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没有再去湖边酒店,而是直接返回梁山水寨,见到王伦说道“儿子准备将擂台搭在东平湖与梁山泊交汇的五柳沙洲,不知父亲意下如何?”王伦思索片刻,说道“如此,这场盛事就要在水上擂台进行了。”王浩点头,答道“梁山泊河道纵横,数十村落几乎人人以捕鱼为生。水上比武方能显出他们的真本事。”王伦思索片刻,说道“我儿言之有理。给晁盖和宋江的书信,为父已经写好,你一并拿了去。只是这两人,传闻极为豪气,为父担忧到时镇不住场面。”王浩宽慰道“咱们王家本就是耕读之家,论气力自然比不得那些绿林好汉。父亲到时可以退为进,大力吹捧晁盖、宋江两人的威名,两人身为宾客,必定不会安然受之,只能一同奉承父亲。赫赫威名的两人联合奉承父亲,数百好汉只能自觉孤陋寡闻,竟不识得父亲这样的真英雄。如此,晁盖、宋江两人的风光必定逊色于父亲,沦为陪衬。”王伦拍案而起,说道“我儿睿智,当如此行事!”
次日清晨,王浩带领马得草、张三狗二人并美酒两坛乘牛车朝郓城县方向而去。晁盖所居东溪村在郓城县管下东门外,十分好找。晁盖又是远近闻名的好汉,故而王浩三人很快便寻到晁盖庄上。马得草上前敲门,庄里庄客闻知,报于晁盖。晁盖开门迎客,见王浩少年模样,说道“不知小哥造访,有何贵干?”王浩呈上王伦的拜帖,自报家门,说道“晚辈梁山泊寨主王伦之子——王浩,近日酿的醇烈美酒。美酒当配英雄,保正之名家父与晚辈如雷贯耳,无奈缘悭一面。今日特来拜访,并带来美酒一坛。”晁盖看了牛车一眼,发现两个酒坛。王浩见状,解释道“此酒梁山泊一月只可酿出八坛,车上另一坛家父命晚辈赠予郓城县衙的宋押司。梁山泊到郓城县数十里路程,晚辈不得不将晁保正和宋押司的美酒一并送达,还请保正莫要怪罪。”王伦的名号晁盖不是没有听过,今日王浩亲自前来拜访,晁盖亦是惊喜,说道“在下无功无德,不过有些虚名,怎敢让王寨主破费?”王浩说道“若是寻常财物,以晁保正慷慨之名,晚辈还真不敢送来。但此酒算不得贵重,却胜在新奇。梁山泊能同晁保正和宋押司共享此美酒,必能成为绿林中一段佳话。”王浩虽然年少,讲起话来却是从容不迫、有条不紊,晁盖很快便信了八九,说道“我与宋押司有旧,既然是美酒,自然是用来喝的。不如我与你一同前往郓城县,寻了宋押司,然后找一座酒楼,喝他个痛快。”王浩闻言,连忙说道“若能如此,晚辈自然求之不得。”
晁盖带王浩三人来到郓城县衙,寻了宋江,说道“宋江兄弟,多日不见,想煞哥哥了。”宋江说道“哥哥安好,小弟正想寻了空闲,找哥哥一起吃酒。”晁盖大声一笑,说道“这位是梁山泊王伦寨主的公子——王浩。近日酿出了了不得的美酒,特来寻你我二人尝尝新鲜。”宋江心中寻思“白衣秀士王伦虽说是个读书人,但经营的却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我是朝廷的押司,不宜深切结交,当留个心眼。”面带微笑,说道“王寨主仁义,宋江先行谢过!”晁盖笑着说道“兄弟可有空暇,哥哥今日可是专门为了同兄弟你一起品梁山泊的美酒而来。”宋江说道“哥哥专程前来,兄弟自当奉陪。”王浩说道“县城中有一座小樊楼,酒菜很是精致,不知保正、押司意下如何?”晁盖说道“既然公子说好,那就是好,今日就去小樊楼。”说完,晁盖、宋江并肩而行,王浩随了牛车大概落后半步。看着前面两个人谈天说地,自己却被冷落一旁,王浩心中想到“这两个人,结识容易,结交却是困难。”
走上小樊楼,点了菜肴,王浩喊来小二,说道“取一个白瓷酒壶,三只白瓷酒杯。”晁盖闻言,说道“哪有汉子用酒杯,给我拿大碗来!”王浩没有反驳,说道“酒杯、酒碗都拿来。”小二发愣,宋江说道“还不照王公子说的去做!”小二识得宋江是本县的押司,不敢怠慢,说道“客观稍后。”片刻之后,酒杯、酒碗拿来。王浩抱起一个酒坛,拍碎了封泥,放到木桌之上,然后寻来一只打酒的铜勺,先给晁盖斟了半碗,又把酒壶灌满,倒了两杯,一杯递于宋江,另一杯自饮。此时整个小樊楼已经弥漫起前所未有的醇烈酒香,四周的食客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晁盖捧起酒碗,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慢慢饮了一口,数息之后放声说到“过瘾!过瘾!”
