢春生的手紧了紧,但最终松开了。
“没事,你去睡吧。”
“出息!”谢春生无奈一叹。他走近林尽,略一抬头,便将一吻献上。
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林尽愣住了。
谢春生环住林尽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叮嘱:“万事小心,活着回来。”谢春生的幻媚之术不适合近战和团攻,便被留在了后方,不跟他们一起去楚南。
“好。”林尽僵硬地抬起手,回抱住了谢春生。很怪,他们之间,应当还不存在感情这种东西,可冥冥之中,他们又觉得对方是可以依靠和信赖的人。
“如果我活着回来,那我们……我们……”
“你们看见我爹爹了吗?”
声音还是从背后传来,谢春生放开林尽,对小玄离摇了摇头。
玄离嘟了嘟嘴,“爹爹不见了。”
林尽道:“玉楼仙长也不见了。要不我们去找找?”
“好!”玄离乖巧地点头。
谢春生翻了个白眼,对林尽道:“良夜苦短,你找人家干什么?”他蹲下来,摸了摸玄离的脑袋,“尊主今晚有事,你和……季临!”
谢春生把路过的季临叫来,对玄离道:“今晚你和季临哥哥玩。”
玄离嘟了嘟嘴,不大开心。
季临把玄离抱起来,“怎么不开心?不想和哥哥玩吗?”
“不是。”玄离趴在季临肩膀上,小声说:“我想找爹爹。”
“那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好!”
季临将玄离抱走,谢春生转回来,问林尽:“刚刚你想说什么?”
“我、我是想说,我们……”林尽搓着手,结巴了许久。
*
“季临?你这么晚抱着玄离做什么?”
季临带着玄离找游逸,经过自家宗门的院子时,被秦南叫住了。
季临道:“我们在找游师叔。”
“游逸?”秦南想了想,对玄离道:“你爹爹好像和玉楼仙长在一起。你今晚和季临哥哥玩好不好?”
玄离摇头。
季临笑道:“没事,现在还早,我再带他找找。对了,师尊知道师叔和仙长去哪儿了吗?”
“他俩好像往东边去了。”秦南回头问屋子里的人,“师兄,你看到游逸和玉楼了吗?”
楚含风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东。”
秦南转回来,解释道:“他们往东边去了。”
“多谢师尊。”季临转身往东去。
玄离突然探出半个头,问秦南:“你们住一起吗?我爹爹和玉楼仙人也住一起。但有时候他们会把我赶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南一愣,忽然笑起来,摇了摇头。
季临忙抱着玄离走了。
*
一路东去,玉楼和游逸在浮玉山停下。游逸看着这熟悉的景致,不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我们来这儿,不和林尽他们说一声吗?”游逸问玉楼。
玉楼道:“没事,看看就回。”
玉楼走在林间小道上,落日余晖打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游逸又瞧见了,玉楼自佛门浸染而出的,慈悲的眼神。
他想起自己重生那日的事情,一时玩心起,伸手捏住了
楼的下巴,将人抵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调笑道:“玉楼,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树枝摇曳,发出细碎的响声,玉楼看着游逸,微微一笑。游逸一时呆了,竟忘了下一步动作。
玉楼趁机握住游逸的手腕,另一手揽游逸的腰,将人按进自己怀中。游逸忙用另一只手搭住玉楼的肩膀。
玉楼见游逸慌乱的样子,不由笑了出声。游逸眯了眯眼睛,忽然前倾,张口咬住了玉楼的唇。说是咬,却没用劲,触感上仍是一个吻,但气势逼人。
玉楼眉眼一弯,眼中笑意更盛。
游逸松嘴,用脑袋顶了顶玉楼的肩膀,并威胁道:“不许笑!”
玉楼笑着摇摇头,松开游逸,继续往山上走。
游逸跑上前,拉住玉楼的手,带着他在山道上奔跑。就如同少年时,他们也曾在楚南的山道上,这般玩闹。
夜幕降临,流萤自腐草中升起,细碎流光中,似有翩翩两少年,自时光深处跑来。
“呼!到了!”一路跑到小院,游逸撑着膝盖喘气。玉楼站在一旁,扶着他,轻轻拍他的背。流萤在他们身旁翻飞,山风温柔地吹拂。
不一会儿,游逸缓了过来,玉楼推开院门,和他进了院子。他已找回了缺失的记忆,再看这处与玉楼一同修建的庭院,自然别有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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