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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别争论了,此事朕已有决定,既然宸王如今被牵扯在此事中,便无法由宸王调查,便由武王查探此事!半个月后必定会给南清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老皇帝一挥手,十分不耐的说道。
    武王?虽然没有宸王在紫燕国的影响力,甚至是一个很中庸的人,但却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深得老皇帝喜欢。贺兰廷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
    忽然有人在门外扬声道:“奴才请求拜见皇上,说明淮南王之死之谜!”
    贺兰廷立即看向门的方向,心中稍有不解,吕沐泽怎么此时来了?看了一眼宫斐和楚夏后,他立即回首对老皇帝说道:“门外之人是儿臣的幕僚,想必他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
    ☆、生死劫 第四章
    老皇帝疑惑的看了一眼贺兰廷后,见宫斐并无异议,便是点了点头。
    宫斐沉默的态度,让贺兰廷起了一丝疑心,他回头犀利的目光游走在宫斐的身上,半响仍未观察到什么。最后又习惯性的扫了一眼楚夏。楚夏妖娆华丽的面容上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而这份气定神闲,让贺兰廷没由来的似乎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
    紧关的偏殿大门缓缓打开,吕沐泽面色略微苍白,一直低垂着头走了进来。
    从这般姿态中,贺兰廷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
    宫斐嘴角缓缓勾起。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吕沐泽走到中间位置后,便是跪下行礼。
    老皇帝始终没有多看一眼吕沐泽,对于一个幕僚,且没有一官半职的幕僚而言,也获得不了多少他的注意,只是语气极淡的道:“起来回话吧。”
    吕沐泽缓缓起身,从进来到行礼过后,这期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眼贺兰廷。
    贺兰廷越来越疑惑。
    “是,回皇上,奴才所要告知皇上谋杀望月国淮南王的人是……”吕沐泽抬起头,有些复杂的看着贺兰廷,然后看向宫斐。宫斐若是没有来找他,他就会差点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的人,这些年来,他跟随贺兰廷的身边,已成为习惯的为贺兰廷做事,更是忠心于贺兰廷。因宫斐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一直没有让他做些什么,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究竟自己的主子是谁。如今,他必须要背叛贺兰廷!“是宸王。”
    “你说什么?!”贺兰廷大吃一惊,显然没料到这个时刻一直被他委以重任深信不疑的吕沐泽会背叛了他!当年,他被人刺杀,吕沐泽为他挡了一刀,差点失去了性命,却没想到吕沐泽会背叛了他!
    忽然,一种可怕的想法在贺兰廷的心里滋生。或许,从许久以前,这便是一个局!一个早就想好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一击的局!
    吕沐泽紧握双拳,若有可能,他绝对不会这般对待贺兰廷!这些年来贺兰廷也的确看重他,未曾将他看成一个下人般对待,可是,宫斐,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可怕的宫斐……他深吸一口气,不敢去看贺兰廷。
    老皇帝圆瞪双目,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吕沐泽,然后有看了看贺兰廷,雷霆震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奴才虽一直跟随宸王,但是眼见着紫燕国因宸王而要面临着一场战争时,便是无法忍住只能走出来向皇上说明一切事实。望月国淮南王与宸王二人在望月国时,曾经有纠葛。宸王得知淮南王秘密前来紫燕国时,便在路上设下埋伏,令杀手刺杀。只不过事情出乎了预料,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吕沐泽声音略微颤抖的回道。
    贺兰廷死盯着吕沐泽,忽然放声冷笑。“真想不到,在本王身边最大的叛徒竟然是你!”
    吕沐泽低垂着头,继续道:“这半年来,宸王一直暗中密谋如何能够顺利继承皇位。可如今因为刺杀淮南王一事,宸王已经准备提前行事,暗杀皇上,然后登基。”
    宫斐对于吕沐泽此刻的表现非常满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颗棋子倒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楚夏黑眸深深,心道:今日便是贺兰廷的大限之日。
    泱泱默默将二人神色收入眼中,不禁心咯噔一声,这二人莫非难道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难道那对贺兰廷曾经忠心耿耿的吕沐泽是宫斐的人?宫斐,实在是一个太过可怕的人!