宋江随之拿起酒杯,轻轻饮了一口,满面震惊,说道“此酒果真是梁山泊所酿?”王浩说道“宋押司可曾听说别处还有如此美酒?”宋江答道“如此美酒,公子能让我与晁盖哥哥共饮,三生有幸。”王浩随之说道“美人配英雄,骏马配英雄,烈酒更当配英雄!”此时,晁盖已将碗中酒喝完,说道“公子这酒,恐怕东京城里的皇帝也不曾喝过。”王浩说道“这酒年后我是准备销往东京城的,到了东京城不愁皇上他老人家喝不到。”说完王浩拿出怀中的另一封书信,递于宋江,说道“家父想在东平湖与梁山泊交汇处的五柳沙洲摆一坐擂台,邀四方好汉前来饮酒比武。然梁山泊偏居一隅,名望不足以号召四方好汉。故家父想请晁保正与宋押司一同举办,所需钱粮人手皆有梁山泊承担。”
晁盖拿了拜帖,并没有来得及查看,闻言说道“公子提议极好,有酒,有肉,有兄弟,妙!妙!妙!”宋江心中想道“倘若梁山泊办成了此事,在绿林中必定名声大噪,到时恐怕养虎为患。但此事即便我极力阻挠,恐怕也会收效甚微。王伦打打闹闹多年,也没有闯出太大名号,应当不足为患。我还是先行应了此事,到时见机行事。”说道“英雄好汉何止千万,可有缘结识的十不足一,实乃平生最大的遗憾。王寨主此举,不知满足了多少好汉心中的愿望。宋江定当如约而至!”王浩举杯,说道“晚辈在此代家父谢过晁保正、宋押司,敬两位一杯!”晁盖拿起酒碗,喊道“干!”
美酒很烈,王浩等人一共喝了半坛。众人欲结账走人,小樊楼的东家突然出现,说道“本人姓韩,是这家酒楼的东家,也是东京城樊楼东主的内侄。”见酒楼老板欲言又止,宋江说道“韩老板有话就说,我们都是粗人,习惯了直来直往。”酒楼老板说道“剩下的酒可否卖于在下?”宋江答道“美酒是王公子带来的,韩老板得问王公子。”说完看向王浩。王浩说道“两坛酒是王浩送给晁保正和宋押司的礼物,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这时晁盖说道“宋江兄弟,今日的酒席就当做你请客了。我的这坛酒就送于酒楼老板了,剩下半坛兄弟带走。”宋江说道“哥哥使不得。没开封的酒送于韩老板,剩下的半坛哥哥拿走。哥哥庄上人多,拿回去给兄弟们尝尝。”晁盖动心,说道“如此,哥哥就不客气了。”王浩开口,说道“韩掌柜是东京城樊楼东主的内侄,可是当真?”韩老板说道“千真万确。”王浩又问道“韩老板以为在下这酒如何?”韩老板答道“举世无双!”王浩反问道“韩老板一滴未饮,如何敢下此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