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大家口中的吴侯,憨儿。憨儿比一般的少年人稍微胖一点,长得白白净净,虎头虎脑的,大眼睛双眼皮,就像是年画上走下来的娃娃。只是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白布,把头显得特别大,走起路来好像重的要倒一样,显得特别滑稽。而且说的话明显不是十六七岁该有的词汇和口吻。
“侯爷,您小点声吧,玉夫人还病着呢!这里离的又近,吵到她就不好了。还有,您这刚好点,不能任性,还是回去休息吧!当心以后头疼。”嬷嬷一叠声的在旁边劝道。
“不回,我还没玩够呢!她怎么还在睡?是小猪吗?哈哈哈!小猪,小猪!”
这是什么情况,谁在说话?昏迷的粽子人终于战胜高热,悠悠转醒,不,是被憨憨的声音吵醒的。
肖青的意识慢慢回笼,瞪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哪儿啊?满眼都是古香古色的。刚想抬手,阵阵疼痛传来,浑身没一处不疼。这左一层又一层的,貌似也没办法动,完全是个粽子嘛。只是这一会儿,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又再沉沉睡去。
睡梦中似乎不知怎么就到了一处所在。这里鸟语花香,树木繁盛。还有一只鹿,似乎很有智慧的样子。肖青就像在空中一样,只是远远的看不真切。那只鹿忽然回过头来,似乎看到了她。肖青隐隐的听到一句“精灵?”也听不真切,就又沉沉睡去。
五天后,趁着小丫鬟刚喂完参汤去收拾的空挡,十五六岁的吴候悄悄的晃进了门,今天他戴了一顶虎头小帽,只是额头处还露出一圈白布。
“你快起来吧,起来!陪我玩!”
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玉夫人,憨憨的吴候兴奋的眼睛放光。还不忘压低声音。
“你终于醒了?快起来吧,睡多了仔细头疼。”
肖青刚刚清醒,就看见一个大年画娃娃,趴在自己身前,刚想动一动,就疼的忍不住叫了起来:“啊!疼!”
“嘘!别吵啊你!他们都不让我进来的,我好不容易才偷偷跑来,你一吵他们该来抓我了!你怎么还没好?我都能下地好几天了!”
“你是谁啊?这是哪?”
肖青头疼的很,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我是憨儿啊!你的夫婿。你别睡了,睡多了会头疼的!睡饱了就起来吧!娘说我娶了夫人,夫人就会陪我玩,我想你起来陪我玩。”
“什么夫人?没法沟通?”肖青想着,“这人孩子看着可爱,可是明显有些痴傻。自己怎么会在这儿,记得当时正在进行排查,发现了煤气罐,对了,是煤气罐,煤气罐—爆炸了!只是这儿也不像是医院啊!肖青又转眼珠看了看那个孩子,难道是——精神病院?”
肖青瞬间睁大了眼睛,本来就有气无力的,疼的龇牙咧嘴,如今又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又疼昏了过去。
晃晃悠悠的肖青又到了那个鸟语花香的山谷,潺潺的流水,绿油油的草地,还有可爱的动物。肖青忍不住在心里想:“这里真好,我喜欢这里。”
再次醒来,肖青依旧十分虚弱,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忽然之间意识回笼,这次不是没力气,是全身都疼,疼到骨子里。疼的都醒半天了,眼前还是一片模糊。肖青倔强的尽量不喊出声,却疼得眼神散乱,只看见一屋子影影绰绰的,渐渐的听力跟上了大脑的步伐。
肖青似乎听到满屋子的嘈杂声,他们似乎都很着急,都很担心。肖青想笑笑,因为他实在很欣慰,这满屋子的人应该都是自己的战友吧!自己受伤他们一定难过心疼的不行。肖青想奋力的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然后突然的肖青难以置信的看到满屋子的人居然一个也不认识,而且全是——古装?
战友呢?为什么都是不认识的人,这些人都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肖青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看着这一屋人大呼小叫满脸喜色的,问候的、喂水的、傻笑的、号脉的……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绷带,什么情况?拍电视?不应该啊?自己受伤是个病号?怎么能拍电视,队里也不能同意啊?难道还在精神病院?这些人都是精神病?可是受伤为什么送到精神病院?应该去烧伤医院啊!
“你们是谁啊?黎队呢?这是哪儿?我饿了!”
肖青虚弱的不行,他知道烧伤最是难治,必须有足够的营养,管它什么也没有吃重要。马上有人端了参汤来,还有一小碗粥。一个长得蛮可爱的小丫头,一边兴奋,一边抹眼泪,一边一点一点的喂他。肖青勉强喝了些汤,终于有些力气了,精神也好些了。
本来肖青以为刚刚都是自己精神恍惚,可是喝完汤,场景依旧没有变换,他也还是很诧异,这些人怎么依旧是古装?只是这地方的装修摆设也不像精神病医院啊,倒像是古代的装修装饰,而且比参观过的横店影视城还真实,而且自己确实没疼的眼花。
“阿弥陀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脸慈祥的老太太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玉夫人,您的伤没有大碍了,好好修养就好。”
号脉的医生收了手,肖青这才注意到有人给他号脉。居然是号脉,不是听诊器?肖青转转眼珠,勉强挪动一下脖子,就疼的龇牙咧嘴,不过还是看清了,确实也没有那些监控的管子。
“卑职已经开了药方,您按时服用,这冰肌玉露膏每日擦于患处可加速肌肤再生,促进伤口愈合,卑职先告退了,回去还向皇上复命呢!”
“等等——卑职?皇上?”
肖青的声音高了八度,一着急又抻了患处,疼的倒抽一口冷气,龇牙咧嘴。
“你们——你们——没开玩笑?”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肖青脑海里闪过。“莫不是美女教练说的事情发生了?和队友的一句玩笑竟然一语成谶了?穿越了?开什么国际玩笑?神啊?我还做梦呢吧!”
“青儿啊,没想到你刚嫁过来就遇到这种事,好在你和憨儿都没事。”坐在旁边慈祥的老太太说道。
“等会——什么?嫁?谁嫁?”
老太太刚说一句,肖青就炸了,声音又提高八度?这对大病初愈的人可不是好现象。
“小姐,您别激动!慢慢说。”刚刚那个喂饭的可爱的小丫头瞬间要哭了。
“小姐?什么小姐?你说我是女的?”
又高八度,嚯一下子想坐起来,无奈包裹的太多,没起来,还抻了患处,疼的肖青几乎昏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血水都渗出来了。强忍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肌,不,是胸?不是胸肌!是软的?!居然真他妈是软的?!那下边呢?想到这肖青拼着伤口崩裂也摸一下。
“完了——没了!——”
肖青喏喏的嘀咕两句,眼一瞪,瞳孔有些扩散,又闭上了,昏迷不醒。
众人刚从玉夫人奇怪的举止中拉回思绪,就陷入一片混乱,昏天黑地。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传到了那位衣着讲究的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的耳朵里。黑衣人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
“黎队?听起来像是一个人?还对自己的处境十分吃惊,还怀疑自己不是女人?那女人还摸了自己的胸?还摸了——。到底怎么回事?烧坏了脑子?”
黑衣人完全搞不清楚情况,这和之前调查到的温柔娴静,逆来顺受,举止文雅完全不挨边啊!
“把她所有的事情重新仔细的再查一遍,看看漏了什么?”
“是!”
另一个黑衣人听到吩咐,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