    “父皇,此人是南清王埋伏在儿臣身边的探子,他所言一切太过荒唐,完全是栽赃陷害!”贺兰廷虽然震惊,更多的是背叛过后的愤怒,但也十分明白眼下不是质问甚至是处置叛徒的时候,而是要向老皇帝说明原因,他太了解眼前的这个是自己父亲的人了,太过多疑了。
    老皇帝面色难看的看着贺兰廷,显然吕沐泽的话在他的心里生了根,不说眼下,许久以前他便是听过不少人的禀告,称贺兰廷有异心。
    “果然,宸王乃是杀死本王弟弟的凶手!”宫斐忽然怒喝一声,形容竟然悠然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丝癫狂。
    楚夏见状,轻轻一挑眉,难道是好戏要上演了?
    吕沐泽在宫斐暴喝一声之时,久违的恐惧忽然袭上心头,突然双膝一软跪下。
    老皇帝还来不及做出回应时,只见宫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而身形极快的冲到了一时没有防备,正想着该如何打消老皇帝疑心的贺兰廷面前。
    贺兰廷极其警备,感觉到一阵杀气逼临,回首望向宫斐,正欲反击,却感觉浑身突然无力,宫斐那把剑准确无误的刺在了他心脏上。他难以置信,口中不停涌冒着鲜血,而他未曾看向眼神有些诡异的宫斐身上,而是看向了站在不远处,身姿飘然的楚夏,刚才浑身无力是出自她手吧。在他欲要反击之时,给他最后的一击。
    楚夏并未闪躲贺兰廷看来的目光,反而面带微笑的望着他,是,刚才她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时机,飞出一只银针,阻碍了贺兰廷的反击。
    “好……太好了……本王……”贺兰廷张着不断冒着鲜血的嘴试图说些什么,但是所有的字却不清晰,甚至是不连贯。想不到,到了最后他竟然是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中!一切的雄心壮志,这一刻都要随着他生命的逝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刻,异常震惊。
    所有人都默默无声的望着刚才还活生生,这一刻死相惨烈的贺兰廷。
    良久,老皇帝忽然起身,一双布满皱纹的手紧握成拳,难以置信的望着宫斐,“你竟然杀了宸王。”他乃是紫燕国皇帝,在他的面前,这个望月国南清王竟然还如此胆大妄为,出手杀了他的儿子!
    宫斐扔下沾满血迹的长剑,同样是满面冰霜,无惧看向老皇帝,声音冰冷的回道:“是宸王杀了淮南王在先,如今证据确凿,本王不过是愤怒之下,亲手为淮南王报仇而已。紫燕国皇上,您无需气愤,这是以一命抵一命。”
    在宫斐冷幽幽的目光下,老皇帝即使是一心愤恨,仍旧是紧紧抿着唇不再言语。
    气氛僵持,但是屋子里的人都明白,就算是宸王枉死的,老皇帝也绝对不可能追究宫斐。毕竟如宫斐所言,证据确凿,同时宸王还有篡位之心,这死是避免不了的了,若是追究了宫斐,只怕是真的要有一场战争。
    在绝对沉默的气氛下,足足过了将近一刻钟,老皇帝的面色才稍有缓和,挥了挥手,让宫斐将贺兰廷的尸体抬出去安葬,然后宫斐伺机离去。
    待走出皇宫时,泱泱觉得刚才那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贺兰廷绝对是一个人物,可到了最后竟然是死在了宫斐的算计之下。可是,她始终不明白吗,楚夏这一次前来似乎也是为了报仇,可刚才始终都没有做什么,难道是她猜错了?
    ……
    紫燕国,一个镇子上。
    伤势慢慢转好的轩辕剑终于用了几日到了距离紫燕国京都最近的镇子上,连夜启程必定会在明日抵达。只是……偏偏在即将启程之时,忽然毒发!
    他立即在镇子上寻找到一个富贵人家的冰窖,身在其中运功抵制毒发。
    一阵阵白烟在他身上缭绕,周身皆是成块的冰,极其冰寒,但是他仍旧浑然未觉,身上不断的冒着汗水,他紧蹙双眉,形容痛苦。
    这一次毒发,竟是如此的密集,比之前中毒的几年还要痛苦,甚至毒性难以控制!
