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陆谴在,谁能闹出花样?”
“看来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陆谴从来没有用过两种以上的天赋血脉,上一次他这样做,是在新星联成立以前的星际大战中。当晚,也是如现在一样的情形,未知的神秘力量几乎将五大星系所有的军队击溃。人们身体中的血脉之力无法自制地流失,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
“没错。我还记得从留下的影像资料上看到的画面,那时,如果不是陆谴出现,星际大战将以全人类的覆灭告终——”
在场诸位猛地吸了一口气。
有些承受力弱的人颤抖着问:“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不要给陆谴拖后腿。”
“当然不!”
有人厉声反驳,“我们应该留在这里,作为他的支援!”
虽然人群中多数都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成为陆谴的支援。但不知为何,大家还是选择留在这里。
……
“妈的!要杀就杀,别他妈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老子才不怕!”
某架拟态机中传来反对派组织负责人凄厉的吼声。
他在灼烧中仍保持着最后的理智,视死如归地吼着:“老子不用陆谴救!”
可没人在意他的声音。
陆谴和灾厄的交战,对于这片土地几乎是毁灭性的。才不过短短一刻钟,方圆百米就已变成残垣断壁。
灾厄仍然无比兴奋。
即便被血翼的爪子撕破了林偕恩的皮肤,鲜血淌在地面,灾厄也丝毫不感到可惜。
容器,总会耗损。它只要再等等,又能拥有新的身体。
只是陆谴掐住林偕恩脖子的时候,灾厄突然失去了身体的操纵力。
林偕恩的意识死灰复燃。
他望着陆谴,至今仍然没有表现出恐惧。
禾日禾日
“你会杀了我吗?”林偕恩抓着陆谴的手臂,问他,“你要杀了我吗?”
陆谴说:“是。”
林偕恩大笑着,从胸腔呛出一口血:“人们需要你时,对你毕恭毕敬,把你当英雄。后来他们的生活顺遂,就开始抵抗你的权威,说你可怕,当你是怪物。你为什么还要站在他们那边?!”
“我不需要对你作出任何解释。”陆谴的手指稍稍用力,林偕恩顿时感到一阵窒息的痛。
“陆……谴……”
林偕恩的眼泪混着血,全都落在陆谴的虎口上,“我恨你……”
“我知道。”
“你、早该杀了我……在很久以前,在我,变得这么坏以前……”
陆谴垂下眸,他开始回忆,这一切是否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他没有将林偕恩拉回正轨,导致最终不可收拾。
他的手忽而一松,轻声道:“或许,我应该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与此同时,风墙外传来一声暴怒的喊声:
“放屁放屁放屁!”
戚柏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因为耳力够好,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戚柏大骂:“小孩儿都知道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你他妈走的歪路凭什么让陆谴给你道歉!陆谴,撤了你的风墙,老子弄死这个兔崽子——”
陆谴心中那层隐隐绰绰的霾忽然散去。
他没有撤掉风墙,但看着戚柏在那里撸袖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忽然间忘记自己正在一场生死交战中。
他露出一个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安抚戚柏:“回去等我。”
“那你动作快点。”戚柏做出一副对陆谴充满信心的样子,信口说,“别跟他浪费时间,揍他!”
当陆谴真的下了捏断林偕恩脖子的力气时,灾厄猛地爆发出一阵尖锐笑声。
在巨大的力场爆发之下,陆谴的身体被推开。
他并没有恋战,而是趁此时机,跃入机甲的火海中,冒着滚烫的高温,用风将所有操作舱卷出。
还残留一口气的幸存者们,几乎被浓烟烧瞎了眼。
他们在陆谴的帮助下,逃出了这片地狱。
戚柏帮助疏散他们,将人带到防护结界中。
医疗队也立刻开始工作,后方一切看上去都算有条不紊。
忽然有人感叹道:“不愧是陆谴,这样的战局中也能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根本不用操心,我们还是先到学院中心回避比较好。”
“这样的事情千载难逢,我一定要记录下每一刻!”
人们看上去兴奋无比。
戚柏却望着几百米外的火光,心中难以控制的感到恐慌。
为什么他总觉得情况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尽管陆谴好像掌握着局势,但戚柏始终无法松懈。
忽然间,戚柏视野中出现一片诡异的光。
那让他生出一种熟悉感。
只转瞬,他捂住嘴,惊恐地瞪大了眼——那是神祭的光!
那是数万年前,陆谴要封印灾厄时,所启用的神祭权杖爆发的光。
戚柏不顾旁人的阻拦,疯了似的朝风墙跑去。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了在时间废墟里漫长的三万年,在一个被世人遗忘的世界,过着没有希望的生活。
那样的痛苦,他绝对不会让陆谴再经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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