    良久,身上的毒丝毫没有被压制,反而是开始反噬他的功力!他用尽十成内力压制,抵抗。忽然,扑哧一声,口吐一滩黑色的血!他望着地上一滩的黑血,眼眸一暗,如今,竟是无法压制了?
    如此快的速度复发,如此快的速度反噬不能压制。
    他太了解此刻的情形,此等迹象,只能说明,他命不久矣!命不久矣……他还未曾见到楚夏,未曾说明一切……
    他缓缓闭上双目,忍者体内的火热疼痛,陷入了无边黑暗的深思之中,四周的冰寒未曾对他的热产生作用。
    过了一会儿,冰窖的入口传来一些动静。
    轩辕剑正开始双眸,眼中再无一丝不舍犹豫。回眸准确无误的看向来人。
    珑乐飞快的向轩辕剑走来,“皇上必须服下压制毒性的药物,否则会危及性命。”话音落下时,已经到了轩辕剑的面前,同时拿出了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枚通体纯白的药丸。
    轩辕剑抓住珑乐的手,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珑乐手一抖,药丸掉落在冰块上,只听见一些声响,随后药丸失去踪影。
    ……
    从皇宫一直走出宫门,楚夏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马车飞奔,离开宫门甚远之后,楚夏忽然开口:“停车!”
    马车忽然停下,泱泱惊讶的望着楚夏,只见楚夏跳下马车。
    当楚夏跳下马车时,宫斐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楚夏望着宫斐,眸光幽深无底,轻声道:“再此分道扬镳便可。”
    ☆、生死劫 第五章
    第五章
    此行对楚夏而言,已经达到了目的。再此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宫斐眸子内暗光闪动,神色阴沉,唇紧绷着,眼睛锁住楚夏,似要看穿她的心思,却仍旧是一如既往,没有看到丝毫的情绪。
    楚夏转身,态度坚决果断离去。
    这头,宫斐忽然抓住了楚夏,低声道:“你可知今日在紫燕国皇宫内的举动,必定会为你招惹来杀身之祸?老皇帝对付不了本王,便是不会放过你。你内力深厚,也必定是察觉到了四周的动静,只要离开本王,在紫燕国境内,你都会遭遇到危险。”
    “谢南清王提醒,我早就有所察觉。不过,区区几个人,对我而言无所谓。”楚夏语气淡淡的回应道。从宫中离开后,她便是察觉到了四周的动静,只不过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区区几个人很容易解决。怕是老皇帝认为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言,所以才会派了这么几个只会三脚猫的暗卫。
    宫斐紧紧抿着唇,望着她没有丝毫松动的样子,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竟是比他还要铁石心肠。
    “不知南清王是否还有事?若无事,我便离开了。”楚夏等了片刻,见宫斐再无言语,便是提步就走。
    马车内的泱泱听闻外面的动静,也是诧异了一下,没想到楚夏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心想着,宫斐对楚夏的心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楚夏倒是够有定力,没有失了心。
    没有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声。楚夏疑惑回头看去,赫然见到宫斐腹部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就,他的面色不知是从刚才,还是刚刚开始变得惨白无丝毫血色。
    是旧伤复发!
    是刚才动手杀贺兰廷时,扯动了伤口,导致了伤口裂开!只是片刻之间,便是看见一滴滴的鲜血至他的衣襟低落。
    宫斐似未曾察觉到伤口崩裂,只是微微蹙着眉望着她。似在等她回转身,又似乎被疼痛牵引,没有过多的情绪。
    吕沐泽从马车上跳下,神色复杂的看向楚夏,怕是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关系,宫斐刚才在大殿上才会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杀了贺兰廷!因只有宫斐亲自动手,形容近似于疯狂,才不会让贺兰廷有可能反击。他走向宫斐,见宫斐腹部的上竟然都被鲜血染透了,立即惊愕喊道:“王爷,必须尽快止血。”
    楚夏紧皱着眉,她怎会不知道宫斐的心意。今日他亲手杀了贺兰廷,只是为了不节外生枝,更不可以给贺兰廷一个反击的机会。同样更是给了她亲手报仇的机会。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对男女之事早就已经不再有所期待。同时,他们二人还有曾经那样不堪的过往,一个曾经是她噩梦的过往,便注定了她终究不能将他当成一个朋友来看待。
    泱泱闻声也跳下了马车,见到宫斐惨白的面色还有身上的血迹后,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宫斐早就受了伤?她默默看向已经离开数十步的楚夏,暗自打量不知楚夏究竟会如何抉择。
    宫斐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按压住伤口,此举是要阻止流血,但是这伤口必定是因为大力的撕扯而复发。
    忽然,宫斐双眼一闭,身体竟然笔直的倒下,幸而吕沐泽就站在一侧,接住了宫斐。
    见状,楚夏几步走上前,神色冷静的吩咐吕沐泽,“将南清王抬到马车上,立即离开此地。”四周有人监视,固然还没能察觉到宫斐受伤的事情,但是只要宫斐在京都寻找医馆医治的话,必定会让老皇帝寻到机会来对付宫斐。
    吕沐泽诧异了一下,这一刻才算是正视的打量楚夏,一边将宫斐抬上马车,一边想着,宫斐不是贺兰廷,贺兰廷天性风流,但是对每个女人都不会太过绝情,也都是用了几分心,唯有对楚夏是真的下了狠手。但是宫斐对楚夏却是无声之间的在意,能够让宫斐在意,这个楚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行驶在路上的马车速度极快,颠簸之中,楚夏冷声对吕沐泽道:“现在不是失神打量我的事件,将他的衣服脱了。”
    吕沐泽面色一僵,略微难堪,自然知道楚夏口中的是谁,便立即脱去宫斐的衣服。动作略微缓慢,可能是伤口早就已经裂开,有的血已经干了,且将伤口与衣服粘连在一起,导致他更不敢用力。
    见状,楚夏推开了他,亲自去脱宫斐的衣服,可是伤口与衣服粘连,实在是难以撕开。她紧蹙着眉,缓缓撕下,动作轻柔,但是绝对不会迟疑,只是当将衣服全部撕下后,她的额头上已是布满汗水。
    当宫斐裂开的伤口显露在眼前的时候,楚夏不由得眼眸一紧。裂开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冒着鲜血,血肉黏在一起,触目惊心。她看向宫斐的面容,宫斐已经面无血色,紧闭着双眸,但是两眉紧皱起,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昏迷了,但是他却仍旧是在忍耐。忽然意识到,对于宫斐,她了解的还真是少!一个能够在望月国内,身为王爷的身份,能够在震慑到圣上,却仍旧是没有性命之忧,该是一个足够有野心心机之人。收回心思,她吩咐吕沐泽:“看看马车上有没有金疮药?”宫斐的伤口需要尽快止血,否则这么流血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
    吕沐泽立即在马车内翻找,马车外的护卫听闻马车内的声响后,便是立即道:“在一个包袱中内全部都是药。”
    吕沐泽闻声,立即翻找包袱,果真在一个包袱内找到药。
    楚夏对于金疮药的味道很是熟悉,且也知道这包袱里的药是当时在医馆里大夫给开的药,只不过现在没有煎药的地方,只能暂时先上了金疮药。她仔细在伤口上洒了药粉后,紧接着便是找到布条重新为包扎。包扎的手法很是熟练,对于一个从小练武的人,自然经常受伤,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己包扎。
    上了金疮药后,伤口不在快速的流血,只是宫斐仍及昏迷,就连她刚才碰他的伤口时,他仍旧是没有清醒。她握住他的手腕,闭上双眸暗自输送真气。
    吕沐泽一直在一旁看着楚夏的举动,当见到宫斐惨白的面色稍有好转后,便是再次看向楚夏。
    “为何一直打量我?”楚夏未曾睁眼,仍旧是为宫斐输送真气,但是却感觉敏锐,冷声质问吕沐泽。
    被揭穿的吕沐泽没有难堪尴尬,反而是冷静的回道:“其实你也是早就知晓了我的身份对吗?所以便是等着我的出现,最后对宸王出手?虽然没有看到你出手,但是我却对宸王极为了解,他武功不弱,即使王爷出其不意攻击,他仍旧可以反击。”当他看到贺兰廷最后是这等懦弱的死法时,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毕竟与贺兰廷多年来的主仆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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